快穿之家有熊孩子 家有追星狗(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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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启动车子,慢慢的离开电视台。常星辰把车窗合上笑着对瑾然说:“京市演唱会时,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瑾然点点头:“是啊,为了去看那场演唱会,我可是努力了小半个学期呢。”

常星辰逗她:“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吗?那天在演唱会现场,我听到好几次你喊妈妈,当时我还挺纳闷的,还有人看演唱会激动了喊妈妈的......”

瑾然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那是催着老妈让她给你拍照来着......哎呦,真是丢死人了!”

坐在副驾驶的经纪人何慧丽忍不住笑出了声,瑾然更不好意思了,把头埋在衣服里不敢抬头。回想起当时看演唱会时的疯狂,实在是有点小羞耻。

常星辰把瑾然揽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骗你的,其实我当时想的是,小姑娘真可爱!真的,特别可爱!”

何慧丽果断扭过头去,只当没有看见老板占人小姑娘便宜。心里却在腹诽,真是禽兽啊!

快三十的老男人终于知道冲刚成年的小姑娘下手了!哎,怎么就突然有种自家养的猪崽子,会拱别人家水灵灵嫩白菜的欣慰感。

等车到了酒店,瑾然已经倚在常星辰怀里睡着了。常星辰低头看看小姑娘恬静的睡颜,心里就不由得一软。

为了能陪自己来跨年,瑾然请了两天假。她的这个假可不好请,平时的课程倒还好说,徐晟布置的功课才是大头。白天瑾然想陪着他一起彩排,功课就只能晚上才能完成。

常星辰舍不得叫醒瑾然,就在车里多停了一会儿,偏在此时瑾然的手机响了。瑾然揉揉眼睛,摸起手机喂了一声:“师兄?嗯,没事,你说......你等我一下......你把药方发过来我看看......”

说着就把旁边的包拽过来,拿出平板电脑,点开邮箱,把她师兄唐俊琪发的电子药方打开。

然后两人就在电话里讨论起来,瑾然如今在中医上的造诣,比之师父徐晟差的也就是实际经验。

这药方配比确实是有问题,瑾然提了好几个可行的建议,增减之后的药方,让唐俊琪喜出望外。

借着道谢他提出要请瑾然吃饭。瑾然挠挠头:“对不起啊师兄,我现在不在京市,要不等回去再说吧,到时候喊上大师兄他们几个,一起聚聚好吗?”

唐俊琪有些失望,但瑾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说好。还准备跟瑾然聊的时候,瑾然被常星辰作怪的手,挠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俊琪听见那边有男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黯然,原来小师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他跟瑾然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瑾然把平板电脑收到包里,扑上去挠常星辰:“别以为你是我爱豆,我就不敢挠你,看我九阴白骨爪。”

常星辰把她抱了满怀,瑾然眨眨眼,厚着脸皮搂住了他的腰:“嘿嘿,哥哥的腰抱起来手感很好呢。哈哈......占大便宜了......”

常星辰有些好笑:“抱的舒服吗?”瑾然赶紧收回手,不好意思的装傻,心里却忍不住给自己的机智点赞。

常星辰搂住她的腰哄她:“想不想抱一辈子?”瑾然平时跟顾雨和胡盼盼口花花惯了,顺嘴就秃噜出来了:“想啊,谁会不想?哥哥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也是我的梦中情人呢!嘿嘿......”

常星辰被她直白的话弄得反倒有些害羞了,瑾然这货是个脸皮厚的,自觉自己占了爱豆便宜,笑的特别欢。

常星辰抱紧她的腰,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瑾然被吓住了,傻愣愣的看着他。常星辰有些紧张的对瑾然说:“然然,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瑾然傻乎乎的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哥哥,我怕是会被星辰粉们追着打的!”

常星辰捏了捏她的脸:“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要安心的做我女朋友就好,要打让她们打我好了!”

瑾然脑袋都不够转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要不就是没有睡醒,哥哥竟然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愿不愿意?必须愿意啊!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就算是做梦也是美梦。

瑾然喜滋滋的窝在常星辰怀里,哎呀,反正在梦里,多抱一会儿不吃亏。果然么,梦里啥都有!嘻嘻......

回到酒店,瑾然啥也没干,就托着下巴傻乎乎的看着常星辰做了半夜音乐,等到常星辰把音轨做好,扭头一看,瑾然抱着熊仔抱枕,歪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睡得香甜。

他忍不住埋怨自己太粗心,一做音乐就把瑾然给忘了。忍不住就有些担心,这刚哄到手的女朋友不会嫌自己太无趣,飞了吧?可能、也许、应该不会吧?

常星辰把瑾然抱起来,放到床上,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看看时间不早了,干脆就躺在瑾然旁边,看着她的睡颜,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瑾然睡醒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帅气睡颜,眨巴眨巴眼,拼命的回忆昨天自己都干了些什么?omg她昨天对哥哥鲁莽了?搂腰了!!天呐,她会不会被打死?

常星辰醒来时就看到坐在床上,一脸纠结啃手的瑾然。他搂过瑾然亲了一下,瑾然眨巴眨巴眼:“对不起啊,哥哥,我昨天好像鲁莽了,唐突你了,你别生气哦!”

常星辰有些好笑:“我没生气,因为昨天晚上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所以你今天不会反悔对不对?”

瑾然有些心虚,她占了便宜,要是说反悔好像不太好。可做哥哥的女朋友哎,几千万星辰粉会不会撕了她呀?这可咋办?

瑾然有些挠头,偷瞄一眼常星辰,她觉得这么帅的男朋友要是错过了,怕是要后悔一辈子吧?哎呦,不管了,被撕也是以后的事儿了,先把男朋友搞到手在说。

瑾然美滋滋的扑到常星辰怀里:“不、不会反悔哒!哈哈,哥哥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嘿嘿......”

瑾然自觉占了大便宜,喜滋滋的跟着常星辰一起坐飞机回了京市。带着瑾然,常星辰直接走的VIP通道。刚过完安检,上了飞机就接到了安宁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家。

瑾然一听就知道她老妈很不开心,笑的一脸谄媚:“老妈,飞机就快起飞了,很快就能到家啦!”

安宁哼了一声:“纪瑾然,长本事了哈?学会先斩后奏了?你等着,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瑾然弱弱的为自己辩解:“我有跟爷爷奶奶说哦,是经过允许的呀!”

安宁好气又好笑:“你敢不敢跟你爷爷奶奶说实话,你跟谁一起去 H市?去干嘛了?你实话实说爷爷奶奶要是能会同意,我敬你是条汉子!”

瑾然卡壳了,她要是敢说,还用得着跟爷爷奶奶打擦边球?安宁叹了口气:“下不为例,你出去之前最起码要告诉我一声知道不?赶紧给我滚回来,小姑娘家家的得矜持,矜持,知道不?”

瑾然哦了一声:“知道了,那我先挂了老妈,对了,我这边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您要不要听听?”

安宁没好气的啐道:“你能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难道你把常星辰拿下当男朋友啦?”

瑾然打了个响指:“宾果,老妈您简直就是神算子,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对哒,我已经有亲亲男朋友......”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宁就炸了:“纪瑾然,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小兔崽子,不经我允许就敢谈恋爱?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赶紧的、麻溜的给我滚回来......”

瑾然赶紧假装信号不好,喂喂喂两声,就把电话给挂了。常星辰有些担心的问:“是不是阿姨她......”

瑾然把手机收起来,倚到他怀里:“没事的,我老妈最是嘴硬心软了,她也就打电话骂两句过过嘴瘾。你看吧,等我到家,她才舍不得训我呢!”

常星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到时候阿姨要是生气,就让她骂我好了。”

瑾然抓抓脑袋:“一起回去?太快了吧?”常星辰握着她的手说:“一点儿都不快,我们都已经确定关系了,难道我不应该登门拜访?还是说你不想我陪你一起回去?”

美色当前,瑾然的定力也就犹豫那么一丢丢。然后就果断的决定,听她家哥哥的,带男朋友回家,想想就很带感。

完全忘了,她偷跑出来,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不但不知悔改,还大模大样的带着男朋友上门了。

也就是安宁,一来是任务在身,二来是个惯孩子的。换个古板点儿的家长试试?分分钟都能把这对小鸳鸯给棒打的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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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来啦!!烟烟勤快不?周日这个副本就要说再见啦,下篇开启“家有白眼狼”坐标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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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自诩开明的安宁,在看见跟在瑾然身后,大包小包上门拜访的常星辰时,都有点心肌梗塞的感觉。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熊呢?

刚成年,就把男朋友领回来了?但能怎么办呢?看着一脸忐忑的瑾然,再看看紧张的直冒汗的常星辰。安宁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催眠自己:“儿女都是债,你就是来还债的,戒急用忍!!”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扬起笑脸,招呼常星辰:“星辰来了,来来来,赶紧坐。”

然后一回头,看见不用自己提醒,就屁颠屁颠的给常星辰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的死丫头。深深地觉得,这债实在是太难还了!就这样外向的死丫头,好想直接打死啊!

常星辰恭敬地跟两位老人问了好,纪连城和徐青眨巴眨巴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安宁。安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坐到徐青身边,笑着招呼常星辰坐。

然后跟纪连城和徐青说道:“爸妈,那个,星辰是然然男朋友,是专门来拜访您二老的。”

纪连城如遭雷劈,他家瑾然才刚成年,就被狼崽子叼走了?等等,什么时候叼走的,他怎么完全没有发现?

比起纪连城的激动和愤慨,徐青倒是挺淡定。她可是听安宁说起过好几次这个常星辰。看安宁无奈的表情,就知道,瑾然跟他也就是刚谈上。成不成还两说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这都登门拜访了,该问的都得给问喽。于是安宁去做饭,顺便把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拉走,帮忙择菜,打下手。方便她家徐老师查户口。

徐老师火力全开,不着痕迹的把常星辰的底儿给掏了个一干二净。而纪连城则是窝在一边,竖起耳朵听得特别认真,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

常星辰的粉丝跨度大,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姨母粉、奶奶粉,不是没原因的。

这不,等安宁在厨房忙完,出来就看见徐老师拉着常星辰的手,态度那叫一个和蔼和亲。旁边的纪连城也是一脸慈爱的,对常星辰满意的不得了。

安宁一看这模样,忍不住囧了囧,才一会儿功夫,家里这俩老人就倒戈了?这也太快了点儿吧?瑾然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没办法,她家哥哥就是这么讨人喜爱!

安宁戳了戳她的脑袋:“去,喊你爸下来吃饭,声音小点儿,别把闹人精给吵醒了,你弟昨天晚上闹夜,你爸一宿都没睡。”

瑾然蹑手蹑脚的去了二楼,不一会儿就抱着胖小子下来了:“老妈,崽崽醒了。”

安宁洗了洗手,接过胖儿子,拍了拍哼哼唧唧要往她怀里拱的无齿小儿。

纪航从楼上打着哈欠走下来,常星辰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叔叔好!”纪航嗯了一声,就要从安宁手里接过胖儿子。

安宁拍了拍唧唧叫的小家伙:“我先去喂他,你们先吃着哈!”

纪航看胖儿子眼看就要哭了,就说:“先喂他也行,这孩子估计等会儿还得睡。我和星辰先聊聊,等你下来一起吃。”

徐青有些担心的对纪航说:“航航,你赶紧再问问后勤的人,保姆找到了没有?这臭小子可不是个省心的,过几天你工作一忙,宁宁整夜陪着他熬,身体肯定受不了,让他们赶紧找,找两个吧!”

纪航应了一声,招呼常星辰坐下聊。安宁赶紧抱着胖儿子上了楼,小家伙吃饱了就眯着眼。安宁抱着他哄了一会儿,他就呼呼睡着了。

安宁把他放到小床里,对系统说:“统子,你留在这儿守着,崽崽要是醒了,你记得喊我一声哈!”

系统现在对瑜然小宝宝特别感兴趣,飘在小床边,一动不动的守着。

小家伙其实也挺好带的,这几天闹夜是因为安宁给他吃了,适用于新生儿的启智丹。他白天睡得有点多,晚上自然就不消停了。过几天药吸收完,慢慢就能调整过来了。

不过保姆还是得赶紧找,安宁出了产假就得去上课。纪航工作忙,徐青还没完全退下来。纪连城身体不太好,带孩子又没有经验,这保姆还真缺不了。

纪航看见安宁下来了,就起身跟着她进了厨房,帮忙端菜。瑾然和常星辰也帮着往上端,安宁把小火煨了一夜的佛跳墙打开,盛到小砂锅。

瑾然闻见佛跳墙的味儿,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哇,今天有口福了,佛跳墙诶!老妈,你多盛点儿哈!哥哥,待会儿你要多吃点儿哈,我老妈做的佛跳墙味道那真是绝了。”

然后又扒拉着装佛跳墙的大酒坛,扭头对纪航说:“哥哥,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用个大饭盒带回去一些,放冰箱里,明天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安宁真想捶死这混蛋玩意儿,真是太气人了,这闺女养的可真是太贴心了。这哪是小棉袄啊,这是透心凉的冰背心。

常星辰有些不好意思,他这第一次上门拜访连吃带拿会不会不太好?可要是反对吧,岂不是不给他家瑾然面子?

安宁咳咳两声,趁常星辰端着菜去饭厅的时候,踹了瑾然一脚:“纪瑾然,你给我矜持一点儿。你要是想在你爱豆面前挨打,就继续......老娘绝对说到做到!”

瑾然吐吐舌头,糟了,有点儿得意忘形,忘了她老妈还恼着呢。瑾然赶紧乖乖的端菜、盛汤,努力用自己的表现降低安宁的怒火。

吃完饭没多久,常星辰就告辞了。临走时安宁找了个大保温饭盒,给他装了满满一大盒佛跳墙。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登门来拜访,虽然她并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但也没有什么棒打鸳鸯的想法。

左右瑾然年纪还小,听她师父的意思明年还准备让她去米国做交换生。而常星辰行程那么忙,聚少离多的,多浓烈的感情都会慢慢变淡,不用她棒打,说不定就散了。

安宁的想法跟徐老师不谋而合,反正他们也就是谈场恋爱,谁知道以后有没有结果?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谁年轻时不谈几场恋爱啊?

瑾然可不知道她老妈的想法,她本以为自己跟常星辰谈恋爱,家里肯定会有反对的声音。没想到除了她爷爷闹了点儿小情绪,她奶奶和老妈根本就没反应。

不过同意总比反对要好,她和常星辰的恋爱也算是在家长这里过了明路。不过虽然两个人谈起了恋爱,但是由于瑾然功课多,常星辰行程忙。

他们俩其实跟以前的相处方式也没太大变化,顶多就是微信联系的更勤快一点。十天半个月还见不了一面,偶尔约个会儿搞得都跟地下工作者似的,躲躲藏藏,怕被人给拍到了。

协医八年本博直读,前两年半算是医学预科,然后就是一年半的基础医学。瑾然的学分已经提前修完了,在徐晟的运作下,以交换生的身份去米国一年半。

这都是早就定下的,瑾然虽然有些遗憾要跟常星辰分开这么长时间,但也知道师父的决定是为了她好。

在去米国之前,她跟着常星辰回去见了未来的公公婆婆。常星辰的父母以前还时不时的催婚,后来就对他不抱希望了。

猛不丁的看见他领着未来儿媳妇回来了,那真是欣喜若狂。尤其是常妈妈热情的都让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常妈妈对瑾然那是越看越满意,小姑娘长得漂亮,又乖巧又懂事,气质好的不得了。能考上协医,这智商就不用说了,绝对比她家这个倒霉孩子要高的多。嘿嘿,往后她孙子肯定聪明。

唯一遗憾的就是年龄太小了,还得好几年才毕业,她大孙子可有得等了。不过转念一想,总比死小子一直打光棍强得多,女朋友都领回来了,孙子还会远吗?

常妈妈越想越激动,要亲自下厨给未来儿媳妇做饭。常爸爸和常星辰对视一眼赶紧拉住了摩拳擦掌的常妈妈。

常星辰咳咳两声:“要不,咱还是出去吃吧?正好让然然尝尝咱们本地的特色菜。”

常爸爸赶紧点头:“对对对,出去吃,老婆,你还是别做饭了,陪着然然多聊一会儿呗,我先打电话订包厢。”

常妈妈一想也是,做饭哪有跟儿媳妇聊天重要。常爸爸和常星辰一看她又拉着瑾然的手说话去了,暗自松了口气。

就常妈妈那手艺,要是让她亲自下厨,这儿媳妇能不能留住还两说呢。她做的饭吃了虽然不致命,但绝对能让你进医院走一遭。偏偏常星辰和常爸爸每次吃,都得昧着良心夸好吃。

所以常妈妈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厨艺一直有迷之自信,来个客人就想下厨表现表现。要不是常爸爸和常星辰每次都拦得快,不知道已经撂倒多少亲戚朋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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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双方家长之后,两人的感情更近了一步。常星辰怕自家小姑娘出国之后惦记的人更多了,就跟她商量着干脆先订婚。

瑾然哪会有意见呢,她被常星辰的求婚,早就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就这么着,这姑娘连回家商量一声都没有,就把戒指给戴上了。

晕乎乎的回到家,看见手上的订婚戒指,还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吃饭的时候,安宁无意中扫到她手上的戒指,心里那是立马火冒三丈。

强忍到吃完饭,就把瑾然揪到了楼上,指了指她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

瑾然心头一凛,坏了,只顾着高兴,忘了回来跟老妈说了。她挠挠头,心虚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安宁的眼睛。

安宁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句,你就是来还债的......MD还是好想揍人怎么办?

瑾然看安宁被她气的不轻,赶紧拉着安宁坐到沙发上,又是捶腿又是揉肩。

安宁丝毫不为所动,板着脸问她:“纪瑾然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事情你得让你老娘我知道,合着你就没记住过是吧?”

瑾然有些心虚:“老妈,我错了,我下回不敢了好不?”安宁呵呵:“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当初就不该放任你跟常星辰在一起,你瞅瞅你都被他迷成什么样子了?”

瑾然摸摸鼻子:“老妈......您听我解释嘛!”安宁哼了一声:“我不听,你赶紧的跟他分了。”

瑾然扑到安宁怀里撒娇:“老妈、老妈、亲爱的老妈,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我该行吗?怎么就至于要分手了呢?”

安宁戳了戳她的脑袋:“怎么不至于?谈谈恋爱也就算了,你还真玩真的?真要嫁给他?纪瑾然你是不是疯了?

我就问你,订婚是儿戏吗?怎么,你们俩当玩过家家呢?买个戒指就订婚了?三媒六娉你懂不懂?”

瑾然忍不住扶额:“老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三媒六娉呢?再说了,我们这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而且,这也不算正式的订婚呐,最多也就是定情罢了。要订婚,叔叔阿姨肯定会来跟您商量的。再说了哥哥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不是没法公开吗?”

安宁直接一巴掌把她拍到一边:“边儿去,烦着呢,离我远点儿。没法公开?怕掉粉呐?那就别谈恋爱、别订婚、别结婚啊?”

瑾然一脸无奈:“您都知道,干嘛还要计较呢?我不在乎这些的,能跟哥哥......”

安宁打断她的话:“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千娇万宠养大的姑娘没那么不能见人,纪瑾然我还真告诉你,如果你跟他在一起都要偷偷摸摸的,我就一句话,绝对不同意。”

瑾然叹了口气:“老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真的,可这事情得慢慢来对吧?哥哥说过要公开,是我给拦了。他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毁了他。至少在结婚前,我不会跟他公开,否则我宁愿离开他。”

安宁这会儿也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儿急了。怕把瑾然给逼急了,叹了口气,主动退了一步:“不公开也行,不过我有要求,这订婚宴要办。这可是你人生的大事儿。”

“你也别激动,听我说完,订婚宴要办。这订婚可不是一件小事,两家父母得坐到一起认识认识说说话吧?地点呢就在安京会所,你放心有你杜叔叔在,绝对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去。也就咱们自家人吃顿饭,这总可以吧?”

安宁的话刚说完,瑾然的手机就响了。她接通之后,跟电话那头的人聊了两句,就递给了安宁。

安宁接过来手机喂了一声,常妈妈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然然妈妈你好,我是常星辰的妈妈,很冒昧的跟你打电话。都是我家那个死小子不懂事,他刚才给我打电话......哎,我一听就气死了,多大的人了还四六不通。这订婚能是儿戏吗......”

安宁跟常星辰妈妈聊了很长时间,挂了电话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瑾然蹭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胳膊撒娇:“老妈,别生气了。哥哥和我都不懂这些,做事不周到,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哈!”

安宁揉了揉她的头发:“然然,刚才妈妈的态度不好,吼你了,这个妈妈要跟你说对不起。但是妈妈呢,也真是急了。你想啊,我养了快二十年的小白菜被猪崽子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搁谁身上,谁不急啊?”

瑾然笑的咯咯响:“那让星辰粉知道了,还会说我是拱走哥哥的猪崽子呢!老妈,我觉得好不真实啊,有时候都觉得这是一场美梦,哥哥那么优秀的人,竟然会成了我的男朋友!”

安宁拍了她一巴掌:“我家然然也不差啊!然然你这种心态可要不得啊,咱可没高攀他。”

瑾然忍不住在安宁怀里拱了拱:“我没有,只不过是觉得挺梦幻就是了。老妈,谢谢你!要不是你的鼓励和支持,我也走不到今天。果然人家都说越努力、越幸运。其实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有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哥哥。”

安宁搂着瑾然,母女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说到开心的地方,忍不住哈哈笑。正说得热闹时,纪航抱着胖小子上了楼。

小家伙眼里噙着泪,看见安宁就伸着手要抱抱。安宁接过他,他就趴在安宁肩膀上蹭着她的脸撒娇。

安宁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问纪航:“这小子怎么了?看看委屈成啥样了?”

纪航笑着说:“想你了,在楼下一等二等,等不到你下去,就哭了。”

安宁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宝贝儿咱不委屈了,妈妈这不是在这儿吗?”

纪瑜然往安宁怀里拱了拱,撒娇的喊了一声:“妈妈。”瑾然凑过去亲了亲他:“崽崽,喊姐姐!”

纪瑜然趴在瑾然脸上啃了好几口:“解解。”瑾然把他搂到怀里,耐心的纠正他的发音:“姐姐,崽崽来跟着姐姐一起喊,姐姐......”

纪瑜然咧着小嘴笑,口水滴答滴答的流到瑾然身上。瑾然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他肥屁股:“臭小子,瞅瞅你的哈喇子流的,脏死了。”

纪瑜然以为是跟他闹着玩,乐呵呵的趴到瑾然脸上叭叭叭又亲了几口。

常星辰第二天就拎着礼物上门来赔罪了,他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打电话跟他妈一说,立马就被臭骂了一顿。

安宁也没有为难他,千金难买瑾然愿意。她这个做妈的还真没法子,以前她是觉得这俩孩子,分的可能性比较大。

照现在这情形看,他俩好像来真的。安宁还真做不出来棒打鸳鸯的事情,再说了原主的前车之鉴那摆着呢。

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瑾然还小,就算是订了婚,离结婚还早着呢。这中间到底有没有变数,谁说得准呢!

没过两天,常星辰父母就来了京市,跟着常星辰亲自上门拜访。

两家人见面还是挺和谐的,安宁跟常星辰妈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两家有商有量的订了时间,订婚宴在京安会所。请的也就是双方的亲友。

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订婚没多久,瑾然就拉着行李箱去了米国。

纪瑜然年纪小离不得安宁,纪航的身份出国又有点不太方便。送瑾然的任务就落到了常星辰身上。

他巴不得能跟瑾然单独多待一段时间,正好这段时间他的通告不多,行程不算忙。

安宁提前就给瑾然在学校附近,买了一间小公寓。两个人过去之后,收拾了一下就从酒店搬了出来。

白天安宁要忙着上课,晚上他们俩就仗着在国外,没人认出来,戴上帽子在市区中间的广场上溜达溜达。

常星辰比较忙,陪着瑾然在米国住了一周之后,就不得不回国内开始营业了。

做音乐是很费钱的,他要是不好好挣钱,别说养瑾然了,连他自己的专辑都做不起。

未来丈母娘安宁对他现在已经意见大了去了,他要是再不能挣钱,啥时候才能打动安宁,把瑾然娶回家啊。

瑾然在国外呆的时间并不长,本来的打算是不超过一年半。结果一年时间,这家伙就修够了学分,在徐晟的催促下包袱款款回来了。

不是徐晟要催,因为瑾然的优秀,米国大学那边已经在挖他的墙角了。抢学生都抢到他头上来了,这还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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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回来之后,越发的忙,她的临床见习是徐晟亲自带。徐晟已经很少坐诊了,他的号绝对称得上一号难求。为了锻炼瑾然,他又开始了在协医坐诊,接收的全都是疑难杂症。

瑾然主攻胸心脑外科,徐晟是国医圣手,等于她要内外兼修。要跟手术、跟门诊和病床,还要参与徐晟特意为她成立的科研项目。

忙起来别说谈恋爱了,连发微信聊天都是一种奢望。瑾然有时候觉得师父就是故意隔开她和常星辰,可徐晟一脸风光霁月、坦坦荡荡的模样,她有怀疑也只能压在心底。

其实要说徐晟还真就是故意的,这个主意还是他堂姐徐青给出的。目的呢,就是考验他们俩的感情,看看在聚少离多的情况下,两人到底能不能走下去。

毕竟瑾然年纪太小,常星辰那孩子长得有点太招人喜欢了,身份又是艺人,不稳定因素太多,各种各样的诱惑不断。他们做家长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孩子受到伤害?

徐青和安宁都是惯孩子的,直接棒打鸳鸯让自家孩子伤心的事情不能做,只能迂回从常星辰身上下手了。如果他们俩没缘分,那还不如早点儿止损。

当然她们俩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安宁是有原主的前车之鉴。徐青是人老成精,凡事都比较谨慎,害怕伤到孩子。

常星辰就郁闷了,未婚妻比他还忙,想见一面亲香亲香都那么难。杜军就经常笑他:“你说你吧,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以前是没有女朋友,单身狗不得不孤独寂寞。现在有了女朋友,其实跟以前也没啥两样,照样既孤独又寂寞!哈哈......”

常星辰直接一抱枕就扔了过去:“哥,你还说呢,你几十岁的老男人了,还单身贵族一个,哪有脸笑话我?我最起码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呢?”

这可太扎心了,杜军嚣张的笑容戛然而止。耷拉着脸歪在沙发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你以为我想?你当谁都能跟纪老大似的......”

常星辰一看就知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杜少,肯定也是有故事的人。一脸八卦的挤到杜军身边:“哥,咋回事呢?跟我唠唠呗,闷在心里多苦啊,兄弟我可以当树洞,任你倾述!”

杜军抹了把脸,伸手摸出手机打了个内线电话,让经理送上来两瓶酒。

咕咕咚咚喝了半瓶之后,有些苦涩的拍拍常星辰的肩膀:“作为过来人,哥劝你一句,如果真心想跟然然走下去,就管住自己下半身,千万别犯傻。”

常星辰从他手里夺过酒瓶,拿了高脚杯,倒了两杯。递给杜军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我知道,然然这么忙,应该是她师父故意为之吧?我又不傻,看得出来这是纪家给的考验。”

杜军欣慰的笑了笑:“算你小子聪明,比你哥我强。当年我管不住自己,辜负了琳琳,她眼里揉不得沙子,远走法国,再也不肯回头。所以我才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纪老大那样的福气,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常星辰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哥,我们要往前看,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缘分。”

杜军有些黯然:“希望吧......喝酒、喝酒......”常星辰的酒量不行,但舍命陪君子的他,陪着杜军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反正烂醉的他只记得经理来来回回送了好几趟酒。

喝醉的他忍不住给瑾然打了个电话,瑾然碰巧刚出手术室,听见手机响就边往外走边接电话:“哥哥?你怎么喝醉了?我天,你跟杜叔叔这是喝了多少啊?你等着我哈,我马上到。”

说完,快走几步进更衣间,把身上的无菌衣给换了,又给徐晟打了个电话:“师父啊,我有事出去一趟,嗯,一点儿小事,好,放心吧!”

出了医院的门,就打的往京安会所赶去。路上她还嘀咕呢,这没买车到底不太方便。回头她得练练车,把驾照给考了,买个跟她老妈那样的mini代步。

进了京安会所,大堂经理高慧就殷勤的迎了出来:“然然来啦?”瑾然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高姐,好久不见啊,我来找杜叔叔他们,您先忙,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高慧可不敢得罪这位大小姐,亲自给她摁了电梯,看着她进了电梯,才去忙自己的事儿。

旁边的刚来的一个前台有些好奇的凑到她身边:“高姐,那谁啊,您怎么那么客气,上回那个当红的一线小花XXX都没见您怎么招呼她呢!”

高慧瞥了她一眼:“一线小花?在咱们会所什么都不是。刚才那位可不一般,她是纪先生的长女,她妈妈是咱们会所最大的股东。”

前台小姐哇了一声,高慧咳咳两声:“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工作可容不得闪失。出了岔子,我也报不了你知道不臭丫头?”

前台小姐赶紧点头:“高姐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给您丢脸的,一定好好干!”

瑾然上了六楼,走到杜军常用的休息室,推开门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是掉酒缸里吗?

杜军已经瘫在沙发上睡着了,常星辰歪在沙发下的地毯上,瑾然打电话叫来了经理,让他让人把杜军扶到里面套间休息。

她连拽带扶把常星辰挪到了安宁和纪航专用的休息室,这家伙看着精瘦,其实死沉死沉的,饶是瑾然力气大,也累的出了一身汗。

把他扶到床上躺好,瑾然去了厨房,给他熬了一碗解酒汤。端着汤刚进门,就看见常星辰难受的趴在床边干呕。

她赶紧放下解酒汤,把他扶到卫生间,等他吐完,又是喂解酒汤又是给按摩穴位缓解宿醉。

等到常星辰消停都半夜了,她困得直接趴在床头睡着了。常星辰睁开眼,就看见趴在自己身边睡得香甜的瑾然。

挠了挠头,昨天喝断片儿了,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只记得好像跟瑾然打电话来着。

常星辰闻了闻自己一身酒气,轻轻地把瑾然抱到床上,自己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出来衣服是没法穿了,他就穿了纪航的浴袍,虽然有些大,但系上带子,总比裹个浴巾要强。

他看瑾然睡得正香,就搂着她打了个哈欠继续补眠。瑾然睡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美男半那啥图,她有些害羞,但又忍不住想偷着摸摸那结实又漂亮的胸肌。

仔细瞅瞅常星辰还没醒,瑾然就伸出了自己罪恶的小爪子。结果被睁开眼的常星辰给逮了个正着。这就尴尬了,瑾然的小爪爪还在人腹肌上搁着呢!

常星辰有些好笑:“然然,干嘛呢?”瑾然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那啥耍流氓被逮个正着,有点麻爪。

常星辰笑着搂住她:“怎么这会儿怂了?”瑾然厚着脸皮又摸了两下:“谁、谁怂了,我才没有。”常星辰有些不自在的咳咳两声,他真是自找苦吃,美人在怀还得继续当柳下惠,也就他了。

常星辰亲了亲瑾然的额头:“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然然,你为什么还没有毕业!”

瑾然摸了摸鼻子:“谁让你非得当柳下惠来着,我都说过了,我成年了......”常星辰戳戳她的脑袋:“小孩子别整天胡思乱想,等你毕业咱们就结婚好不好?”

瑾然点点头:“好,不过对哥哥的事业会不会有影响?”常星辰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没事,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要走的留不住,我们总不能瞒着她们一辈子。干脆我们现在就公开好不好?”

瑾然摇摇头:“不好,你事业正在上升期呢,我还没有毕业,不用这么着急吧?到时候你发围脖跟她们好好说,我想她们就算是不接受离开了,也一定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常星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瑾然挠了挠头:“因为我也是粉丝来着,所以对她们的心情特别能理解。说实话,如果换了我,我也难受。她们和我一样喜欢了你那么多年,舍不得是肯定的,毕竟失恋了嘛!”

常星辰刚想说什么,瑾然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师父徐晟打来的电话,就赶紧接了起来:“喂,师父......好的,我马上到,嗯嗯,好的。昨天?有点事,不是什么大事儿,哎呀,我赶时间,师父,我挂了哈!”

常星辰揉揉她的脑袋:“医院有事?我送你吧。”瑾然把手机揣兜里:“有场手术,我得去给师父打下手。我让经理派车送我,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被交警逮到估计要上热搜。

对了,回头我给你配点儿养身药,放心绝对不苦。以后不许喝酒,喝酒伤身体知道不?哎呦,我得赶紧走了,记得要想我哈!”说完跳起来亲了亲常星辰,就赶紧捞起自己的外套溜了。

出了门就给经理打电话,等从电梯里出来,高慧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亲自陪着她,送到车上,又叮嘱了司机几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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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就是几年过去了,纪瑾然以全优的成绩取得了博士学位。经过专培之后,正式成为协医的一名胸心脑外科的医生。

几年忙碌的聚少离多的生活,反倒让她和常星辰的感情更深了。安宁和徐青这对暗戳戳想棒打鸳鸯的婆媳,温泉煮青蛙的策略到底还是没有成功。

当然看到两个孩子的感情稳定,她们其实内心也是很欣慰的。虽然还是有些不开心,自家水灵灵的嫩白菜被猪崽子给拱走了。

但帅气又贴心的猪崽子,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最起码脸长得好看,看着赏心悦目不说,父母都是高颜值,将来有了宝宝,肯定漂亮。

既然分不了,那就只能同意俩孩子的婚事了。两家家长坐在一起商量了之后,决定婚礼办中式的。

因为常星辰职业的关系,婚礼也别折腾老家一场,京市一场了。干脆就在京安会所办。

反正是自家的场子,到时候直接就不再对外营业。那边地方大,来多少亲戚朋友都住的下,随便折腾。

不赶紧办也不行了,这俩熊孩子,上午瑾然领毕业证,下午他俩就跑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领就领了吧,他俩还直接晒到了围脖上,还互相艾特对方,说什么常先生、常太太余生多关照云云的。

之前没有一点预兆,就这么爆了个大雷。常星辰他可是顶级流量,今天既不是愚人节,又有红本本为证。

没过多久就被刷上了热搜,他俩去办结婚证的时候,也没躲着人,很快就有人上传了偶遇常星辰办结婚证的视频,超话里到处都是哀嚎声。

可怜的围脖直接给被这俩熊孩子给整崩溃了,程序员急的头都秃了,全力抢修了两个小时,才把服务器暂时给稳住。

常星辰领证的消息,杀伤力实在太大,在围脖热搜上挂了好几天。营销号和披着粉皮的黑子,在围脖上上蹿下跳,到处带节奏。常星辰的粉丝流失的很严重,短短几天,就掉了几十万。

瑾然的围脖下盖起了高楼,大半都是骂她心机婊的帖子。一时间各种关于瑾然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把安宁给气个半死。管不住常星辰的粉丝的嘴,难道她还没办法收拾那些营销号和漫天乱舞带节奏的黑子?

她也懒得再找什么营销号带节奏了,直接让统子出手,釜底抽薪,把那些营销号和黑子的马甲直接给掀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个在网上肆无忌惮的键盘侠们,整天喷这个、喷那个,不就是因为网络没有实名制吗?

安宁一出手,把那些营销号和狂欢的黑子们,所有的账号全部都变成了实名制。这下子在网上可就炸了锅,那些营销号和黑子们的信息大白于天下。

以前都是他们人肉别人,辱骂别人。现在反过来了,他们自己成了过街老鼠。周围的亲朋好友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嘴上不说,心里也忍不住嘀咕,平时看着风光霁月,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内心那么的肮脏。

那么不堪的言论竟然是他们发的,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身边藏着这么一条毒蛇,平时装的跟良善的猫咪似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哦!

那些营销号和黑子们,一个个被这实名制搞得脑壳疼。他们干的那些事儿,都大白于天下了,以前跟他们关系好的朋友,一个个都离他们远远的。

有的甚至因为自己做过的肮脏事儿,被单位找理由给开了。还有那以前被他们黑的明星艺人,一个个借着这个机会起诉他们。

偏偏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孽,想说那些都是假的,不是他们干的,可明晃晃的证据在哪儿摆着,赖都赖不掉。

常星辰和瑾然各自在围脖上发了一篇小论文,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常星辰回忆的都是自己跟粉丝之间的点点滴滴,最后他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道一句珍重,惟愿今后的你一切顺利,身体健康,永远幸福如意!”

虽然脱粉离开的不少,但更多的星辰粉还是选择含泪祝福。至于那些妈妈粉、姨妈粉、奶奶粉就更干脆了,欢欣雀跃自家小崽子终于脱离单身狗的队伍了。

还有夸他的,说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能拱到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水灵灵小白菜,干的漂亮!

这接受之后,就开始扒拉水灵灵的小白菜是哪家的。一看名字和照片,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如果是娱乐圈里的小明星、模特啥的肯定听说过。像这种从来没听说过的十有八九就是圈外人士。

光大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瑾然的生平很快就被人给扒了出来。安宁只是交代统子,让它监控着网络,如果有针对瑾然的比较过激的言论就给删除了。

其他的就随她们去,反正早晚都得知道。扒出来瑾然的履历之后,原来超话里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姐妹都炸了,原来就是这个小婊砸把自家哥哥给叼走了。

一个个都跑去私信瑾然,问到底是不是她。瑾然现在忙的昏天黑地,哪有功夫去围脖。那些私信自然是牛沉大海,没了回音儿。

她是不去超话了,顾雨和胡盼盼去啊。以前顾雨和胡盼盼的围脖上没少发她们三个的自拍。

于是她们就一窝蜂的去问顾雨和胡盼盼,顾雨和胡盼盼在打电话问了瑾然之后,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随便你怎么问,她们就装死,不吭声。

有人整理了瑾然的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习经历,真是亮瞎了众人的眼。这姑娘原来就是当初那个考了全国状元的牛掰星辰粉啊?

不得不说,瑾然那从小到大都是学神级别的人物。从小学到初中,永远都是第一名。

高中一年级上学期成绩有所退步,但也是班级前几名。然后就更牛掰了,先是数学和英语竞赛一等奖,然后就是八市联考Y市第一。

然后这个就有瑾然以前的同学出来说了,她当初之所以参加竞赛,是为了奖励,而奖励的物品是用来拍照的单反相机和长焦镜头。八市联考Y市第一是为了看常星辰京市演唱会。

看到这里,众人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追星赢家,把爱豆追到手当老公,那就是所有追星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人生理想。

但帖子上说了,不是所有的追星女孩都叫纪瑾然,你想拥有她的幸运,先得看看自己能不能达到她的高度。

这妞高二提前参加高考,以将近满分的成绩拿下H省状元,乃至全国状元。协医本博八年连读,期间还在米国哈佛做了一年半交换生。

国医圣手徐晟徐老先生唯一关门弟子,临习是徐老先生亲自带着坐诊、下病房。

全优的成绩毕业,成为协医最年轻的心胸脑外科主治医生。人称纪一刀,但凡经她的手做的手术,成功率百分之百。

她妈王安宁,京师大教授,京安会所最大的股东。她奶奶徐青,原京师大副院长。她爷爷和她爹更牛掰......

看到最后,超话里瞬间安静如鸡。这还是一般人类吗?一般人类她也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啊!这姐妹儿,自己优秀也就罢了,还有这么好的家世。

她是天道亲闺女吧?要不然为什么能拿到这么牛掰的剧本?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不公平了,颜值高、智商高、家世好、嫁得好,她自己一个人占全了。

人都是这样,通常都会嫉妒那些比自己稍微厉害些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你多努力一把,也许就能超过他。

但对于像瑾然这种比她们优秀的太多太多,需要高山仰止的学神,她们一般都是崇拜,而不是嫉妒了。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比如你可能会嫉妒你们班里某个同学,或者是某个朋友比你有钱、比你瘦那么一点点......

但你会嫉妒马云、马化腾比你有钱?国际超模比你身材好吗?很少会对吧?因为实力碾压的太多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慢慢的就有人在帖子下面刷回复:

“这样也好,哥哥能有这么优秀的嫂子陪着,就算是含泪,我也会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先让我去哭一哭,然后回来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

还有艾特瑾然的“要对哥哥好,要疼他、爱他、照顾他,哥哥那么好,千万不要把他弄丢了,要是被我捡到了,肯定就不还了......”

说什么的都有,总得来说还是祝福的多。当然也有个别不理智的每日去瑾然围脖下面留言,催她跟常星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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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星辰和瑾然的婚礼办得非常隆重,其实一开始,安宁和常妈妈也商量过,是不是像其他艺人那样出国去办婚礼。

常家那边没什么问题,但纪家这边问题就大了。纪航又升官了,他的职业出国太敏感,实在是不方便。

再来就是,纪家唯一的姑娘出嫁,亲戚朋友、世交故旧都得通知吧?亲戚朋友倒还好说,能跟纪家称得上是世家故旧哪个来头都不小。

还有纪航的那些领导上司啥的,你嫁闺女不通知一声,人家还以为你要跟人不来往了呢。

这些动辄都是这个领导,那个部长啥的,你让他们都出国去参加婚礼根本就不现实。

后来纪航就说京安会所暂停业一周,重新做一下软装。京安会所本来就是仿古式的建筑风格,找专业的公司重新做婚礼主题的软装。用来举行婚礼,绝对比什么古堡、庄园更有排面。

杜军对此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新娘是他亲侄女,新郎是他亲弟弟,别说停业几天,就是把会所直接送给小两口他也没意见。

京安会所挂上了停业的牌子,请了专业办中式婚礼的公司给布置成精致奢华的古风婚礼主题。

婚礼当天,除了宾客,还从常星辰的铁粉里精心筛选了一百位粉丝见证人。

不精心筛选不行啊,来的宾客可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京安会所的安保全部上阵不说,杜军还把一个发小开的安保公司里的,所有的安保人员都给拉来了,就怕出个什么岔子。

这些安保人员可全都是退伍军人,有的甚至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格斗擒拿样样都不弱,能以一敌十的那种。

对于那些拿到被抽取的粉丝,安宁让统子悄悄把人查了一遍。就怕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搞砸了瑾然的婚礼。

婚礼过后,那些粉丝在超话里留下一溜的感叹号。原谅她们语言的贫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盛大的婚礼。

当瑾然穿着凤冠霞帔走出来的时候,金色与红色的完美搭配,伴着错落的流苏坠,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十分动人!

真的宛如从古诗词韵味中袅袅走出的佳人。众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的两个词倾国倾城,娴静文雅。真真是温柔了流年,惊艳了时光。

当他们俩在众人的观礼之下,以爱之名,约定一生,许下那一段温暖人心的誓言时,所有到场的粉丝都忍不住流下感动的眼泪。就连那些平时只在电视上看到的宾客们也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安宁受礼时更是泣不成声,纪航拥着她对常星辰说:“我把我女儿然然交给你了,记得你说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仅是一句承诺,更是一份责任。如果做不到,我可是会把女儿接回来的。”

常星辰郑重的点头:“爸,你就放心吧!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然然的手,永远疼她、爱她,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纪家嫁女儿个个都伤心失落,而娶媳妇的常爸爸和常妈妈,一整天都乐的合不拢嘴。

尤其是常妈妈,拉着瑾然的手,看她的眼神比看亲闺女都柔和。至于倒霉儿子常星辰,早就被她扔到一边去了。

婚后小夫妻俩恩恩爱爱,虽然工作仍然很忙,但他们也在慢慢放慢自己前进的脚步,留更多的时间回归家庭。

尤其是当瑾然怀孕之后,常星辰直接就息影一年,专心在家陪着媳妇养胎、生产、养娃。

原身许下的愿望,安宁都帮她完成了。但由于她当初说的是希望瑾然一生平安喜乐。

安宁任务的进度条一直都处于百分之九十九的状态,直到纪瑜然结婚生女,送走纪连城和徐青两位老人,瑾然四十岁生日那天,安宁的任务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尽头。

说实话作为任务者在任务中待的时间越长,抽身离开的时候就会越难过。这些年她跟纪航的夫妻感情非常好,还有瑾然和瑜然都是她舍不下的牵挂。

可已经完成了,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已经非人力可违了。安宁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慢慢的虚弱了下去。

这些年统子私下里挣了不少钱,安宁只给两个孩子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让系统找了个可靠的机构,捐了出去。

谁也没有发现,因为安宁和纪航每年都会体检一次,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刚开始安宁只是容易疲惫,没有其他症状,她瞒着不说,家里的人谁都不知道。

直到她晕倒在讲台上被送到了协医,所有的检查全部做了一遍,查不出任何原因。但身体的器官却一天天衰竭下去,精气神一天不如一天。

纪航推掉所有的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安宁身边。瑾然、常星辰和瑜然夫妻俩也都守在病房里不敢离开。

瑾然急的要崩溃了,中医西医试了个遍,没有任何效果。安宁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的在衰竭。

被协医称为“活死人、肉白骨”的纪一刀,却对自己母亲的病束手无策,这个发现几乎击垮了瑾然。

安宁拉着她的手:“然然,你熟读医术,该知道有那么一句话,药医得病,医不了命。生死有命,妈妈这一生过得很幸福,这就足够了。乖,不哭哈!妈妈希望你们坚强、勇敢。瑜然,往后照顾你姐姐,知道吗?”

纪瑜然哭着点点头,安宁摆摆手:“你们出去吧,我想和你爸单独待会儿。”

几个孩子出去之后,安宁拉着纪航的手说:“航哥,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听我说完,替我好好活着,两个孩子还需要你看着。答应我好吗?好吗?”

纪航摸摸她的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从来都无法拒绝你的请求,好,我留下来看着两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咱们的孩子。那你一定要记得在奈何桥头等我一下!”

安宁笑着点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纪航的决绝,她都看在眼里,但她终究还是要辜负他的深情。

她已经过不了黄泉,入不了轮回了!只能以孩子为牵绊,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她现在后悔当初嫁给了纪航,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像她这样孑然一身的任务者其实不应该招惹情债的,因为还不起......

安宁回到洞府里躺了几天才缓过来,七七看她那么颓废,担心的蹭着她的脸,不停的安慰她。

直到七七把上一世的情感给抽取之后,那段想起来就令人痛彻心扉起来的感情终于清空。

安宁终于想起来问这趟的收获了:“七啊,咱们这回收获如何?”

七七晃晃大脑袋:“这趟任务收获不小,原主给的奖励本身就挺高,她是老师,功德不少。主系统发放的功德和积分都是二百分。

因为你去了之后没少做善事,离开后纪航、瑾然他们后半生一直致力于用你的名字做善事。所以主系统还额外奖励了咱们三百,属性点也增加了不少。加上副本支线任务挣得,宁宁,你能连升两级。”

安宁点点头:“先升一级,然后再去做任务。”系统点开面板,点击升级之后,鹅鹅农场升到了二级,它问安宁:“还可以继续升三级呢,不继续了吗?”

安宁摇摇头:“我不着急,你先升,你用的积分少,直接升两级。剩下的积分先留着,万一以后任务有急用,也不会抓瞎。”

七七高兴的蹭了蹭她的脸:“亲亲,你对七七可真好!那我就升级了哈!对了,咱要不要花二十积分把你的学习系统升到高级?这样学习的技能就能增加到二十个。”

安宁点点头:“那你看着办吧,送我进任务吧!”系统点击了传送键,安宁就从鹅鹅农场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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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她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后,忍不住挠头。地图换到古代了,男尊女卑啥的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原主叫郭安宁,但是一般人家都喊她郭氏或者郭大娘。没错,三十八岁的郭安宁,已经是别人嘴里的大娘了,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郭安宁是个寡妇,她死去的相公叫陈弘文,是名秀才。郭安宁是陈弘文恩师郭绍的女儿,郭绍喜爱陈弘文才华横溢,不顾其家境贫寒,陪送大笔的嫁妆,将幼女许配与他。

郭安宁温柔娴淑,人长得也漂亮。婚后夫妻俩举案齐眉,感情还算不错。

郭安宁嫁到陈家之后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在三代单传的陈家,那绝对称得上是大功臣。

加之她嫁过来时,嫁妆颇丰。在陈家,郭安宁历来都是说一不二,尤其是三年前陈弘文去世之后,陈家更是成了她的一言堂,就算是陈家二老都得靠边站。

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就是郭安宁,她头胎和二胎都生的是儿子,第三胎生的是一对龙凤胎,而且是遗腹子。

陈弘文病逝的事情给郭安宁打击不小,伤心欲绝的她要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怕是挺不过来,跟着陈弘文一起去了。

因为悲伤过度,加上怀得是双胎,孩子是不足月早产的。两个孩子生下来,身子骨有些弱。郭安宁不自觉的对他们兄妹俩多了几分怜惜和偏爱。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份偏爱就成了习惯。郭安宁事事都不自觉的偏疼幼子幼女,相比长子陈志远和次子陈志斌跟着外公读书之余还得下地干活,幼子陈志豪就可以什么都不干。

要是这个陈志豪是个懂事知道上进的也行啊,但是这小子被郭安宁给惯坏了,郭绍对这个嘴甜的外孙也是格外偏爱。

好吃懒做,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他早就读不进去了,要不是为了逃避下地干活,这小子才不会乖乖的在学堂读书。

陈志远和陈志斌因为陈家二老相继得病去世,不忍郭安宁一人操劳,相继放弃了学业。只有陈志豪一直读了下去,考了一年又一年,却连个童生都没考出来。

偏他模样俊俏,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哄了自己的亲表妹非他不嫁。郭安宁的大哥虽然知道自家小外甥不是个好东西,但幼女执意要嫁给他。

看在郭安宁这个妹妹的面子上,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这门亲事。郭氏嫁过来之后,既贤惠又温柔。但陈志豪并不懂得珍惜,照样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郭安宁怕知道小儿子懒,舍不得他吃苦,就拖着一直没给分家,苦逼的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养了一个废物弟弟不算,等他成亲后还得替他养着媳妇。

可能怎么办呢?郭氏是他们的亲表妹,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姑娘,嫁给自家那个白眼狼弟弟本就受了委屈。看在泪眼朦胧的老娘和懵懂乖巧的小表妹的份上,他们兄弟俩咬牙再次忍了。

陈志豪啥也不干,就擎等着享受了。可他不到不知道感恩,反倒嫌两个哥哥没本事,挣不了大钱,不能供他经常去秦楼楚馆花天酒地。

后来还在同窗的引诱下迷上了赌博,输了就借高利贷,还不起就拍拍屁股躲了出去。

他躲了倒是清净了,却不想想家里人能怎么办?县里那家赌场背后的老板是县令的小舅子,哪里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哪得罪的起?

为了替他收拾烂摊子,陈家是家破人亡。郭安宁的即将出阁的幼女被赌场的人卖去妓院,拼命的阻拦陈志远和陈志斌被打的头破血流。

陈志远伤势过重,隔天便去世了。陈志斌双腿被打断,成了残疾。郭安宁哭瞎了眼,悔不当初。

疼了那么多年的幼子,竟然是害了一家子的白眼狼。她只恨当初生下这个孽障的时候,怎么没有直接溺死他。

她以自己十世的功德向主系统许愿,希望长子次子和小女儿远离厄运,平安喜乐。至于陈志豪,不求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不连累长子次子和小女儿便好。

她还希望任务者能代替她好好修理不争气的小儿子,要是敢再出去吃喝嫖赌,就把他的腿打断,让他没法出门。

安宁接收完原主的记忆,砸了咂嘴,这个愿望她绝对满足,不就是修理熊孩子吗?终于不用爱的教育了,要她说,这熊孩子实际上就是欠揍。不听话打就完事儿了,可惜她以前遇到的委托人都要求爱的教育,她的武力从来就没派上过用场。

把原主的记忆捋顺之后,发现她来的不算晚。陈志豪和闺女陈筱雅还是十岁的小豆丁。

陈志豪这个臭小子,虽然已经有了好吃懒做、偷懒耍滑的苗头,但好在年龄小,还能扳过来。

安宁特别期待这个浑小子犯到她手底下,她非常乐意教教他,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这古代人成亲早,安宁才三十八岁,长子陈志远就已经二十,娶妻柳氏,生有一女陈欣怡。次子陈志斌十八岁,去年才娶妻李氏,两人尚未有孩子。

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安宁想想都觉得脑壳疼。她反正是睡不着了,索性起来进了洞府。

升到一级之后,小格子间成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现在又升了一级,除了房间面积有所增加,还多出来一间加工坊。

别看里面就一台小小巧巧的加工机,却什么都能加工,只要你有原料。

安宁以前种的有棉花,就从仓库里拿了一些,加工了几件古代样式的睡衣和内衣裤。

卫生间也鸟枪换炮,从淋浴变成了可以冲浪按摩的豪华浴缸。安宁躺进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歪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啃苹果边扒拉商城。

升到二级的七七模样变成了三岁的小豆丁,它蹭到安宁怀里笑嘻嘻的问:“姐,你看我的新形象好看么?”

安宁捞起他亲了一口:“像个肥包子似的,太可爱了,好看。对了七七啊,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我有点麻爪啊!”

七七握了握爪:“姐,不用害怕,你是一家之主呐,说一不二。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孩子对父母那是绝对的孝顺,你也不用考虑他们什么想法、心情来着。只要你高兴,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而且陈家的孩子,除了陈志豪那个白眼狼,其他的都不难搞。”

安宁叹了口气继续扒拉商城:“大力丸限时特价?买一瓶吧,比平时便宜一半呢。”

花了五积分,买了一瓶十颗大力丸。安宁吃了一颗,这枚大力丸可以保证她在这次任务中,力大如牛,收拾起陈志豪那个小混蛋,打多少下都不怕自己手疼的那种。

然后把剩下的收到了储物格子里。学习机升级后又多了十种技能,安宁翻看了一下,选择了学习刺绣。

原身本就有基础,这些年,她全靠一手好针线,绣荷包、帕子贴补家用。

要不然以陈弘文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上有老下有小,陈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越过越红火?全靠原主撑着呢。

但安宁不会刺绣,她是那种钉个扣子都能给歪了的手残党。有原身的记忆做基础,又有模拟教室这个时间作弊器。

安宁学刺绣进度是喜人的,虽然现在只能绣简单的花花草草,但却比原主绣的有灵性。

安宁就绣梅兰竹菊四君子,简单的几片叶子,经她的手一搭配,就显得格外好看。

安宁把自己练手用的帕子荷包都给收了起来,这些都是能卖银子的。生活不易,能省就省吧。

陈家二老相继生病过世,陈家的家底都快被掏干了。所以安宁来了之后,面临的头一件事就是没钱。

安宁翻遍了原主的记忆,得知这是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雍国。经济历史发展,包括风俗习惯跟明清时期有点像。

容是国姓,如今也称得上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从□□到如今的世宗几代皇帝,还都称得上是明君。

安宁松了口气,海晏河清的清平世界,总比朝不保夕的乱世要强啊。不是有那句话么“宁为盛世狗、不做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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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安宁所在的陈家村是通州县后安镇下辖的一个大村子,紧挨着镇上。陈家村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姓陈,这就是雍国乃至很多朝代都很普遍的种族姓氏。

一个村子里,基本上都是一个姓,他们祭拜的是同一个老祖宗,属于同一族人。因为沾亲带故,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很团结。

这也是郭安宁寡妇失业带着四个孩子,在陈家村却不受任何委屈的原因。当然,这跟她娘家老爹是镇上开蒙学的秀才也不无关系。

郭安宁有四个哥哥,大哥二哥都是童生。三哥四哥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读书。跟着山上的老和尚学了几年武,合伙开了一家镖局,走南闯北挣一份辛苦钱。

上辈子陈家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俩出去押镖,没有在后安镇,等到回来之后也曾去找县令小舅子理论,最后被暴打一顿扔了出来。

大哥二哥为了她们家的事受了连累,童生也被革了。亲爹郭绍得知外孙女被卖,大外孙被打死的消息气的一病不起,说来说去全都是陈志豪造的孽。

安宁把自己练手用的帕子和荷包收拾收拾,找了块棉布当包袱皮儿给包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带出去,跟原主攒的绣活放在一起。

找七七问了一下时间还早,她就进模拟教室练锻体术。原主的身体生孩子烙下了病根儿,看似没啥,其实内里早就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她还是把锻体术给拾起来,好好养养身体,整天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她自己看了都难受。

还别说,那大力丸吃了就是管用,练起锻体术比以前轻松多了。练了几遍,浑身臭烘烘的安宁又去卫生间洗刷了好几遍。

这古代其实挺让她不习惯的一点儿就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坏。

雍国的风俗是除了国丧,其他任何时候敢剪发等于是诅咒皇帝、诅咒国家,属于大逆不道。所以这头发多少年都不一定能修剪上一回。

长头发清洗起来特别的麻烦,这古代可没吹风机那玩意儿。夏天还好说,秋冬季就惨了,那么长的头发,洗了干不了,就容易着凉。

像她们这种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看病,不是谁都有钱去医馆看病的。

就比如陈家,前些年家里也算小有积蓄。结果陈家二老相继病了一场,掏空了家底儿,命也没保住。

所以真不是她们不爱干净,而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为了减少清洗次数,平时她们头发都盘成发髻,用布巾包起来。

幸亏原主和她闺女,以及两个儿媳妇都是勤快人。陈志远和陈志斌又比较勤快,她们洗头用热水,秋冬用碳炉烘干。

有那家境贫寒的,舍不得烧热水和用皂角,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头发。冬天倒还好,夏天,离老远都能闻到刺鼻的气味。

等到天亮了,安宁发现,让她不习惯的其实多着呢。这个家在她眼里,可以用仨字来形容“脏、乱、差”。

稍微有点点洁癖和强迫症的安宁,在这个家里待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这一整天陈家上上下下谁也没去地里干活。

一家老少,都被安宁要求在家打扫卫生。陈志远、陈志斌和陈志豪三兄弟被安宁吆喝着收拾院子。

两个儿媳妇负责收拾房间,务必要擦的干干净净,不能有一丁点儿死角。小闺女负责抱着陈家唯一的乖宝宝,才一岁的陈欣怡小朋友玩。

这个打扫完安宁是要检查的,值得庆幸的是,陈家的宅子当初盖的时候花了大心思。五间青砖大瓦房,左右各三间偏房。房子都是青砖铺地,前院子里也铺了青砖。

后院面积大,只是用青砖铺了一条路。柴房、鸡窝、猪圈修的都挺结实。推开后院的小门儿,出去就是一块用篱笆围起来的菜园子。

但是这卫生打扫的不到位,青砖上厚厚一层污垢,看得安宁直犯恶心。厨房烟熏火燎的可想而知得有多脏,安宁捋捋袖子,找了个围裙系上,准备自己收拾厨房。

找了个大扫帚,把墙上的灰尘全都给扫了一遍,偷偷用空间里的灰膏刷了一遍。看上去跟原来的泥灰的颜色差不多,却显得格外干净。

窗台、炉灶和隔板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地上泼上水,拿着扫帚使劲儿搓。然后再用水冲洗干净。

也亏得她现在力大无穷,打扫起来才又快又干净。等她收拾完,就出了厨房,开始验收儿子和媳妇的劳动成果。

首先是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不折不扣的完成了安宁交代的任务,把院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陈志豪的活最轻松,结果干的跟狗啃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安宁从厨房抽出来一根柴火棍,照着他的屁股,啪啪啪就是几下,打得他哭爹喊娘,嗷嗷直叫。

安宁制止了要去哄他的陈志远和陈志斌:“别管他,我看他就是欠收拾,连你妹妹都知道抱孩子呢。全家就你懒得跟猪似的。那猪养大了还能宰了吃肉呢,你有什么用?连猪都不如!”

陈志豪从小到大,安宁从来就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猛不丁的挨了打,又被骂,一下子就懵了。

安宁对陈志远和陈志斌说:“往后他不听话,你们俩就打他。昨天晚上我梦到你爹了,你爹说,你弟弟要是再这么惯下去,就毁了。都说长兄如父,志远,你爹没得早,你是老大,往后哪个弟弟妹妹不听话,你尽管打。”

陈志远看了一眼陈志豪,应了下来。他素来孝顺,安宁的吩咐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

陈志豪对他大哥的脾气是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他点头了,就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瞅了瞅拿着棍子随时都有可能下手的安宁,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刚才就好好干活了。

安宁检查完,发现除了陈志豪,家里就没有偷懒耍滑的人,卫生都打扫的特别干净。

安宁向来信奉有奖有惩,像陈志豪这样的懒货挨打,那干得好的孩子自然是有奖赏的。

她回屋里拿出原主平时放钱的匣子,陈志远和陈志斌干的活最多各奖励了二十个铜板。

两个儿媳妇每个人奖励十个铜板,小闺女把小宝宝照顾的非常好,也奖励五个铜板。

安宁的大方让所有的人都喜出望外,除了啥也没落到,还挨了一顿打的陈志豪。

安宁对次子陈志斌说:“斌子,今天打扫卫生大家都辛苦了,你去后院逮一只鸡杀了,老大家的你去烧水,老二家的你去泡点儿干蘑菇,扒两头蒜,洗一块姜。等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炖鸡吃。”

众人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平时安宁把喂得那些鸡看得比命都重要,非年非节的吃口肉想都不要想,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大方。几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安宁对长子陈志远说:“大远,你领着老三去书房读书,检查他的功课,之前学过得必须会背,不会背待会儿就不许他吃饭。

还有,你和老二的功课还是得捡起来,都说士农工商,你们俩也读了那么多年,不下场试试,为娘这心里总是不甘心。

前两年你爷爷奶奶接连生病,咱们家底都掏干了,没办法供你们去考试。这两年,咱家慢慢也熬过来了,闲暇时和老二好好把功课复习一下,娘把手里的绣活拢拢,卖些银子,过完农忙,你们俩还去镇上跟着外公读书去哈。”

陈志远沉默了一会儿:“娘,让二弟和三弟读吧,我留在家里帮您。这个家都让您扛着实在是太累了。”

安宁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年,你想想,你功课那么好,当真就甘心这样放弃了?就是考个秀才还能免赋税呢!努力一把,成不成咱得试试对吧?”

陈志远含泪重重的点点头,他一定要考出个名堂来,让娘过上享福的日子。

等到陈志斌把肥嘟嘟的母鸡给宰杀干净,安宁让李氏把案板给刷干净。许是用的时间长了,那案板刷了几遍,安宁还是觉得脏。

她叹了气,拎着刀把鸡剁成块,然后又用清水淘洗了几遍。好在原身也是个爱干净,安宁的做派倒是没有人怀疑什么。

安宁把鸡块倒进热水里煮了一下,把脏水给盛出来。然后对柳氏说:“把炒菜的锅刷一下,点着火。”

柳氏的动作特别麻利,把锅刷了两遍,就坐在炉灶边开始烧锅。安宁等锅热了之后,从油罐子里挖出一块猪油放了进去,等油化开把鸡块倒进去翻炒。

家里白糖酱油什么都没有,安宁叹了口气,悄悄放进去一点儿灵泉水提提味。炒个半熟,往锅里添了半锅水,盖上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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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回屋里拿了一吊钱递给陈志斌:“你去西头五大爷家,让你旺财哥给做两个放在厨房的柜子,再做一大一小两个案板。”

陈志斌接过铜板,就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就领着一个憨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青年喊了一声:“婶子,你想做什么样的柜子?二斌说的糊里糊涂的,我都没听懂。”

安宁对陈志斌说:“去书房,给我拿张纸。”陈志斌很快就拿回来一张纸,安宁找了一根烧过一半的小木棍,在纸上给他画出来自己想要的柜子。

旺财看了看,对安宁说:“这个简单,我回去就给婶子你做,用不了几天就能做好了。”

安宁笑着说:“行啊,那就麻烦你了阿财,对了,今天炖鸡,你留下尝尝婶子的手艺。”

旺财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家里都做好饭了,我走了婶子。”说完不等安宁说话,就赶紧跑了。

安宁等鸡肉炖的差不多了,就把竹篦子摆进去,把昨天蒸的馒头摆上去,热一下。

吃饭的时候,一家子都赞不绝口。尤其是陈志远和陈志斌,恨不得把骨头都给嚼碎。

欣怡小宝宝没法吃肉,安宁给她炖了鸡蛋羹,还把一块鸡胸肉,剁成肉泥,给她放到鸡蛋羹里。

陈志豪捧着馒头,拿着筷子,没有安宁的允许,不敢夹肉。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安宁:“娘,我错了,我下回一定改!”

安宁头都不抬:“下回改,那就下回再吃!”陈志豪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陈志斌挠挠头:“娘,老三不懂事您慢慢教训他,不过这饭还是该吃还是得让吃的。等吃完我盯着他读书去,他要是再敢不努力读书,我和大哥就揍他。”

安宁瞥了陈志豪一眼:“既然你二哥给你求情,那你就吃吧。我给你说小三儿,咱家可不养闲人,也养不起。你看你妹妹,还能帮你大嫂照顾欣怡呢!你再瞅瞅你,废物点心一个。

你要是读书没天分,干脆就别读了。我让你外公帮忙给你找个当学徒的差事,你去学个手艺。正好省下来买纸笔的钱,可以让你大哥二哥去读书考试。”

陈志豪一听去当学徒,吓的浑身发抖,他的好朋友木头就被送去当了学徒。他师傅天天使唤他就跟使唤奴才似的,非打即骂。

每次木头回来都是一身的伤,吃不饱穿不暖。他才不要去当学徒,让人打骂呢。

他拿着大哥给夹得鸡腿,赶紧跟安宁保证:“娘,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绝不再偷懒了。”

安宁嗯了一声:“那就看你表现了,对了,你大哥二哥要下地干活,你嫂子和你妹她们都有活要干。

就你自己闲着多不好意思是吧?往后啊,咱家前院和后院的地就交给你了。记得要打扫干净,我会检查的。”

陈志豪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陈志远又给他夹了两块肉:“小三儿,赶紧吃,娘炖的鸡肉可好吃了。”

安宁可不管他委屈不委屈,吃完饭,两个儿媳妇收拾碗筷,她交代两句就去了后院。

要安宁说,给人当婆婆也就这点好处了,刷碗洗衣服这些事儿但凡她不想干,儿媳妇都能代劳。

原主不是苛刻的婆婆,安宁更不是。让儿媳妇端茶送水,洗衣做饭这么没品的事儿她绝对做不出来的。

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老的走不道了,干嘛非得儿媳妇侍候自己?

她的打算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做饭打扫卫生轮着来,她做饭,两个便宜儿媳妇和闺女轮流烧火刷锅洗碗。

安宁把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家真是精穷啊!啥啥都缺。前院需要打井,去村口挑水太累人。两个大儿子要读书,陈志豪那个兔崽子年纪小挑不动。

至于家里的女人,完全不在安宁的考虑之内。说来说去啥都得要银子,愁的安宁忍不住挠头,生活不易,真想自闭!

蹲在后院扒拉了很长时间,安宁觉得第一步把猪圈里那两头老母猪给卖了。尽管她那俩便宜儿媳妇把猪圈打扫的很干净,但那味儿其实还是依然那么销魂。

把猪圈给改成鸡窝,多养点儿鸡仔。安宁有灵泉水,农场里还可以种牧草,掺点儿蚯蚓、麸皮剩菜青草喂鸡,绝对能把鸡养的肥肥嫩嫩。

鸡蛋和鸡无论自己吃还是拿到镇上卖钱贴补家用都不错。家里剩菜青草都不缺,蚯蚓可以挖来慢慢养。

挖蚯蚓养蚯蚓的人选,安宁这里也已经找好了,除了陈志豪那个好吃懒做的小兔崽子还会有谁?

安宁觉得这家伙被原主养的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不当家不知道挣钱难。就让生活教会他成长吧,安宁决定让他好好的接受劳动改造。

其实要说起来这次任务除了吃穿用度不咋滴,但是在管孩子的方法上深的安宁的欢心。简单粗暴,不听话直接就能上手揍人,完全不用考虑孩子心灵会受到伤害啥的,真是太过瘾了。

安宁是个行动派,直接回前院喊了一声老大陈志远:“大远,你去你三柱哥家问一声,看他明天有空么,让他帮忙把猪给宰了。”

陈志远有些懵:“娘,两头都给宰了?”安宁想了想:“你跟他说,卖给他一头,另外一头让他帮忙给宰了。”

陈志远点点头:“那行,我现在就去找三柱哥。那咱是不是还得再逮两头猪仔啊?”

安宁摇摇头:“不逮了,把猪圈给收拾干净,多喂一些鸡。喂猪太麻烦不说,味道还难闻,往后天就要热了,先不喂了。”

陈志远哦了一声,回书房交代陈志豪好好练字。然后就出门去了三柱家,回来之后对安宁说:“三柱哥说明天没空,后天能过来。”安宁嗯了一声:“那行,反正也不急。”

下午没事,安宁就把两个儿媳妇和闺女筱雅都叫到自己屋子里,教她们刺绣。原主的女红是跟着她外婆学的,她外婆当年那可是京城绣庄里的绣娘,她的手艺都是穿女不穿媳。

安宁也没这种想法,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干脆一起教。李氏和柳氏一脸惊喜,她们俩其实早就有学刺绣的想法。但安宁不提教她们的事儿,她们也不敢提。

筱雅刚开始有点不情愿,但安宁说了,她们仨绣的荷包帕子,卖的钱让她们自己存着。小姑娘爱美,想攒钱给自己买头花,立马就很乖的跟着学起来。

安宁教的方法是她跟着系统学来的速成法,李氏和柳氏也会一些简单的女红,学的比较快。

筱雅虽然没有基础,但是她很有天分,绣出来的竹叶比李氏和柳氏有灵性。

刚开始安宁就让她们绣简单的兰草和竹叶,她给画好图,虽然花样简单,但绣出来的荷包和帕子却格外清雅。

中午吃了个肚圆,晚饭就比较简单了。熬得又香又稠的红薯小米粥,配上清蒸茄子、辣椒炒大白菜。熬粥的时候顺便热几个窝窝头,一家人吃的恨不得把碗都给舔干净了。

没心没肺的陈志豪好了伤疤忘了疼,喝着汤还不忘嘟囔:“娘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大嫂二嫂的手艺根本就没法跟娘您比,娘,明天您还做呗!”

李氏和柳氏有些尴尬,陈志远瞪了陈志豪一眼:“就你事儿多,娘辛苦操劳了半辈子,你不说好好孝顺娘,反倒还提要求让娘侍候你了!皮痒了就直说,我给你松松。”

陈志斌更直接,直接一巴掌把他拍到了桌子底下。安宁暗暗在心里给老二点赞:“打得好!”

陈志豪一脸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安宁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去把爪子洗干净,然后再回来吃饭。”

陈志豪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他娘变心也太快了。以前跟他说话,就没大声过,喊的都是宝啊乖啊的。现在动不动就打他就算了,还放任大哥二哥欺负他。

明明他年纪最小来着,不是应该都宠着他嘛。回头他就去跟外公告状,都欺负他!外公那么疼他,肯定会给他做主的。

吃完饭,安宁就回了房间,把原主攒的那些碎布头拼拼凑凑。大块的做帕子,小块的拼在一起做拼色荷包,绣上图案,比单块布料还要好看。

晚上等家里人都睡了,安宁拴上房门进了鹅鹅农场。刚进去就被七七抱住了腿,它从升级之后,就跟个黏人的孩子似的。

安宁这个颜控,对于这样三头身可爱的小豆丁,向来容忍度极高。捞起七七,亲了一口:“七七,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七七蹭了蹭她的脸:“宁宁,换地图的感觉咋样?”安宁瘫在沙发上:“不怎么样,你想想,那个时候知青下乡都各种不适应。我这种直接就给扔到要啥没啥的古代社会了,你觉得还能咋样?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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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哈!今天起晚了O(∩_∩)OO(∩_∩)O双更补回来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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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说要啥自行车,但安宁还是忍不住从商城里,买了一桶绿色环保无任何污染的透明的涂料。

七七花了一个积分,从其他系统那里租了一个全能的家装机器人,解了安宁的燃眉之急。

安宁把它带出去,让家装机器人把她住的房间角角落落都给刷了厚厚一层透明的涂料。

她用棉花加工了粗布,把床上的被褥给换了。脏的那套也不能扔,安宁准备明天拆了洗一下,看谁愿意用就给谁。

原主的衣服,都是灰黑色,安宁用自己加工的布,仿照她以前的款式做了几套。

里面的寝衣用柔软的细棉布,鞋子原主做的有新的,安宁就仿照款式给自己加工了两双平底布鞋。

忙完就开始练锻体术,由大力丸的加持,练了五遍才累的瘫在瑜伽垫上动也不想动。

等熬过酸疼麻酥的那股儿难受劲儿,安宁懒洋洋的爬起来去卫生间泡澡。

泡的浑身酥软才从浴缸里爬出来,头发洗了之后,擦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半干。安宁索性进了模拟教室继续跟导师学刺绣,她继续练习绣荷包和帕子。

她练手的这些材料都是从商城里买的,很便宜机器织的丝绸,看上去除了更精致一点,跟在县里绸缎庄买的也没什么两样。

等她练习完,带出去是可以卖给绣庄换银子的。安宁在模拟教室里不知疲倦的绣了一小筐的荷包和帕子。

出来的时候揣一包裹绣品,头发也早就晾干了,真是一举数得。她打了个哈欠,拎着东西出了鹅鹅农场。

被小机器人修整过的卧室,虽然看上去还是灰扑扑的,但却干净顺眼了许多。最起码不用再担心墙顶和墙壁往下落灰尘。

安宁把炕上陈旧的被褥揪下来,堆到角落里,把在空间加工的新的铺到炕上。

她还给自己做了一个软软的小枕头,她可用不惯这古代的瓷枕,硬的要命,躺上去硌脖子。

安宁躺在松软的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读书声。

安宁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出去。陈志远和陈志斌站在院子里背书,陈志豪拿着书耷拉着脑袋站在他们旁边,一脸委屈的读着。

安宁满意的点点头,老大老二可以培养培养,考不上举人,难道还能考不来个秀才嘛?秀才能见官不跪,还能免赋税。

安宁没去打扰他们读书,转身进了厨房。两个儿媳妇都已经在厨房忙活来了,柳氏烧锅,李氏忙着煮猪食。

安宁就把另一口锅给洗干净,添水淘米准备熬点粥。昨天的鸡肉还剩一些,安宁准备热一下,然后再炒个小葱鸡蛋。

柳氏游刃有余的烧着两个炉灶,等安宁把粥熬好,李氏也把猪食给煮好了。安宁有些挫败的瞅了一眼,那一大锅乱七八糟的猪食。

她昨天好像用那口锅炖鸡来着,呕……啥胃口也没了π_π,她竟然跟猪用同一口锅……

李氏可不知道安宁的想法,她把煮好的猪食用瓢舀到大木桶里,喊了一声陈志远哥俩。

他们俩麻利的抬起来盛猪食的桶,去后院喂猪去了。

安宁看了看那口煮过猪食的锅,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我看这口锅也太破了,你们瞅瞅这水垢都多厚了。那个今天去镇上,我再买一口新的。”

说完找了个干净的瓦盆,把汤给盛出来。然后把熬粥的锅刷了好几遍,才开始炒菜。

原谅有些洁癖的她还不太适应跟猪用同一口锅,这也太那啥了。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真没这方面的经验。

安宁觉得自己得赶紧改改自己矫情的毛病,这万一以后把她扔到鸟不拉屎的原始社会,或者末世啥的,她估计一天都活不下去。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炒菜。这个要慢慢适应,嗯,慢慢来......她今天早上还是别吃饭了......

做好饭,安宁回屋把原主攒的绣活,和这两天自己绣的都拾掇拾掇,用一个包袱皮给包好,拎着就往外走

陈志远喂完猪从后院出来,正碰上安宁拎着包袱走了出来,有些奇怪:“娘,你现在就要去镇上啊?吃了饭再去呗!”

安宁摇摇头:“我不饿,我打算今天去县里的绣庄看看,你们洗洗手赶紧吃吧,我得赶牛车去了。”

陈志远一听去县里,就说要陪着她一起去。安宁今天去还想在县里转转,带着他还转啥?

安宁直接就给拒绝了,拎着包袱跟被狗撵了似的,一溜烟的就跑了。

陈家众人吃饭且不提,这边安宁坐上村里往镇上去的牛车,付了两个铜板的车费。安宁就坐在车上跟村里几个相熟的人聊了起来。

听到别人对她的称呼,就忍不住心塞。喊婶喊大娘也就罢了,还有喊她郭奶奶的。安宁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太扎心了,她已经老的可以当人奶奶了,而且喊的人还不老少呢!

下了车,她就赶紧跟人分开,去了镇上的车马行。便宜娘家还是等她从县里回来再去,哪有出嫁的姑娘空着手回娘家的?等她把绣活给卖了,给爹娘买点儿点心再去。

车马行每天都有往县里去的马车,安宁来的早,去县城的马车上人不多。车夫还要再等,安宁不想跟人挤,就多付了二十个铜板。那马夫二话不说,拉上她们几个就往县里赶。

到了县里,安宁先去了原主经常打交道的那家绣庄。掌柜的正在柜台里算账,看见安宁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郭娘子来了?最近可还好?”

安宁笑了笑:“挺好的,王掌柜最近想必很忙吧,生意兴隆啊!”王掌柜打了个哈哈:“哪有、哪有,小本生意,糊口而已。”

安宁把一包袱绣活放到柜台上,掌柜的一一看过之后连连夸赞:“郭娘子的绣工越来越精进了,尤其是这些......”

说着把安宁带来的绣活分成两堆,安宁瞅了瞅,刚好是原主绣的一堆,她绣的另外放了一堆。

王掌柜跟安宁也是长年打交道了,给的都是实诚价。原主绣的荷包和帕子都给的是二十文一个,安宁绣的这些新花样,包括拼接的那些都给了三十五文的高价。

原主留下了荷包三十个,帕子二十五条,卖了一千一百文。安宁这两天在模拟教室绣的可不少,荷包九十五个,帕子七十条,足足卖了五千七百七十五文。

安宁在绣庄里挑了不少的上等和中等的绣线,又买了几块锦缎。王掌柜把积攒的那些小块绸缎都拿出来,让安宁挑。

安宁选了一大袋子,这些缎子,大块可以裁开绣帕子,小的也可以做荷包、香囊,碎布头她也没放过,可以做拼接荷包和香囊。

王掌柜等她挑完试探着问了一句:“郭娘子,你愿意接大件儿的绣活不?”安宁把东西都装到王掌柜送的袋子里,点点头:“接,您这里有绣活?”

王掌柜拿出一个账本,指着其中县里大户预定的绣活对她说:“绣庄里有个绣娘病的挺重,分给她的绣活又耽搁不得。你看看能接不?”

安宁看了看,就把步步高升和贺寿图给接了。然后又让王掌柜给她扯几尺好绸布,她准备除了这两个大件儿,再绣一副花开富贵。

王掌柜看她愿意接,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把材料给置办一些。然后又给安宁算了算她买绣线、绸布和布头的钱,把剩余的钱给她结了。

安宁扣除了买东西花的银子后,拿到手里三两银子,这还是王掌柜把买东西的零头都给抹了。

至于绣庄的那两个大件儿,材料都是绣庄出,王掌柜经常跟安宁打交道,知道她的绣工,也就没有收押金。

等绣好之后,安宁送过来之后,王掌柜会根据绣活给她结工钱。虽然没有明说,但按照随行就市的价格,安宁最少能挣五十两。

安宁觉得自己还是得赶快挣银子,回去就催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赶紧去镇上读书。等他们哥俩考了秀才,就想法子搬到县里来住。

安宁出了绣庄,买了两样点心,等回到镇上,找个无人的死胡同,从鹅鹅农场里拿出来两只肥母鸡,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她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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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虫明天捉哈,今天要看我是唱作人2 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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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她娘正抱着孙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安宁推开门走了进来,赶紧把小胖墩往孙女怀里一塞。

站起来快走两步,拉住安宁的手:“宁宁,你回来咋没提前说一声?我让你哥去接你。你这死丫头,回自己家,还拿什么东西?你是让我用扫帚敲你是吧?”

安宁把手里的肥母鸡递给迎上来的大嫂,把点心塞给二嫂,装绣布绣线的布袋子顺手放到一边儿,扶住她娘:“娘,您慢点儿,接什么啊,我自己坐牛车就来了。我今天去县里绣庄把攒的绣活卖了,就给您捎了两盒点心尝尝。母鸡没花钱,是自己在家养的。”

徐氏听了高兴的都合不拢嘴:“还是我闺女孝顺,宁宁啊,今天住下别走了,娘给你炖鸡吃。”

安宁扶住她坐在椅子上:“不了,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呢,回头我忙完了,专门来陪您住几天。”

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大包东西:“我在王掌柜那里,接了两个大件儿,人家赶着要。还买了一些布头,闲来没事做几个荷包香囊,贴补一下家用。”

徐氏心疼的拉住安宁的手:“都怪你爹那个老糊涂,当初非得跟陈家结亲。百无一用是书生倒也罢了,那陈家还精穷精穷的。死老头子,他爱才惜才,却把我闺女给坑了。

还有陈弘文那个混蛋,他腿一蹬享福去了,可怜我宁宁给他们家当牛做马侍候那一帮子老老老少少。好容易那俩老不死的也没了,还得替他养那几个讨债鬼。”

安宁赶紧安抚老太太:“娘,现在还说这个干嘛呀?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别提了,让爹听见该难受了。再说了我现在日子也过得挺好呀!孩子们也都大了,往后也没啥可受累的了,就等着享福了,您那俩大外孙对我可孝顺了。”

徐氏到底还是意难平,当初她就不愿意这门亲事。她家那个死老头子就拗上了,非要把闺女嫁给陈弘文那个弱的跟鸡仔似的穷秀才,坑了闺女一辈子,想起来她就恨不得捶死那个老东西,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啥去了?

安宁哄了好长时间,才把老太太给哄高兴了,也没等她爹回来,反正过两天来送老大老二就该见了,拎着包袱坐着马车回了陈家村。

都要到家了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去买锅。安宁拎着包袱进了院子,两个儿媳妇正坐在院子里绣帕子,小闺女抱着欣怡宝宝玩得正开心。

看见安宁回来了,筱雅抱着欣怡就冲了过来:“娘,您回来啦?给我捎好吃的了没有啊?”

安宁赶紧用一只手扶住她:“你慢点儿,别把我大孙女给摔了。买了、买了,给你买了不少。娘把这些布头先放回屋里,给你拿哈!”

安宁其实没买,她的点心都是自己在农场里做的。可比县里那些老字号的点心铺子好吃多了,关键是不用花银子。

安宁借着回屋里放东西,从农场里拿出来好几包点心,塞到包袱里。筱雅进来时,正好看到安宁从包袱里往外掏点心。高兴的跑过来,安宁就打开一包,捏了一块放到她嘴里。

筱雅跟个小仓鼠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吃着点心。安宁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自己从聚宝盆里面找到的一对银铃铛,上面还系着粉色丝带。

绑到了筱雅的两个小发髻上,小姑娘晃晃脑袋,银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筱雅高兴的跑出去让两个嫂子看,柳氏和李氏都不是刻薄的人,对筱雅那也是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的。

对于安宁给筱雅买银铃铛的事儿只有高兴,没有任何的不满。看见小姑娘高兴的模样,都笑着夸好看。

安宁对两个便宜儿媳妇的表现很是满意,就把自己给她们俩准备的银簪子给拿了出来。

两个便宜儿媳妇的簪子,是安宁在银楼里买的,她没舍得花钱,就从某次在农场里抽奖得来的聚宝盆里,挑了一个不起眼儿的金镯子。去了一趟银楼,兑了不少的银首饰。

柳氏跟李氏对安宁的大方真是喜出望外,安宁给她们买首饰,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银簪子,柳氏和李氏暗暗发誓,往后绝对要更孝顺安宁才行。这十里八村都找不出,像安宁这样对儿媳妇这么好的婆婆了。

筱雅带了一会儿就爱惜的放到了自己的首饰匣里面。这可是银的,估计要花好多钱。筱雅可舍不得带出去,万一丢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宁对筱雅的懂事既心疼又欣慰,心里琢磨着,还得赶紧催着两个儿子考试。哪怕就是考上个秀才,将来她也有理由提出搬到镇里住。

在村子里,你稍微添置个啥首饰,每半天功夫,就能传的半拉村子的人都知道。就像筱雅,她舍不得带出去,其实也是因为怕别人说安宁败家。

柳氏和李氏连戴在头上试试都没舍得,她们俩特别虔诚的把银簪子给放到了柜子里锁了起来,头上戴的还是不起眼儿的木簪子。

安宁一看这仨,谁也没舍得戴自己给买的簪子和铃铛,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是没钱给闹得。

隔天,三柱拎着杀猪刀来帮着安宁家杀了一头猪,安宁给了他五十文的辛苦费,猪下水什么的全都给他带走。另一头猪过秤后了被三柱找了两个帮手给拉走了。

辛辛苦苦养了几个月的猪,拢共也就卖了一千六百文,这还是三柱给的实诚价。

安宁感叹了一番挣银子难,然后扭头就对陈志斌哥俩说:“猪圈腾出来拾掇干净,回头我买点儿鸡苗,咱养鸡。不养猪了,辛苦大半年就卖了这么一点点儿银子,还不够辛苦的呢!”

陈志斌挠挠头:“咱这猪也没少卖啊,一两多银子呢!娘,要是不养猪,咱家可就更没钱了!”

安宁指了指屋里:“我从王掌柜那里接了两个大件儿,过些日子绣好了,你们兄弟俩县试的银子就都有了。今天我带去的绣活也卖了几两银子,够咱娘几个这半年的花销了。

行了,你们兄弟俩赶紧的回屋读书。明儿就去镇上找你外公,让他给你们找个好的学堂。光在家闭门造车可不行,得跟着老师好好学学。三个月的童生试都给我麻利的去考,要是能考上,就能去县学读书了。”

陈志远刚张嘴说什么,就被安宁给瞪了回去:“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水平不够,怕考不上?那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的读书去,其他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陈志豪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娘,明天我也要跟着大哥二哥去外公家。”安宁瞥了他一眼:“你功课背完了?”

陈志豪吭哧吭哧半天,才想出了个好借口:“大哥布置的作业我已经做完了,娘,要是大哥二哥不在家就没人教我功课了,我去跟着外公读书好不好?”

安宁瞅了瞅他:“不好,你大哥二哥都走了,家里活又那么多,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去外公家,难道是偷懒不想干活?”

安宁一顶偷懒耍滑的帽子扣下来,陈志豪腿都忍不住想哆嗦,但仍然不死心的问安宁:“那我的功课咋办?”

安宁摆摆手:“不就是功课嘛?有什么难的,你娘我当初跟着你外公也读了些书,后来你爹也教了我几年。考科举不咋行,但给你启蒙足够了。至于你考虑的功课,我也想好了,让你外公给你多布置一点儿,半个月去一趟就行了。”

陈志豪听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安慰,他试图想再跟安宁讲讲道理,但看见安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就把嘴巴闭上了,耷拉着脑袋回房间练字去了。

安宁有些遗憾的砸吧砸吧嘴,这死孩子干嘛这么识时务为俊杰?她巴掌都准备好了,他反倒不哭了。啧啧啧......手好痒......

陈志豪眼睛又不瞎,刚才安宁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赶紧发对,老娘正好手痒想打人。他可不傻,以前他撒个娇、闹个人,娘肯定心疼的哄他,现在敢胡搅蛮缠,安宁绝对会拿巴掌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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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安宁有些不咋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临走时把陈志豪也给拽上了。

这孩子昨天不是说要读书嘛,安宁决定成全他,让老爷子给多给他布置一些功课。

把昨天杀的猪肉切了两大块,装在背篓里。本来安宁是要背着的,她现在力气越来越大,结果俩儿子谁都不让,一路上就非他们哥俩轮流背着。

好在也就背到村口,就可以放在牛车上了。赶牛车的陈大爷笑着把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夸了又夸,对安宁说道:“志远他娘,你家这俩大小子一个比一个孝顺,你啊,福气还在后头呢!”

安宁毫不谦虚的点点头:“我家老大和老二确实是孝顺的好孩子,我那俩媳妇也都是好的。就这个老小,以前惯坏了,往后啊,得好好管教才行。都说惯子如杀子,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陈大爷赞同的点点头,对陈志豪说:“小三儿啊,你可得好好跟着你大哥二哥学学,这光好吃懒做可不行。”

陈志豪一脸委屈,他还是个孩子呢,没大哥二哥勤劳能干那太正常了,咋到了娘和陈大爷嘴里就成了好吃懒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比窦娥都冤!

到了郭家,郭绍也正好在家。看见闺女带着三个外孙来了,郭绍高兴的不得了。

刚要跟闺女说几句,就看见安宁从背篓里往外拿猪肉,立马就变脸了:“你个死丫头,谁让你买肉的?留着钱给自己扯块布,做身新衣服不好吗?你爹我还能挣钱呢......”

安宁把肉交给二嫂唐氏:“我又不是花银子买的,爹你咋还急眼了呢?家里的猪杀了,这不是就想着给您送块肉,怎么,您还嫌弃少啊?”

郭绍一听是自家杀的,就高兴了:“你个臭丫头,一天不挤兑我心里就不好受是吧?跟你娘一个德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氏就从后院走了过来,正好听见他最后的那句话。徐氏啐了他一口:“死老头子,你又编排我什么坏话的?亏你还整天圣人这圣人那的,那圣人就教你背后编排人的?”

郭绍咳咳两声:“瞎胡说什么呢?赶紧的闺女来了,你不陪着说说话,往后院跑啥呢?”

安宁站起来扶着徐氏坐到椅子上,徐氏把陈志豪搂到怀里:“小三儿在姥姥这儿多住几天好不好?”陈志豪眼前一亮,一脸期盼的看了看安宁。

安宁冲他笑了笑,扭头对徐氏说:“娘,估计不咋行,我准备送老大和老二继续读书。至于小三儿,年纪还小,让爹给他多布置一些功课。在家我看着他读书,背书练字之余页能顺便帮我干点儿活。”

徐氏一听,倒也是,闺女那么忙,可不就得有人帮着呦。她再疼外孙也越不过自家亲闺女。

于是陈志豪的期盼就这么眼睁睁的落空了不算,走的时候还被外公布置了一大堆功课。

郭绍对于安宁想让陈志远和陈志斌读书的事情,那绝对是大力支持。他这两个大外孙可都是读书的好苗子,他亲自带着陈志远哥俩去了镇上的白鹤书院。

找了他的师兄顾准,想让他指点一段时间。顾准考教了这哥俩之后,甚是喜爱,当场决定把他们俩收到自己门下。

既然要正式拜师,那就得按规矩来,束修必须要好好准备。这可难不倒安宁,家里有肉,其他的可以在镇上采买。

三天后,顾准喝了俩徒弟端的茶,陈志远和陈志斌也算是有了授业恩师。哥俩这回来的时候,被褥行礼都准备的很齐全。他们俩就此在书院住了下来,跟着顾准埋头苦读。

郭绍对于两个外孙拜自己师兄顾准为师的事情,那是乐见其成。他这个师兄可不简单,进士出身,官宦子弟。只不过醉心于学问,不愿意做官罢了。

白鹤书院可是方圆百里非常有名的书院,别说他们通州的县学了,就是府学都不一定有白鹤书院教的好。只不过白鹤书院轻易不收学生,这回要不是顾准爱才,加上郭绍是顾准的同门师弟,他们俩可是很难进书院的。

临走时安宁给了陈志远和陈志斌各留了二两银子:“好好读书,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家里有我呢。也别发愁银子的事情,且不说我以前攒了些,就这回两个大件儿能挣四五十两呢,你们就放心吧,供你们读书的银子还是有的。”

安宁走了之后,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红着眼圈,回了书院。陈志斌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哥,我们是不是很没用?到现在还得靠娘养着。”

陈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拼命读书吧,既然娘想让我们考科举,我们就要努力考出个人样儿,将来才有能力让娘过上享福的好日子。一起努力吧!”陈志斌重重的点点头,他绝不让娘失望。

两个哥哥在书院埋头苦读,陈志豪在家苦哈哈的挖蚯蚓。他娘买回来二十只小鸡崽,喂鸡崽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跟妹妹筱雅的身上。

安宁怕他偷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筱雅干,把他俩的活给分的一清二楚。筱雅负责切烂菜叶、割青草。

陈志豪负责挖蚯蚓、养蚯蚓和喂鸡,安宁在后院给他挖了一小块地,用石头围了一下,专门用来养他挖的蚯蚓。

陈志豪看着那些软趴趴的蚯蚓,胃里就直犯恶心。可看了看安宁手里那根虎视眈眈想落到他身上的棍子,人在屋檐下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挖蚯蚓去了。

筱雅跟陈志豪关系不错,看他这么辛苦,就偷偷的把安宁给她做的糖给贡献了一些,让陈志豪跟他那些小伙伴说,谁能帮他挖蚯蚓,就给一块糖。

陈志豪刚开始还有点心疼,那些糖让他吃了多好。筱雅翻了翻白眼,又塞给他好几块。娘做了那么多糖块,他天天吃,还那么馋!

陈志豪嘴里嚼着糖,想想那些让人犯恶心的蚯蚓,不得不忍痛割爱,照筱雅说的做。

人多力量大,糖块儿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很快陈志豪就可以自给自足,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安宁偷偷帮他往土坑里滴了几滴灵泉水,放了一些剁碎的农场里的菜叶青草。

喂鸡崽的菜叶青草被安宁掺了灵泉水和自制的鸡饲料,二十只小鸡崽活蹦乱跳,都挺精神。加上鸡窝里那十来只母鸡,陈志豪的蚯蚓养了一茬又一茬。

为了让这个熊孩子更有干劲儿,安宁是胡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只要好好的读书练字,并且把每天的扫地、养蚯蚓喂鸡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就奖励一个铜板。

陈志豪早就羡慕筱雅绣荷包、手帕挣私房钱了,只可惜他学不会这手艺。现在安宁愿意给他零花钱,他当然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陈志豪一改偷懒耍滑的性子,每天干劲儿非常大。安宁又时不时的夸夸他,把他骄傲的跟只小公鸡似的。

为了让这个熊孩子更勤快,安宁还给他画了个大饼,说只要他好好的把这二十只鸡给养大,就奖励他二百个铜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志豪对这些鸡宝贝的很,有时候筱雅忙,他就主动去切剩菜叶和青草。他可舍不得这些鸡饿着,早点儿养大了,他的奖励就能早点到手。

筱雅是个善良又贴心的好妹妹,陈志豪帮她做事,她就有时间多绣荷包、香囊和帕子赚钱了。每次挣了钱,她都要分给陈志豪一些铜板,挣得多就分的多。

陈志豪跟筱雅是双胞胎,兄妹俩关系原本就比两个兄长更加亲近一些。现在筱雅又是家里唯一不嫌弃陈志豪的人,陈志豪那真是把筱雅这个妹妹疼到了心坎里。

安宁也乐得他们兄妹俩关系好,这古代的女孩子,嫁人后要想过得好,,除了自己有能力,还得娘家靠得住。

就像原主,一手绣活可以养家糊口,娘家还能帮衬,嫁过来之后陈家谁也不敢让她受气。

安宁没少在七七面前吐槽,看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性要想有一定的家庭地位,说出的话有份量,都得要有一份自己的独立收入,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这个可真是亘古不变的残酷事实。

都说男女平等,其实从古至今就没做到过真正的平等。就像这陈家村的大部分女性,每天要操持家务、做饭、洗衣服、喂猪养鸡,家里的活全包了。

而那些男人就下地干个农活,有那勤快的农闲进城打个零工。但凡谁说起来都是男人辛辛苦苦养家,女人在家静享清福了。

安宁特别纳闷的是,都享啥福了?农忙时女人也是要下地干活的,农闲时还得给家里老老少少做衣服鞋子。没看那些婶子大娘们坐在一起唠嗑,手里也从来都没闲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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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可爱们,我来晚了O(∩_∩)O起晚了π_π真是不好意思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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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家原本有十五亩地,陈家二老生病时,卖了五亩,剩下十亩上等田,种的全都是玉米。

安宁觉得这个雍朝开国皇帝挺像种马男,而且还是那种带着金手指的种马男。因为玉米、土豆、红薯、棉花这些雍朝都有,据说是开国皇帝派人从海外带回来的种子。

这古代种田那真是全靠人工,现在该收秋了还好说,庄稼苗还没长大那会儿,得全家出动,下地除草,直到瞎黑才回家。安宁家这十亩地玉米,除一遍草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

更让人崩溃的是,你这边拔完了一遍,回过头发现其实没有多少效果,因为野草又长出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轻松,因为要收秋种冬小麦了。以前家里有陈志远、陈志斌俩壮劳力的时候,现在安宁把他们哥俩全都送去读书去了。

除了两个儿媳妇,真没人能帮安宁,更何况柳氏还得顾着刚一岁的小闺女,同样没什么下地干活经验的安宁干脆就花钱雇了二十个短工,两天时间就把玉米棒全都给掰回了家。

掰完玉米棒子还不算完,玉米秸秆也得拔回来。这会儿她就是想请人,都没地儿找去。人家短工也都忙着收自家的庄稼。

安宁从农场商城里买了一副透明手套,天天下地拔秸秆儿。她力气大,一天能薅将近两亩地。柳氏和李氏力气小,拔的特别费劲儿,安宁就让她们俩把自己拔下来的玉米杆子拢到一起,往地头送。

忙了五六天才把所有的玉米杆子给收干净了,这边刚忙完,陈志远和陈志斌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看见安宁领着两个儿媳妇已经把庄稼收回家了,陈志远哥俩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安宁摸摸鼻子:“其实都是请人干的,我们仨没干多少活。你们哥俩回来的正好,犁地种麦子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哈。”

陈志远和陈志斌是拼了命的干活,想让安宁多休息。安宁看他们这样也就随他们去了,乐的在家继续绣自己的花开富贵。

话说其实安宁早就把那两件绣活给完成了,要不是怕用的时间太短吓着王掌柜,她早就拿着绣品去换工钱了。

陈志远和陈志斌在家帮着干了七八天的活,白天去地里忙,晚上坐在院子剥玉米,每天不累的筋疲力尽决不罢休。就想着自己多干一些,能让安宁少干一点儿。

冬小麦种上之后,地里基本就没什么活了,但在农家,轻轻松松在家猫冬是不存在的。这个时候,一般家里的壮劳力会到镇上或县里打零工,挣点儿银子过年。

女人就更闲不着了,一大家子的棉袄、棉裤和棉鞋都还没做完呢。不管是小媳妇还是大娘婶子们,出去串个门手里都拿着棉鞋,坐在一起聊八卦,丝毫不影响手里的针线活。

原身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安宁以前并不喜欢跟人侃大山聊天。但这里一没网络、二没电脑,整天刺绣也是很无聊的。所以她现在也发展了一个新爱好,听别人侃大山。

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那是来者不拒,她虽然从不在人背后说三道四,但这并不影响她听啊。

谨慎的她在人前从来不绣那些大件儿的绣活,就只缝衣服、做棉鞋,偶尔会绣荷包香囊啥的。

但就这样,就足以让别人羡慕的不得了。虽然她们都多多少少会点儿女红,但刺绣却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学的。

也有那没眼力见儿的试探着问安宁,能不能让家里的小闺女来跟着她学刺绣。没等安宁说什么,跟她关系不错的那几个就直接怼了回去:“想什么好事呢?安宁的刺绣是跟她外婆学的,传女不传媳的那种......”

安宁抱歉的对她笑笑:“不好意思,如果你家姑娘真想学刺绣,可以去县里的绣庄试试。”

那人讪笑着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县里的绣庄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她以前就送孩子去过,人家没收。

这不是听说郭安宁绣活好,想着她性子好,当着众人的面总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没想到冒出几个程咬金把事情给搅黄了。

安宁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教。无亲无故,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要费心劳力的去教别人啊?

安宁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绣好的步步高升和贺寿图用包袱皮卷好,送到了县里的绣庄,交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摸着她的绣品,连连称赞。还给出了绣庄所能给的最高价,步步高升三十两,松鹤延年贺寿图的工钱高达五十两。当然这也跟安宁精湛的绣技有很大的关系,这要是换了一般的绣娘,两件绣活也就是五十两左右。

安宁对王掌柜的大方很满意,把另外一个包袱皮打开,拿出刚绣完的花开富贵,问他收不收?

安宁绣的这幅花开富贵是双面绣,而且两面是完全不一样的。王掌柜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那猥琐的模样看得安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掌柜沉吟了半响:“这幅花开富贵的绣工真是绝了,郭娘子的绣技越发的精进了。这样的绣品要是拿到京城,能卖出六七百两甚至上千两的高价。但你也知道,咱们小地方,没人能出的了这么高的价格。我嘛最多只能出三百两,郭娘子你看......”

安宁把花开富贵往他面前推了推:“您给的价格已经很厚道了,真是谢谢您了王叔,以后我要是绣了好的绣品就给您送过来。”

王掌柜一听,高兴的连道了三个好,小心翼翼的把绣品卷起来,用白绢包好,放到里屋。然后拿出来一叠银票,数了数,递给了安宁。

安宁接过银票揣兜里,又补了些绣线和白绢,出了绣庄就往镇上赶。见了她娘,就把自己想在镇上置办个院子的事情提了一句。

徐氏一听,立马就让孙子郭子礼去蒙学喊他爹。安宁二哥郭明宇回来之后,一听安宁要在镇上买个院子,毫不犹豫的就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就交给二哥,过两天给你个准信。”

徐氏催他:“你可快点儿,对了,给宁宁找宅子,尽量离咱家近一点儿。”

顾明宇点点头,安宁塞给他二百两银票,郭明宇被她的大手笔吃了一惊:“宁宁,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安宁就把自己今天卖绣品挣的钱说了一遍,郭明宇有些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早就跟你说过,别绣大件,现在看着是挣钱,等老了眼睛出毛病就知道后悔了。”

徐氏也忍不住拉着安宁的手再三叮嘱:“别整天赶着绣,让眼睛经常歇歇,你忘了你姥姥说的话了?这绣活是最伤眼睛的,你忘了你姨姥姥的眼是怎么瞎的?”

安宁赶紧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赶活了,徐氏和郭明宇才算是不在念叨,放了她一马。

安宁原本是想在县里买房子的,但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跟着顾准读书,住在镇上更方便一些。在这后安镇,有她四个哥哥罩着,也不怕被人欺负。

镇上的宅子不算太贵,牙侩又是郭明宇的朋友,最后买的这处新盖的两进的大宅子只花了一百二十两。

宅子面积不小,房间也比较多,是她们这里典型的北方四合院,还带了一个宽绰的后院。这宅子买了,安宁并不急着搬进去,她准备好好拾掇拾掇。

这首先,炕得重新做。北方冬天冷的很,架子床哪有火炕睡着舒服。还有夹墙、火道都得修,这样冬天烧炕的时候,屋子里面也能暖和。

这些安宁都不用操心,她二哥郭明宇找人收拾的妥妥当当。屋里的家具是大哥郭明轩找木匠给做的新的,安宁领着俩儿媳妇缝窗帘、床帐,做被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年前宅子修缮一新,郭明轩找人给算了个吉日,安宁她们把家搬到了镇上。村里的老宅子她不准备卖,逢年过节祭祀啥的还得回去呢。她养的那些鸡装在笼子里被拉到了新家,后院地方大,刚好能用来种菜养鸡。

家里后院和小菜园里种的白菜和萝卜,安宁平常没少浇稀释过的灵泉水。今年是大丰收,品相好的都被安宁存到了地窖里,品相稍微差一点儿的可以剁碎了掺在玉米糠里喂鸡。

安宁一家搬到镇上住的消息,像龙卷风似的,在陈家村里火速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各种羡慕嫉妒的声音都冒出来了。

对此安宁早有对策,她跟哥哥嫂子都已经对好口供了。对外统一说,是娘家哥哥帮衬着在镇上买的宅子。

这话说出去,陈家村的人都信,安宁娘家条件不错,平时就没少帮衬她。那些说怪话的顿时就少了很多,偶尔也就是嘴上酸溜溜的感叹,有个给力的娘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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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镇上住最开心的是陈志豪,自打搬到了镇上,他的日子过得既舒服又自在。外公疼他、外婆宠他,舅舅舅妈表哥表姐都惯着他。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安宁依然对他是那样的苛刻。虽然蚯蚓是不用养了,但喂鸡的活全部落在了他的手头上。

用安宁的话来说,他妹妹的手是用来拿绣花针的,拿菜刀给鸡剁菜叶太暴殄天物了。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他这个废物蛋儿干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志豪很悲伤,外婆都说了,他还小,还是个孩子。怎么到他娘嘴里就成了家里没用的废物蛋儿了呢?为了向安宁证明他不是废物,这娃是每天都特别努力的读书和喂鸡。

安宁看着后院一排排笼子那一只只被陈志豪喂得特别肥硕的母鸡,满意的点点头。果然熊孩子还是需要挫折教育的,看,效果不是来了嘛!

随着陈志豪的养鸡大军越来越壮观,家里的生活质量也有了飞跃式的提升。几十只母鸡,每天下的蛋根本就吃不完,安宁攒起来,每隔几天往二哥郭明宇给联系的牙行送一次。

隔三差五的家里就会杀只鸡,上回杀的那一头猪,净肉有一百多斤。除了给娘家送了两块之外,其余的全都被安宁做成了熏肉和腊肉。炒菜的时候切几片,吃到现在还剩一大半呢。

两个儿媳妇和筱雅如今都沉迷于刺绣,尤其是筱雅,要不是安宁每天最多只允许她绣两个时辰。她能不吃不喝废寝忘食,实在是挣银子的滋味太美好了。

陈志豪现在就成了家里最穷的人,为了让这个臭小子更积极的投入到喂鸡大业中去。安宁也适时调整了自己的策略。

一个鸡蛋能卖四文钱,每卖出一个鸡蛋,就给陈志豪一文钱。安宁家这几十只鸡,每天大概能收五六十个鸡蛋。安宁在吃的方面从不苛刻,每个人每天保证最少一个鸡蛋。

她还喜欢自己腌咸鸡蛋,剩下的才会被拿去卖。一般十天去牙行送一次,每次送二百个左右。

这样算下来陈志豪一个月就能攒五六百文的私房钱,刚开始他是挺高兴的。后来他发现自家的鸡蛋抛费的太厉害了,明明就可以少吃点儿。

当然他是没胆子去质疑安宁的决定的,但为了多赚私房钱,深谙曲线救国路线的陈志豪,就跟安宁提议,说咱家后院这么大,养的鸡的数量其实还是有点儿少了。离家不远就是个大水塘,养一些鸭子,下的蛋可以腌咸鸭蛋吃,多的还可以送到牙行出售。

安宁一听这主意好,这鸭子长大了,宰了之后可以做烤鸭,鸭毛还可以攒起来做羽绒服。不过这些都是开了春才能做的事儿,眼下考虑的是置办年货过年。

提起过年,陈志豪又想到了挣钱的好法子,不过这事儿他还得跟两个哥哥商量商量。陈志远和陈志斌早早的就放了年假,因为他们的师父顾准今年准备拖家带口回京城过年。

说起顾准,那也是个勋贵中的大奇葩。他出身勋贵世家,却生性喜欢清雅。偷偷瞒着家里,跑到通州后安镇的白鹤书院读书。

后来考上进士之后,却不愿意做官,甘愿在白鹤书院教书育人。跟郭安宁她爹一样死倔死倔的,真不愧是师兄弟。

陈志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陈志远和陈志斌给盼了回来。他们俩刚一进家门,就被陈志豪拉到一边商量事儿去了。

陈志豪呢是想卖对联,就算是农家,过年也是要贴对联和福字儿的。他们可以在庙会那里支个摊儿卖对联和福,怎么着也能赚个零花钱。

还别说他的提议,让陈志远和陈志斌挺心动的。他们俩读书可是很耗费钱的,笔墨纸砚哪一样都不便宜。

安宁如今对陈志豪倒是挺刮目相看的,这熊孩子现在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想法设法的挣钱,而且还特吝啬。许是因为他的私房钱来之不易,这娃简直能赶得上葛朗台了,能不花钱,他绝对不会花的。

有好几回,吃饭的时候他都小声嘀咕,说炒那么多鸡蛋干啥呀,攒起来卖银子多好!

安宁忍不住偷笑,照这么培养下去,上青楼喝花酒和赌钱基本就跟陈志豪绝缘了,他这么抠,估计有人请他才会去。要他出银子,估计比登天都难。

安宁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思路还是挺不错的,往后可以继续把陈志豪抠门性子给发扬光大。

她还就不信了,等熊孩子习惯了扣扣搜搜过日子之后,还会被人勾着走上辈子的老路?

于是安宁干脆就把家里的生活费交给陈志豪管着,刚开始陈志豪特别高兴,那么多铜板装到他的钱匣子里,感觉不要太爽。

可很快他就觉得心痛难忍,原来过日子天天都要花钱。柴米油盐处处都要花钱,他娘还不是个会节省过日子的。

要他说,那山上到处都是枯死的树,拉回来砍砍不就是柴火了嘛?干嘛非要花钱买呢?

陈志豪把买来的红纸交给两个嫂子,让她们帮忙裁开,晚上还要写对联儿呢。

自己捋捋袖子,拽上两个哥哥,坐牛车回了陈家村。临走时安宁说自己也想回去看看,陈志豪无奈的多付了三个铜板。

安宁看着他心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差点就笑出来,真是当家才知道柴米贵,这孩子抠的已经走火入魔了。

刚到家,陈志豪就拎着斧头,拽着两个哥哥去了后山。把陈志远和陈志斌指挥的团团转,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想给。安宁也拎着斧子上山来了,陈志豪原本看见安宁就偷偷翻白眼,嫌她耽误事儿。

但当安宁两三斧就利索的砍断一棵半大的枯树时,陈志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陈志远和陈志斌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安宁,安宁摸了摸鼻子,闷头继续砍柴。

陈志豪一脸兴奋的跟在安宁身后,把她砍下来的树枝都给拢到一起,然后神气的指挥陈志远和陈志斌往家扛。

安宁砍了一大堆,看着够烧一段时间了,拿着斧子就想回家。陈志豪赶紧把她给拦了:“娘,咱们回来一趟不容易,再砍几棵呗,你看那几棵树都枯干了,拉回家就能烧。”

安宁揶揄的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回来时花了铜板,不砍多一些亏了啊?”

陈志豪一脸肉疼的咂咂嘴:“可不咋滴,咱们四个就是十二个铜板啊。这往镇上拉柴火又是一笔铜板,既然这铜板都花了,咱不多整点儿,就亏大发了。”

安宁耸耸肩:“我就说回来砍柴太麻烦,还不如直接在镇上买省事儿。下回就别回来了,一捆木柴就能用好几天呢,其实买碳更好烧。”

陈志豪一听急了:“别啊,娘,买柴火才不划算呢。我给您算算这笔账啊,一捆木柴一百文,才能烧几天?

这么一算咱家一个月光买柴火都得半两银子。那可不行,咱回来砍的是枯树,不要钱。等到开春补上树苗就行了。四个人牛车费也就十二文,就算回去雇一辆牛车,顶多也就花三十文。咱这回砍的柴火少说也能烧一个月,您算算能省多少?”

安宁有些心动的瞅了瞅他,陈志豪一看有门儿,赶紧又是哄又是骗,还保证开春他来种树苗,安宁这才不情不愿的又砍了几棵。

安宁砍的柴火有点多,陈志豪雇的牛车跑了两趟才全部拉回镇上。付铜板的时候,陈志豪心疼的直咧嘴,回去的时候他死活不肯再让坐牛车了。

于是一家四口拎着大包小包,从陈家村走回的镇上。安宁和陈志远哥俩故意一唱一和,讨伐了陈志豪一路。

陈志豪背着个包袱,累的满脸通红,但看到大哥二哥比自己背的更多、更累,又想到省了十二个铜板,咬牙硬撑着走回了镇上。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就等着他走不动了想坐牛车来着,做梦,他才不掏钱。累死他也得走回去,今天花的铜板太多了,心疼o(╥﹏╥)o

陈志远和陈志斌这两天总听自家媳妇说,小三儿自打管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死抠死抠的。他们还不相信,今天算是开眼了。

不过看安宁乐见其成的模样,他们兄弟俩非常识时务的缄默三口。柳氏和李氏其实说陈志豪抠也没有任何恶意,她们俩可是知道,安宁是故意让小三儿管家。

再说了陈志豪对谁都抠,但对陈欣怡和筱雅是一点儿都不抠,但凡出去总会给这姑侄俩买好吃的。

而且他抠也就是嘴上说说,比如说今天的鸡蛋其实不用炒那么多,留着卖银子多好。

要是安宁说想杀只鸡吃,他虽然心疼的眼泪汪汪,但还是非常主动的去逮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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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天使们,今天下午更文时间挪到六点了哈,感冒头疼〒_〒等我打个针,喝个药再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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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月十八,镇上就热闹起来了。陈志豪催着两个哥哥早早的就找好了摆摊儿的地方。前几天他是天天在家监督着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写对联。

这家伙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挣一笔银子。买了一大卷红纸,裁成长条,写的陈志远和陈志斌都快吐了。

安宁觉得也亏得陈志豪字不咋行,要不然他能不吃饭不睡觉,一天到晚的写。安宁把他裁掉的红纸拿过来,用炭笔描了图,折叠之后拿剪刀顺着线剪了。

拆开后就成了胖娃娃抱鲤鱼的窗花,她画的是那种Q版的,有趣又可爱。

陈志豪这个钱迷立马跟安宁说:“娘啊,这个窗花看起来蛮好剪的,要不然咱多剪一些,拿到集市上去卖怎么样?”

安宁又剪了花样递给他:“行啊,这很简单,只要我把图画到红字上,谁都能剪。”

陈志豪让安宁给他画了个花样,自己拿着剪刀试了试,果然很简单,没几下就剪成了。

陈志豪托着下巴想了想:“这样,大哥二哥,你们俩继续写对联,捡着那喜庆的,知道不?娘,你就负责画图,筱雅、大嫂、二嫂咱四个都下手剪。欣怡,你个臭丫头离我远点儿,我手里有剪刀,再戳到你。筱雅,你别剪了,赶紧抱着欣怡。”

筱雅很听话的抱起小侄女,亲了亲她胖胖的小脸颊。小姑娘搂住她的脖子笑的嘎嘎响。

安宁就捡着那些简单喜庆又好看的图画,陈志豪和柳氏李氏拿着剪刀埋头苦剪。

等到腊月二十,陈志豪的对联和窗花摊儿就开张了。他选的位置好,陈志远和陈志斌的字笔力遒劲、稳重厚实、气势如虹,既有沉雄峻逸之势,又有浑穆古拙之风。

就连不识字的庄稼汉都觉得这字太漂亮了,陈志豪这个厚脸皮,把对联的内容吆喝出来,还把意思也给人解释了一遍。

过年谁不想讨个吉利?他们家的对联和福字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而那些婶子大娘们则更喜欢他们家的窗花,寓意好又可爱有趣。

半天功夫,他们的摊位上就空了。收摊回家后陈志豪就催着众人写对联、剪窗花。

陈志斌瘫在椅子上:“小三儿,累了一上午了,都不让人歇歇的呀?你看你现在都钻到钱眼儿了去了,我跟你说,挣不完的银子,先歇歇喘口气总行了吧?再说了,还没吃午饭呢,都快饿死了,哪有劲儿写对联啊?”

安宁从厨房探出头喊了一声:“吃饭了,都来端饭。”陈志豪鲤鱼打挺似的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吃,吃完干活。”

陈志斌哀嚎一声:“大哥,你管管小三儿!”陈志远笑了笑,施施然站起来去厨房端饭,他才不管呢,娘的意图他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小三儿其实还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儿太抠了。

今天上午全家出动去摆摊儿,柳氏李氏和筱雅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抱着欣怡去看热闹。安宁自己在家,做饭的时候可劲儿造。

炖鸡、粉蒸排骨、红烧肉、辣椒肉片,全都是硬菜。吃饭的时候陈志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娘,肉不要钱的呀?前两天不是刚宰完鸡吗?怎么今天又杀了一只?就那么多鸡,你都给宰了还咋收鸡蛋?”

柳氏和李氏捂着嘴偷笑,自从小三儿管账之后,每次吃饭他都得怼婆婆,嫌她炒菜用油抛费,嫌她切得肉太多。

反正每天的说辞都不一样,听着真是太逗了。安宁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添了一碗汤:“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吃,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做好了饭,吃着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志豪嘴上叨叨着,手里的筷子也没闲着。这鸡宰都宰了,不吃多岂不是对不起它的牺牲?

陈志斌咽下嘴里的肉,语重心长的训陈志豪:“小三儿啊,咱娘做好了饭,你吃着咋还那么多事儿呢?那鸡都是娘的,她想咋吃咋吃,咋滴还得需要你的允许啊?”

陈志豪一脸不赞同的瞪了瞪陈志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些鸡是归我管的知道不?你知道我每天喂鸡收蛋有辛苦吗?”

陈志斌摇摇头,陈志远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你要是觉得辛苦,就少喂几只,真好可以让娘杀了吃肉。”

陈志豪正喝汤,听了他的话,直接就呛着了:“我不嫌辛苦,不能少喂,喂得少了,收的鸡蛋就少了,鸡蛋少了拿啥去卖?不但不能少喂,还得多喂。娘,别听大哥的,开春记得给我买一百只小鸡崽,还有鸭崽也来几十只。”

陈志斌真的被他的贪心不足给吓着了:“一百只鸡崽和几十只鸭崽?小三儿啊,你喂得过来吗?不行,那鸡崽鸭崽都不太好养,你倒时候再把它们给玩死了。”

陈志豪急了:“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就给我闭嘴,玩啥?你当我跟你一样不靠谱呢?”

陈志斌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小三儿自打管了家,就飘了。胆肥儿了你哈,敢跟你哥我这么说话?扁你哦!”

陈志豪哼了一声,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你敢扁我,我就敢让你媳妇我二嫂在家吃糠咽菜。”

李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陈志豪恼羞成怒:“二嫂......你不要总拆我台!”李氏赶紧喝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

吃完饭,陈志豪又开始催着干活,安宁顺嘴说了句:“你干脆就叫陈扒皮得了,人家地主老爷雇短工,都得让人喘口气。你可倒好,工钱不给发,催人干活时倒是挺积极。”

安宁这话一出,一群人笑的是东倒西歪,于是陈志豪喜提绰号“陈扒皮”。

当初这生意是陈志豪提议干的,所以安宁就说,那成本得你出。陈志豪如今小金库颇丰,虽然有些不舍得出本钱,但为了挣更多的银子,他还是很痛快的出了本钱。

陈志豪摸摸鼻子,看了看明显消极怠工的众人,一咬牙:“行,给你们开工钱。大哥二哥要写对联,还要出去摆摊儿,很辛苦,一天给你们俩二百文。”

安宁又跳出来搅局:“那我们呢,我们要帮着裁纸,还要剪窗花,也很忙的啊!要是给的少了,我们还不如去绣荷包帕子呢。”

柳氏和李氏也一脸期待看着陈志豪,陈志豪硬着头皮点点头:“都有、都有,筱雅又得看孩子,又得帮忙,也有工钱。”

陈志远奸诈的跟陈志豪讨价还价:“咱这生意可是非常火爆的,你光给我们开工钱可不行,也得给分红。那不能你光动动嘴就拿大头了。这么着,等到最后算账时,赚的钱,你拿三成,剩下的我们平分。”

陈志豪要肯才算怪了,他想的挣钱门路、他拿的本钱、他要辛辛苦苦催促众人干活,只拿三成,那绝对不行。

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最后不得不屈服,拿四成,剩下的六成分成三份,陈志远、陈志斌和安宁各占两成。当然安宁说了,自己的两成里有筱雅一成。

陈志豪钱还没挣到手里,就被众人给薅羊毛了,心里老难受了。催着干活更勤快了,柳氏和李氏自觉拿人手短,老勤快了。

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虽然不是偷懒耍滑的性子,但他们俩跟安宁一样恶趣味。动不动就故意消极怠工,看着陈志豪急的跳脚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从腊月二十忙到二十八,这对联生意才算是彻底结束了。九天时间,他们除去成本足足赚了二十两。

可别小看这二十两,要知道在雍朝,银子的购买力是真能打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都绰绰有余。

当然像陈家这种供着三个读书人,家里又有安宁这种不会过日子的老娘的除外。

陈志豪攥着手里这二十两银子,是真不想分出去。他就想把银子放到钱匣子里,然后时不时的拿出来数数、摸摸。

但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人,他只能肉痛的按照约定,自己收起来八两银子,然后把剩下的给分了。

陈志远和陈志斌的银子直接交给了安宁,安宁看都没看就挥挥手让两个儿媳妇给收起来了。

柳氏和李氏现在对安宁的脾气那是最了解不过了,她说让她们拿着,她们俩喜滋滋的就把银子收起来了。

安宁给了筱雅二两银子,然后把自己的银子交给了陈志豪:“要过年了,这银子你拿着,等会儿让你大哥二哥跟着你打下手,把该置办的都给办了。记住,我要吃肉,多买肉,肉买的少了,我就把你的鸡都给杀了。”

陈志豪接过银子还没笑出声,就被安宁的话给吓到了,露出你是魔鬼嘛的模样,把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逗得差点没把头笑掉。

安宁也有活要忙,她要领着两个儿媳妇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家里老老少少的棉衣和棉鞋都是早就做好的。

尤其是陈志远他们哥仨,要去学堂读书。世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虽然陈志远他们从不与人攀比,但安宁还是给做了好几件棉袍子,内衬是白色细棉布,外边是青色的缎子。就中等的那种,不太好,也不会很差。

她最喜欢青色和白色的长袍,还偷偷给自己也做了几件,但只能在农场里穿穿过过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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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小剧场:

安宁: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这儿过,收藏留下来!

七七:宿主亲亲,为什么我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也可以求收藏!

安宁:这很正常,以后你会发现机会会更少,最后直到没有......

七七: ̄へ ̄下回给你接个熊孩子中的战斗机

被安宁一脚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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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陈志豪就被安宁送进了学堂,光在家闭门囫囵吞枣可不行。

以前安宁怕他在学堂跟着人学坏,现在根本就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心。就她家陈扒皮现在的脾气,谁能那么大的本事带坏他,他不把人家扒下来一层皮就是好的了。

以前陈志豪天天盼着去学堂读书,现在反倒不乐意去了。读啥书啊,读书能有挣银子快乐吗?

无奈形势比人强,他刚说了一句不想读书了,安宁的烧火棍就蠢蠢欲动的准备重出江湖。

陈志豪被他娘拿烧火棍的架势吓得腿发软,唯恐慢了一步,那棍子就会落到他身上。赶紧改口:“去去去,娘,您别激动,我去还不行嘛!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安宁掂了掂手里的烧火棍:“不好意思,容老娘我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是跟小人一样难养的女子!”

陈志豪讪笑:“娘啊,您就别自谦了,就您这种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才女,比那些满嘴冠冕堂皇的君子还要光明磊落......”

安宁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行了,不就是读书嘛?又不是让你去趟油锅、下刀山,就能吓成这样?瞧你那点儿出息。这么滴吧,你去了好好读书,每旬考试如果是在班里是头名,就奖你五两银子,岁试奖励十两。考上童生奖励五十两,考上秀才奖励一百两。”

陈志豪听完安宁的话,摸着下巴问道:“娘,您哪来那么多银子奖励我啊?”

安宁把一袋碎银子扔给他:“我既然说得出,自然也就办得到。我现在绣的都是大件儿的绣品,就上回我绣的那个双面绣的屏风,卖二三百两完全没问题。所以,你只要努力,你老娘我还真拿的出那些奖励。”

陈志豪财迷的把钱袋里面的银子铜板数又数,数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的放到怀里:“娘啊,能挣钱是好事,但是呢,咱们还是得省着花。外婆可是说了,这绣活是最累眼睛的,咱家现在条件也过得去,你要不就别绣了!”

安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的眼睛好着呢,我有注意不绣那么长时间。再等几年你成了亲,娘就不绣了。”

陈志豪心里一酸,以前不当家不知道过日子有多难,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没钱都不行。

越想越觉得以前不懂事的自己,是那样的面目可憎。陈志豪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赶快长大,然后和哥哥们一起扛起这个家,让安宁过上安逸的日子。

打这之后,陈志豪不但努力读书,回家之后还抢着干活。因为他要读书的缘故,喂鸡喂鸭的活就由柳氏和李氏接手。

对此柳氏和李氏没有任何怨言,能遇到安宁这样的好婆婆,她们做刺绣赚的钱,从来就没让交到公中过。

她们搬到镇上来之后,不用下地干活。一日三餐大半都是安宁做。喂鸡、扫地是陈志豪的活,她们俩除了刷锅刷碗、照顾孩子,还真没什么活。

真天天闲着她们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现在是一文钱都挣不到,每年的束脩和笔墨纸砚都是一大笔开支。

这些可都是安宁出银子,包括平时的吃穿用度,从来没让她们俩掏过一文钱。

现在陈志豪去学堂,她们俩喂鸡喂鸭虽然忙了点儿,但最起码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雍国的县试一般都在二月份,这个时候天还比较冷。县试一共要考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考院,傍晚交卷子之后方能离开。

为了防止考生在衣服里藏有作弊的纸条工具,所有的考生必须穿统一定制的蓝色单层长袍。在入考院时还会有层层搜身。

考院内不能有明火,所有的考生自带干粮,和笔墨纸砚一起放到考篮里,进考场之前也需要经过检查。

而这县试也不是什么都能参加的,想参加的考生得拿着履历、互结书、具结书去县衙报名。

履历上不但需要详细的写上考生的姓名、年纪、籍贯、体貌特征,还得写曾祖父、祖父和父亲的名字,就连是否在世都得说清楚。真是把考生的祖宗几代都给查的清清楚楚。

最让安宁难以理解的是,去参加考试的五个考生,要有相互担保对方不作弊的互结书。这不就是所谓的连坐嘛?

可再不理解,还是得照办,要不然你就没法参加考试。安宁叮嘱了陈志远哥俩好几遍,这个可得找那品行端正的同窗,要不然,他作弊你也跟着倒霉。

这还不算完,除了这两样,还得有具结书。所谓的具结书就是,报名的参加考试的学子要请县里的癝生担保。

这个担保是做什么用的呢?就是给人担保的癝生要保证这个考生没有顶替别人的户籍;不在守孝期间;

保证是本人,而不是找的替考不假名;同时还得保证考生是身家清白的良籍,没有犯过案子没有操持过贱业。

在雍国,那些所谓贱籍的娼妓、优伶的子孙是不被允许参加科考的。当然如果你能赎身脱了贱籍,成为良民,三代之后就会被允许参加科考。

安宁听他俩说完,摆摆手:“这些听的我头疼,这事儿就让你们大舅舅去办吧。我是不大懂这些,原来考科举是这么的麻烦啊!”

陈志远笑了笑:“其实说起来挺麻烦的,但其实也没多少需要准备的。回来的路上我和二弟已经见过大舅舅了,他说这事儿他会办妥的。”

安宁托着下巴想了想:“那考试得准备笔墨纸砚吧?有什么标准和要求没有?这考试用的笔墨纸砚可不能马虎大意啊!这会儿也没啥事儿,咱上墨香斋去瞅瞅。”

说完进屋里拿了两张银票,交给了陈志豪:“等会儿小三儿付账。”陈志豪一看见这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有了不太妙的预感,他娘这么大手笔,今天估计又要大出血了。

陈志豪有些心痛的把银票装进荷包,抬头问陈志远:“大哥,我记得你以前也添置过湖笔和砚台,就不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宁给打断了:“都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大哥二哥考试那可是大事儿,小三儿,这笔墨纸砚质量好与不好对考试可是有影响的,咱别因小失大,走走走,一起上街逛逛。筱雅,喊上你嫂子,抱着欣怡,咱今天买完东西去醉香阁吃饭。”

陈志豪眼前一黑,还得去醉香阁吃饭?刚想说回来做饭吃多好,筱雅就高兴的拉着他的胳膊:“哥,听说醉香阁的香酥鸡最好吃了,今天咱们尝尝呗?”

陈志豪扯了扯嘴角:“好好好,筱雅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买。”陈志斌搂着陈志豪的肩膀谄媚的笑了笑:“小三儿啊,二哥想吃醉香楼的京酱肉丝和四喜丸子。”

陈志豪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挥开:“没有,你都肥成什么样了,还整天吃肉?我觉得酸辣萝卜丝就挺适合你的。”

陈志斌揪着他的耳朵:“臭小子,你哥我这么长时间才回一趟家,你就给我吃萝卜丝?反正我不管,今天我还就非吃不可了。”

安宁赶紧举爪:“我要吃木须肉和烤鸭!”陈志豪都快窒息了,这都是什么人呐!还没出门就报了一大堆菜名儿,他真不想去了o(╥﹏╥)o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墨香斋,进去之后,询问了掌柜之后,才知道,这考生用的笔墨纸砚都是有定制的。分为三个等次,好中差。

安宁毫不犹豫的就说拿好的,她豪迈的动作看得陈志豪眼皮子跳了几下。好在这笔墨纸砚都不是什么名品,两个人也就是二十来两。

陈志豪小管家捋捋袖子跟掌柜的讨价还价,不但把零头给抹了,还忽悠的掌柜的送了他几根墨条和一沓次等的宣纸。

从墨香斋出来,安宁可没打算就这么直接去吃饭,她领着筱雅、柳氏和李氏径直去了隔壁的庆云楼。

陈志豪在后面腿都软了,金银首饰哪个都不便宜,他有预感照他娘的性子,这两张银票不花完,她是不会乖乖回家的。

陈志豪狠狠地瞪了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一眼,抠死你们俩算了,都成家的人了,也不知道给自己媳妇买首饰,还得让娘花钱,真是废物!

安宁给筱雅买了一整套的银镯子、簪子、耳环、戒指,还买了一对金耳钉。

给欣怡宝宝买了一个银制长命锁,然后又看到一对长命锁特别精致,正好适合筱雅和陈志豪这对孪生兄妹,就也买了下来。还给柳氏和李氏各买了一对金耳环和一支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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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豪一看安宁给所有人都买了,唯独没想过给自己买。心里就有些酸涩,他刚才有认真观察过,安宁对那些金银首饰是真不感兴趣,倒是对掌柜拿出来的叫什么翡翠的情有独钟。

付完账走人的时候,陈志豪就故意落在后面,悄悄拐回去给安宁买了一对翡翠镯子。这镯子晶莹剔透,绿的晃眼。虽然比金镯子贵上许多,但陈志豪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

出了门陈志远哥俩正等着他,看见他出来就一个人塞给他十两银子。

陈志豪刚要说他不要,陈志斌就拽着他往前走:“那银子是给娘买镯子的,又不是给你,难道只许你孝顺娘,我们就不能孝顺她啦?”

陈志豪把银子揣兜里,准备回去数数自己攒了多少银子了,下回来争取给娘再买一支翡翠簪子。

买完东西,一行人就直奔醉香楼。逛了这么半天,早就饿得不行了。找了个雅间坐下后,安宁她们就开始不客气的给店小二报菜名。

陈志豪被她们的豪气给整的已经没脾气了,算了,反正吃不完可以打包。难得陪娘一起逛街,这点儿小事儿就随了她的心意吧!

一家人吃饱喝足,把点的菜一扫而空,没有给陈志豪打包回家的机会。但走的时候安宁打包了烤鸭和酱肘子,真真应了那句吃不了兜着走。

吃过晚饭,安宁刚回屋,就听见了敲门声。她走过去开开门,陈志豪把一个盒子塞到她怀里,丢下一句:“我和大哥二哥一起送给娘的礼物。”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安宁关上门,打开盒子,看着那对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心里暖暖的。熊孩子变成贴心小棉袄了,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进了鹅鹅农场,安宁跟七七感叹:“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每个孩子都是折翼人间的小天使,他们就像一张纯洁无垢的白纸,端看家长怎么去书写、怎么去培养了。其实哪有天生的熊孩子......”

七七扭扭自己的肥屁股,给她泼凉水:“希望等熊孩子气你的时候,你也能这么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拿烧火棍打小天使的?”

安宁o(╯□╰)o:“你个死小孩儿,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儿?你给我滚!我看谁都没你熊,最应该改造的是你才对!”

安宁大哥郭明轩很快就把陈志远和陈志斌,考试需要的东西都给准备的妥妥当当。

考试的时候,安宁陪着他们哥俩提前两天去了县里。家里有陈志豪坐镇,她非常放心。倒是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这一连考五天,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县里因为县试的原因聚集了众多考生,热闹的很。客栈也是人满为患,就连价格都水涨船高,贵了不少。

安宁直接租了离考院最近的一处小院子,虽然价格比起住客栈贵了些,但胜在清幽安静又方便。

她忙活了两天,做了几样好消化的点心,还特意去买了卤牛肉。又从农场商城里买了个跟杂货铺卖的模样差不多的水囊。

把农场里的灵泉水烧开,灌了进去。考篮都是统一定制款,可以放不少东西。

等到考试的那天,不到四更天,陈志远他们就得拎着考篮在考院外候着。要查验履历、切结书、具结书,还要搜身搜考篮。

安宁站在角落里,看着陈志远和陈志斌进了考院才放心的离开。她从鹅鹅农场里拿了只老母鸡出来,宰杀干净后用砂锅在碳炉上炖着。

一直到天擦黑,陈志远哥俩才一脸菜色的出了考院。安宁接过他们手里的考篮,到了家,让他们俩洗把脸,用炖好的鸡汤给他们俩下了点儿软面条。

陈志远和陈志斌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往床上一躺就睡了。就这样连着考了五天,饶是这兄弟俩身体好,也累的面无人色。

有那身体差的,就直接从考院里抬出来了。考完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县里等着放榜。

安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哥俩还年轻着呢,这回考不过,就明年再来呗!倒是陈志远和陈志斌紧张的不得了。

等到放榜日那天,一大早陈志斌就拉着陈志远出去了。安宁去了绣庄,她的绣线和白绢、丝绢都该补货了。

她来的时候带了一副自己绣的富贵长春,王掌柜一看见她就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安宁把绣品交给他,王掌柜翻看了之后笑着说:“巧了,城西李夫人要给知州夫人送礼,托我找好绣品,我瞧着这幅就不错。这样,你且等我一下,我这就拿着这富贵长春请李夫人过目,若是合适,以她的性子,这价格绝对不会低了。”

安宁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叔了。”王掌柜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一进门就高兴的对安宁说:“李夫人对郭娘子你的绣品那是爱不释手,李家可是咱们通州的豪富,她出手大方,那副绣品给了六百两,这是银子,你收起来吧!”

安宁只拿了五百两:“劳您跑一趟,些许心意,就是请您吃杯茶,王叔可别推辞。”

王掌柜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直接把银票收了起来。对安宁叮嘱道:“李夫人说了,往后有好的绣品尽管送去。我觉得你不如绣一套屏风,梅兰竹菊四君子就挺适合的。李老爷是附风弄雅之人......”

安宁了然的点点头,补了最好的绣线、白绢、丝绢和缎子。她索性多买了些,就是用不完也可以放在鹅鹅农场里。

她现在的绣技已经达到了高级,因为精神力的提升,已经能真正做到飞针走线。她平时在人前刺绣时都是放慢了不知多少倍的速度。

要是她速度全开,就刚才卖出去的那副花开长春,用不了三天她就能绣好。这些日子她已经攒了不少的绣图在农场里。能让她收藏的要么是双面绣,要么就是那种大图。

安宁拎着包袱回小院没多长时间,陈志远和陈志斌也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了。进了院子,陈志斌就喊上了:“娘、娘、娘,我和大哥都考上了,大哥是案首!案首啊!”

安宁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那你呢?”陈志斌挠挠头:“我、我排在第十七名。”安宁嗯了一声:“那也不错,来来来,赶紧吃饭,吃过饭咱们好回家。这出来几天,我还真有点儿想小三儿和筱雅他们了。”

母子三人吃过饭,收拾好行礼,退了租的院子,租了一辆马车往后安镇赶。

不租不行啊,这几天安宁趁着这兄弟俩考试,把通州县城转了好几圈,买的东西能堆满大半个马车。

回到家,陈志豪和筱雅看见安宁激动的眼圈都红了,结果一回头,看见陈志远和陈志斌正从马车上不停的搬东西。顿时什么感动都飞了,他娘这是又败了多少家啊?

安宁摸摸鼻子,进了院子不等陈小抠伸手就主动上交了卖绣品的银票。当然她才不会说这回卖了五百两,她就交给陈小抠三百两。

陈志豪满意的把银票收起来,他还就不信了,安宁手里没那么银子,她出去还能败家。

对于自家弟弟的做派,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是越来越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柳氏李氏和筱雅看见安宁真是跟看见救星似的,安宁不在家的日子,陈小抠猴子当大王,动不动就把她们仨训得狗血淋头。

要问为啥,嫌她们仨做饭太抛费,不会勤俭持家。可天地良心,她们明明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陈小抠可不这么觉得,平时做饭的是安宁,他就是有天大的不满都得捏着鼻子忍了。现在换成两个嫂子和妹妹,那还得逮着机会好好训训。

于是柳氏和李氏做饭的时候没少被陈小抠挑剔,油放的多了、腊肉切得分量也太足了吧。

还有鸡蛋,都那么大的人了,嘴咋恁馋?给欣怡和筱雅炖个就行了,顿顿都炒着吃,不腻的慌啊?

从学堂回来,他的嘴就没听过,叨叨叨,筱雅都快被他叨叨晕了。她真是恨不得拿绣花针把她三哥的嘴给缝上。

柳氏和李氏是又好笑又好气,这死孩子小时候虽然熊吧,但也没这么抠啊,怎么现在成这幅德行了。

你要跟他一般见识吧,显得她们做嫂子的太没容人之量。而且他的话听多了,也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她们好像确实挺败家的。

还没等她们俩反省完,安宁回来了。安宁炒菜的时候从来就不去考虑抛费啊什么的,她反正就是怎么好吃怎么来。

反正这古代也不用去考虑脂肪摄入超标的问题,都瘦的跟麻杆儿似的,一看就知道有些营养不良。

陈小抠好不容易把两个嫂子和妹妹大手大脚的性子给掰回来一点点,又被他娘给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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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了好几天,陈志豪觉得,他娘常说开源节流。这节流暂时是做不到了,那就开源,多挣银子。

正好两个嫂子和筱雅都挺闲的,碰上隔壁院子要卖房子,他就怂恿着安宁把院子给买了。隔壁是一进的院子,虽然没有安宁家的宅子大,但却带了一个宽绰的后院。

陈志豪找工匠把新宅子的后院给改造了一下,搭上棚子,里面摆上一排排鸡笼子。把他们后院的母鸡全都挪了过去,也省的安宁总嫌臭。

他们现在喂的有一百多只鸡,陈志豪还嫌少,催着安宁又买了几十只鸡崽,凑够了二百只。鸭崽也买了一些,他们家现在喂着二百只鸡和五十只鸭。

喂鸡喂鸭的事儿由他统筹,柳氏李氏和筱雅都得帮忙干活。也亏得安宁时不时的就在鸡喝的水里添了灵泉,还时不时的从农场商城里买能预防鸡瘟的饲料,掺到玉米糠里喂。

才使得陈志豪的喂鸡大业不至于中途夭折,要知道安宁家的鸡蛋和母鸡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因为敢大量喂鸡的人太少了。稍微不注意,一场鸡瘟绝对能让人血本无归。

柳氏和李氏都是爱干净勤快之人,不用陈志豪催促,她们就把鸡棚和鸭圈给打扫的干干净净。安宁花了一个积分买了一个简易杀毒除菌装置,放到鸡棚里。还可以减轻鸡粪的臭味。

这鸡喂得多了,鸡粪攒的自然也就不少。安宁的意思是找人定期清理,给人拿工钱。

陈志豪却不愿意,据他观察,鸡粪可是非常抢手的肥料。于是他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找了两户勤快人家。免费给人提供鸡粪,当然人家要自己把鸡粪清理走。

筱雅对于她三哥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举动,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三哥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这么聪明?

要照她娘的法子,这请人清理粪池,工钱给的低了人家都不一定干。到他三哥这里,人家免费清理,还对他三哥千恩万谢。

而且来的特别勤快,隔三差五就来清理一次。安宁也被他的骚操作给惊呆了,这家伙在省钱方面那就是无师自通的天才啊!

打这起,安宁就把家里大半积蓄都扔给了陈小抠。陈志豪是真没想到就他娘这么败家的,手里还能攒一千多两银子,要知道这两个月她卖绣活的银子回来之后就上交了。

安宁本以为陈志豪手里攥着两千多两银子,那个抠搜劲儿咋滴也能减减,结果她太高估陈小抠了。

哪怕手里的银子再多,陈小抠的本性依然没有改,吃饭的时候每日一叨叨是必不可少的。

四月,陈志远和陈志斌参加府试。陈志远不出所料仍是案首,陈志斌以吊车尾的成绩险险过线。

隔年六月,陈志远再夺院试案首,陈志斌被陈志远盯着苦读了一年多,排名终于挤到中游了。

自此兄弟俩一门双秀才,一跃成为后安镇乃至已经被朝廷通州府的炙手可热的秀才郎。

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连中小三元的,更何况陈志远还是顾准唯一的关门弟子,京城顾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唯一遗憾的是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早早的就成婚了。

当然后安镇也有几家高门大户,想跟陈家联姻,那意思只要陈志远愿意休妻,他们家姑娘就愿意嫁过来。

休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陈志远跟他媳妇柳氏感情好着呢,就但是安宁和陈小抠这关都过不了。

用陈小抠的话来说,再娶?做啥大头梦呢?定亲、彩礼、办酒席都不用花银子的啊?谁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陈小抠非常郑重的警告了陈志远和陈志斌,不准有休妻或者纳妾的想法。纳妾虽然没有再娶花钱多,可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

那小妾不得吃喝?四季衣服和首饰也是必不可少的吧?这开支谁出?陈小抠严肃的给陈志远和陈志斌算完账,兄弟俩都快笑喷了。

陈小抠气的挥了挥拳头:“哎呦,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我可跟你们说,咱们家可没有纳妾的先例。娘说了,你们俩以后谁敢在外面胡来,就把你们俩的狗腿打断!”

陈志斌笑的喘不过气来:“那、那娘说的里面也包括你呢!”陈小抠抬了抬下巴:“才没有,娘说了,她绝对相信,以我的人品,以后成亲后绝对不会在外面胡混。”

陈志远喝了口茶,气定神闲的说了句:“人品?你怕是想多了,娘之所以相信你不会胡来是因为你足够抠。就你这做饭放油多了都要叨叨半天的性子,会舍得花钱去秦楼楚馆?日头大概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陈志斌笑出了鹅叫,陈志豪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这是节省,是勤俭持家。要不是他抠一点儿,这个家早就被这群吃了上顿不讲下顿的混蛋给败干净了。

柳氏和李氏自打陈志远哥俩中了秀才就有些魂不守舍,陈志远和陈志斌都是疼媳妇的,小夫妻俩说开之后,她们两个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也就在此时,柳氏和李氏相继怀上了孩子。这家里的活现在还挺不少,安宁怕他们俩累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舍得让小闺女劳累,喂鸡喂鸭的活大半都是她在干。

陈志豪现在也进了白鹤书院读书,他们哥仨虽然都没有再住校。但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活也帮衬不上多少。

陈志豪抠是抠,但对安宁那是真的孝顺,对筱雅也是疼爱的很。他哪舍得让她们俩劳累!

陈小抠做了一个震惊全家的举动,他托二舅舅郭明宇在牙行买了一家四口。然后把他们安顿在对面喂鸡的院子里的偏房。

男的叫李大力,今年三十六岁,他媳妇秦氏三十二岁,儿子李强十二岁,女儿李苗十岁。

李大力带着李强喂鸡喂鸭,打扫院子。秦氏带着李苗烧锅做饭、洗衣服,侍候安宁。

安宁没想到自己在古代还能使唤上丫鬟婆子,但她勤快惯了,加上轻微的洁癖,她的衣服是不让秦氏洗的。

倒是两个儿媳妇都怀了孕,她们的衣服啥的就交给秦氏洗。李苗年纪太小,就让她跟着闺女筱雅做个伴。

安宁嫌秦氏做的饭不好吃,就照常做她的饭,烧火刷锅洗碗打扫卫生的活,秦氏全包了。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逝,转眼就是三载。这三年陈家的日子在陈小抠的带领下是蒸蒸日上。陈志远和陈志斌这三年里丝毫没有敢松懈半分。

乡试时陈志远再次夺得解元,陈志斌虽然已经尽力,但还是名落孙山。倒是陈小抠在这三年里考过了童生试,已经跟他二哥陈志斌同为秀才。

陈志斌不羡慕大哥陈志远的解元,毕竟他可是曾经连中小三元的牛掰人。

但令他惊掉眼珠子的是,比他小了八岁的陈志豪,平时吊儿郎当就没看见他认真读书过(大雾),没想到咬人的那啥不叫,他竟然也跟大哥似的连中小三元?

不足十五岁的小三元,放到哪里都是天才好不好?用他娘的话说陈小抠在勤俭持家方面是无师自通的天才,难道他在读书上也是天才?

陈志斌觉得很心塞,有大哥珠玉在前,又有个妖孽幼弟在后,他夹在中间,很尴尬好不好?这会显得他很笨啊!

陈志豪无疑是非常聪明的,他在读书上非常有天分,就连顾准都不止一次,在师弟郭绍面前夸他。而且他不光有天分,他也是很努力的,一点儿都不比陈志远付出的努力少。

而陈志豪之所以这么努力读书,以前是为了安宁的重奖。现在就是为了考出个好前程,让安宁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用他的话说,束脩交了,笔墨纸砚的钱花了。要是不能考第一,那多亏啊!亏本儿的事儿,他陈志豪才不会干呢。

陈志远中了举人之后,他们家就算是改换门庭了,在后安镇也算是数得着的有头有脸的人家。

加上这几年家里也陆陆续续添丁进口,安宁就催着陈志豪买了处三进的大宅子,搬了家。

鸡和鸭也都不再喂了,因为安宁给陈志豪找了个更好的赚钱门路。她“无意中”从古籍翻出来一张用油脂和烧碱做肥皂的方子。

陈志豪跟安宁蹲在厨房按照方子,忙活了好几天,期间安宁经常会灵机一动,说要不咱添点儿这个、再加点儿那个试试呗。

他们娘俩做出来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成品,有普通的、有掺了花汁带香味的。

京城也有卖洋胰子的,但毕竟是西洋玩意儿,价格贵的要命,除了达官贵人和富商,没多少人能用得起。

而安宁得到这个方子,成本极低。做出来的肥皂和香皂却比洋胰子更白更亮。

不过以他们家现在的门第,还是有些低了。这个生意暂时还得等等,最起码要等到明年陈志远参加完会试,如果他能中进士,别说开一家铺子,就算多开几家,在通州府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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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的时间是三月份,过完二月,陈志远就在陈志豪和安宁的陪同下赶往京城。原本是让陈志斌陪着一起去的,但是李氏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安宁就说让他留下,自己跟着去京城。

陈志远哥仨肯定不愿意,可安宁想去京城逛逛啊。她是好说歹说才把陈志远给说服了,但有个前提要求就是把陈志豪也给带上。

为了赶路方便,他们从牙行租了一辆马车,安宁一身长袍,脸上也用易容膏做了修饰。还别说,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来她是个女子。

换上男装的安宁彻底放飞了自我,她盗用的是自家小哥的名字,对外说是陈志远和陈志豪哥俩的小舅舅。

安宁的容貌极为秀丽,但经过她的修饰之后,却一点儿都不显女气,有种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感觉。加上她说话时刻意压低声线,直到在京城安顿下来,也没有人怀疑过她的性别。

安宁和陈志豪在路上就已经商量过了,在京城买个宅子。陈志远考上进士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他们家迟早是要搬到京城来住的。

陈志豪也愿意搬到京城来住,毕竟天子脚下,遍地是商机。他觉得在京城做生意,肯定要比在通州强。

他们租了一个离贡院不远的小院子,陈志远在家埋头苦读。安宁就跟陈志豪一起逛京城的大街小巷。

母子俩走在一起,一个是面若潘安、温言如玉的世俗贵公子,一个是美如冠玉、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格外的引人注目。

跟着兄长偷偷跑出来玩的静乐公主,只看了陈志豪一眼,就把一颗芳心错付了。她偷偷地跟着安宁和陈志豪一路,看着他们买了东西,回到租的小院之后才离开。

回宫后立马就去找最疼她的太子,太子听她说完有些无奈的扶额:“乐乐,你别胡闹,你可是公主,你的驸马可马虎不得,哪能在大街上随便相中一个就行的?”

静乐公主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哎呀,太子哥哥,您就帮乐乐去查查呗,反正我就是看上他了。”

太子被她缠的没法子,只能派人去查。查完之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出身农家,就算是有点小才华中了秀才,可这出身太低了,乐乐乖,等哥哥给你挑个出身、容貌、才情样样俱全的好驸马。”

静乐一脸不开心:“反正我不管,我就嫁给他。我就觉得他长得好看!”

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再等等好不好?如果他大哥这科能考上进士,咱们再提这事好吗?”

静乐公主只能怏怏不乐的回了自己的宫殿,过了两天,她想了个法子偷偷一个人出了宫。结果一不小心被拐子给打晕掳走了,幸亏遇上出来寻摸宅子的陈志豪。

陈志豪这几年被安宁盯着每日里都要跟着两个舅舅练武,三拳两脚就把拐子给打跑了。

他本来没打算管静乐的死活,准备一走了事。但转念一想,静乐穿的衣服看着就挺贵,这出身一定差不了。他做了好事把人给救了,说不定她们家会给点儿谢礼啥的。

于是这家伙就把被拐子迷晕的静乐给背回了家,安宁看他出去没多长时间就背了个小姑娘回来了,真是吓了一跳。

听他说完,同情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这看着出身就不凡。安宁做了这么多年的绣活,对于绸缎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算是小有了解。

这小姑娘身上的缎子,都是上等官用的。安宁对自家兔崽子的脾气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会一点儿私心都没有,救了人还把人给背回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小抠的意图是想借此收一份谢礼的。

静乐醒过来之后,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陈志豪端着饭推开门走了进来,静乐看见他傻眼了:“怎么是你?”

陈志豪把鸡汤面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认识你吗?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先说好啊,我可不是坏人,我是看见你被拐子迷晕了,把你救回来的好人。”

静乐吸了吸鼻子:“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过你的,我知道你是好人,谢谢你救了我!”

陈志豪把面递给她:“别哭了,你晕了半天了,肯定饿了,我娘做的面很好吃的,来尝尝。”

静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面碗,她真是饿惨了。边吃边偷瞄陈志豪,越看越觉得心动,她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陈志豪可不知道静乐是怎么想的,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等静乐家人来接她时,他能拿到多少谢礼。

安宁倒是把小姑娘眼里的情意看了个清楚,说实话这小姑娘看着又乖巧又可爱,给自己当儿媳妇也是挺不错的。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万一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他们这样的农家可高攀不起。所以她才不会去提醒陈小抠,人家姑娘喜欢他。

静乐是偷跑出来的,吃了面她就说要回家,怕家里人担心,还说要让哥哥亲自登门来谢陈志豪。

陈小抠一听特别高兴,这登门道谢,咋滴也得带礼物吧。送走静乐,陈小抠整个下午都高兴的不得了。

那厢静乐回到宫里被太子逮了个正着,刚要训她,就看见她两眼红红的。太子也顾不得训她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静乐有些后怕的扑到太子怀里,哭着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太子气的咬牙切齿,立刻派人去查,发誓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那群拐子给找出来大卸八块。

静乐有些害羞的对太子说:“哥哥,那陈家哥哥救了我,你可得好好谢谢他啊!”

太子摸摸她的小脑袋:“乐乐放心,哥哥一定重赏他。”静乐期期艾艾的看了看他:“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要不......”

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想都不要想,回去歇着去,往后不经过我的允许再敢偷跑出宫,我就把你宫里的宫女都拉出去砍了。”

静乐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回了自己的宫殿。哼,臭哥哥,不肯帮忙就算了,她明天就去找父皇,让父皇赐婚。

隔天太子带人轻车简行出了宫,亲自来道谢。安宁本来没当回事,就以为是京城哪家的世家公子,直到无意中看到他腰里挂的那块盘龙玉佩。

安宁打断了陈小抠表功要谢礼的暗示,不卑不亢的送走太子一行人后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别纠结了,他们可不是我们平民老百姓招惹的起的。”

陈小抠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太子来时带的谢礼确实不少,而且还有不少真金白银,这孩儿立马就高兴的去拾掇谢礼去了。

会试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时间。也就是说,陈志远要在贡院里待三天,才能出来。

天气热,很多食物容易变质。所以考生一般都不会带吃食,一日三餐都有贡院提供。

安宁就给陈志远准备了水囊,里面灌上灵泉水。笔墨纸砚是早就备好的上品。考试那天,照常是三更天送走陈志远,安宁就和陈志豪守在院子里等着。

到了第三天,安宁中午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听说贡院里给考生提供的饭就是馒头加清水。

安宁就炖了锅鸡汤,在碳炉上炖了整整一下午,香气扑鼻。又熬了一锅粳米粥,拌了开胃的小菜。

陈志远一脸菜色的出了贡院,陈志豪赶紧上前扶着他。回到家里,他草草喝了一碗粥,啃了几块肉,倒头就睡。

歇了两天后,又拎着考篮进了贡院。就这样三场考完,饶是陈志远身体一向康健都小病了一场,更不用提那些身娇体弱的了。

听说有的考生出考场时是被抬出来的,还有的出来就吐了血,脸色惨白,看着就是元气大伤的模样。

待到放了榜,陈志远摘得会员。安宁觉得如果没有意外,他绝对是这一科的状元。

他已经连中五元了,如果殿试还是第一,那可是容庆皇帝登基一来,第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为了这个祥瑞,只要陈志远殿试不出岔子,他的状元之位是十拿九稳。

就像安宁猜的那样,陈志远殿试后被容庆帝点为头名状元。

雍朝有一甲进士直入翰林的规矩,也就是说状元、榜眼、探花不需要考庶吉士就可以直接进入翰林院。

陈志远和榜眼刘奕,探花唐益林骑着高头大马,真真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陈志远虽已近而立之年,但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容庆帝如果不是为了连中六元的佳话,其实是想点他为探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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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正式去翰林院报到前有一个月左右的回乡探亲的假期。

安宁和陈志豪寻摸了好几天,终于在回通州前,找到了合心意的宅子。她们在京城也没熟人,只能找了家口碑极好的牙行,牙侩领着他们去看了几处宅子也都挺靠谱。

最后定的这家,原主人是翰林院的检讨,要外放出京,因囊中羞涩,才不得不把宅子给卖了。看得出原主人非常爱惜这宅子,这宅子建的时间不算长,稍微修整一下就能搬进来住。

三进的院子,还没他们现在的宅子宽绰,但价格却极为昂贵。买完宅子陈小抠整个人都抑郁了,心疼银子的他晚饭都没吃,蹲在墙角唉声叹气。辛辛苦苦好几年,买个宅子基本就不剩啥了。

安宁差点没笑疯,这孩子越来越逗比了。为了安慰陈小抠,安宁把自己的私房钱分了一半给他。

陈小抠拿着安宁给的五百两银票,眉头皱的能夹苍蝇:“娘,合着你每次都扣私房钱啊?这么不坦白的吗?你是不是还藏的有私房钱?”

安宁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安慰他,竟然被训了。但是看着陈小抠一脸严肃的样子,她莫名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全在这里了嘛!真的没有了。”

陈小抠有些不相信的看了安宁一眼,总觉得安宁并没有说实话,但看在手里银票的份上,他决定暂时先放过安宁。

安宁逃过一劫,转身塞给陈志远二百两银票:“你这几天少不了出去应酬,但有一点儿,不能跟人出去喝花酒。你现在正是鲜花烹油的时候,多少人盯着你呢,别因小失大。”

陈志远把银票又塞回给安宁:“娘,我不会喝酒的,您就放心吧!”安宁躲了一下:“那你也拿着,出门应酬不带银子怎么行。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说完就回了房间,陈志远拿着银票进了他和陈志豪住的房间。陈志豪看见他手里的银票撇了撇嘴:“我就说娘藏的有私房钱,刚才问她,还不承认,这就不打自招了。”

陈志远把银票交给他:“那你拿着吧!”陈志豪摆摆手:“算啦,娘给你自有她的道理,我才不要呢,我要是想要银子,我自己会找娘要,才不稀罕你的!”

他们又在京城停了几天,然后就坐马车回了通州。陈志远中状元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通州,他们刚到家,还没进门,来拜贺的人是络绎不绝。

送钱送物还有送丫鬟、送小妾的,真是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打陈弘文去世后,他的那些表亲啥的全都销声匿迹了,唯恐陈家上门打秋风。

陈志远中状元的消息传遍了通州之后,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都拎着贺仪上门叙旧。陈志远是晚辈,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安宁能说。

她那张嘴损起人来,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上门沾亲带故的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给打发了。

在她眼里,除了郭家,其他人不认识,以前日子艰难时没见过,现在发达了谁也别想粘上来。

陈志远中状元到底是大喜事,加上这些年陈家村的老少爷们没少帮衬他们家。郭安宁就说在镇上摆酒席请郭家还有陈志远的师父顾准一家吃饭。

然后再回陈家村摆三天流水席,庆贺一下。陈志远这也算是光宗耀祖,要回乡祭先人,拜祖宗告知此事。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陈家举家搬往京城。在后安镇住了半辈子死活不肯挪地方的顾准也领着一家老小回了京城。

他得守着自己徒弟,再说了他还得继续教导陈志豪呢,陈志斌就不说了,就他的资质顶天了能考上举人就不错了。陈志豪这孩子天分极佳,培养好了,过几年那又是状元探花的之才。

顾准这人是个看脸的,他其实更想自己徒弟被点为探花。雍国的惯例,其实也是历朝历代的惯例。探花郎除了要文采风流之外,长相也必须要非常的出众。

你长得不好看,文采再好,那也成不了探花郎,所以探花郎在前三甲中那就是妥妥的的颜值担当。陈志远要不是已经连中五元,多半就是探花郎。

陈志豪比他颜值更胜一筹,就他这貌比潘安、颜如宋玉的俊俏长相和他的学问,只要会试时不出现什么意外,他探花郎的位置稳了。

说实话比起陈志远这个关门弟子,他其实更喜欢活泼鲜活的陈志豪。要不是孙女跟他年龄相差有点儿大,他是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志远和陈志斌拖家带口陪着顾准一家慢慢赶路,安宁换了男装跟陈志豪提前一周就赶到了京城,他们俩要先把宅子给拾掇出来。

这宅子不出意外要住好多年的,而且家里现在又添了俩侄子和一个小侄女。陈志豪难得大方一回,找牙行雇了十来个工匠,紧赶慢赶把宅子给修缮一新。

夹墙、火道、火炕这些在北方都是必不可少的,屋里的墙面和地面都需要清理,重刷灰膏。安宁偷偷把买来的灰膏调换成农场商城里买的。

刷了墙、糊了顶棚,窗纸和铺地的青砖也全部换成新的。屋里顿时显得亮堂了不少。其实要安宁说,干脆把窗纸换成玻璃更亮堂。但陈小抠一问玻璃的价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

安宁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等以后挣了钱再徐徐图之吧。安宁虽然没有附风弄雅的爱好,但在陈志豪准备把小花园的花给拔了种菜的时候,还是给制止了:“三儿啊,这花花草草这么好看,别拔了。我跟你说哦,这名品花可是很值钱的,要是能养几盆,比你养几年鸡都赚钱。”

陈志豪一听能卖钱立马就不再提把小花园毁了改菜园的事情。安宁劝他:“回头咱在京郊买个庄子,再买些人,种菜养鸡都很便利的,最起码够自己吃了。”

这主意陈志豪喜欢,难怪人家都说“京城居大不易

”,这京城的物价贵的能吓死个人。他们可是一大家子的,买个庄子最起码能省不少日常开销。

陈志豪在心里的小账本上记上了一笔“要买个庄子,最好附近有山,这样就能上山砍柴,省了买柴的钱。”

这么一想他就指了指花园里的小池塘:“我听工匠说,这里面有个小泉眼,那就是活水。我找人清清淤泥,可以拿来养鱼。”

安宁点了点头:“对,可以养锦鲤,赏心悦目!”陈小抠翻翻白眼:“赏心悦目又不能当饭吃?养啥锦鲤?养鲤鱼和草鱼,再养点儿泥鳅和鳝鱼。”

为了不让安宁失望,他又说:“买两个大水缸,放到您院子里,到时候给您养锦鲤咋样?”

安宁本以为自己的锦鲤黄了,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意外之喜,赶紧点头:“行行行,那缸别买太深的,口大点儿,种上睡莲,养几条锦鲤,肯定好看。”

听安宁说起睡莲,陈小抠点点头:“池塘里也可以种上荷花,可以吃莲蓬和莲藕,荷叶也可以卖给药铺。”

母子俩鸡对鸭讲,就这么着把家里给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等陈志远带着众人姗姗来迟的时候,家里已经全部收拾妥当,还添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和小厮。

行动力极强的陈小抠已经把京郊的庄子给买好了,他买了房山的庄子,庄子后面就挨着山。又买了几个人,都是老实憨厚、吃苦耐劳、拖家带口的那种。

让他们在庄子里种粮食、种菜、养鸡、养鸭、养猪,顺带农闲时还能上山砍柴,算盘打得贼精。

陈志远被容庆帝亲授翰林院从六品修撰,榜眼刘奕,探花唐益林皆是正七品编修。

他们在未来的三年里,将跟随翰林院内部经验丰富的教习,学习各种知识。期满以后,得参加考核,也就是所谓“散馆”,只有成绩优异者才能继续留任翰林院,成为真正的翰林,称“留馆”。

如果考核没有通过,则会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等职,当然也有被外放到地方为官的。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说,翰林院每三年都会被淘汰一批,空出位置给新科进士,而能够依旧留在翰林院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翰林院是一个清水衙门,官员们没有机会捞钱,也没有什么外快,所以官场上一直都有“穷翰林”的说法。

但是它又是一个非常神圣的部门,雍朝的一直都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凡内阁大学士几乎都是出自翰林。

用安宁的理解,这翰林院其实就是皇帝的秘书机构,因为能经常面圣,所以升迁之路就比别的官员多了些,快了些。他们的作用和权利,也是跟皇帝对他们的信任程度有很大的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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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陈志远的教习是他师父顾准的大舅哥徐瑾,为了让他照顾自家徒弟,顾准是撒泼打滚,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

徐瑾对自己这个厚脸皮的妹婿向来是没法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带了陈志远半个月后,什么不情愿都没了,对陈志远那是倾囊相授。

私下里没少跟自家夫人感叹:“顾准那个老匹夫糊涂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收了一个好徒弟。可惜啊,志远早已娶妻生子,要不然做咱家女婿多好!”

他夫人翻了个白眼,什么毛病,看见个好的就想拉来当自家女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闺女嫁不出去了呢!不过就是一农家子弟,凭什么娶她金尊玉贵的闺女?死老头子,病的简直不轻!

那厢陈志远在翰林院如饥似渴的充实自己,这厢陈志斌和陈志豪要回原籍参加乡试。这回安宁没跟着,陈志远每天早出晚归的,他们哥俩再一走,她得在家里坐镇看着。

陈志豪怕陈志斌这次再没考过,下回考又得浪费银子,提起给他开了小灶。这家伙嘴毒心狠,把陈志斌给打击的差点怀疑人生。

当然效果也是很明显的,陈志豪拿下解元,陈志斌也以吊车尾的成绩顺利上榜。

自此后陈志斌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上考了,他对自己的能力再清楚不过了,也没什么大的志向,有个举人的头衔他就已经满足了。

而且他并不想留在京城,在跟安宁及陈志远和陈志豪恳谈一番后。在顾准的运作下,为他谋得了通州县丞,他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通州。

安宁在京城安顿好之后,托顾准牵线,把她珍藏的几幅大的双面绣给卖了,陈志豪手里现在足有几千两银子。

安宁做主一分四份,陈志斌分得了两千两。陈志豪拿出五百两给他在通州买了宅院,置办了一百亩良田,剩下的一千五百两交给了李氏。

李氏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银票,别说拿了,看看都手抖脚软。她只拿了五百两,通州宅子良田都是陈志豪给置办的妥妥当当,他们眼下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剩下的一千两说让陈志豪给管着,陈志豪毫不客气的把银票叠好揣兜里:“那行,我这不是准备开个作坊铺子嘛,算二嫂你投资,到时候算你两成利。

不是我小气不多给,要孝敬师父和许老各一成,还要给娘和筱雅留两成,咱们仨都也都是各占两成哈!”

关于挣钱的事儿李氏不懂,但是这些年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凡事跟着小三儿,错不了。用她婆婆的原话说“小三儿那么死抠的人,赔本买卖他是从来不会做的。”

静乐上回安耐不住跑去找容庆帝,要陈志豪做她的驸马。容庆帝只当小闺女是闹着玩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年纪还小。

皇后知道静乐偷偷跑出宫,差点被人拐走的事情后,大发雷霆,太子也跟着吃了一顿瓜落。

静乐身边的宫女嬷嬷全都被被皇后换了个遍,然后下了死命令,但凡静乐敢再偷跑出宫,她宫里所有的宫女都会贬到浣衣局。

静乐宫里的宫女嬷嬷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就是再想偷跑,都找不到机会。就这样,在陈志豪的肥皂作坊开的风生水起的时候,静乐只能被拘在宫里跟着教养嬷嬷苦哈哈的学规矩。

在顾准的建议下,陈志豪并没有自己开铺子,而是买了处庄子,开起了肥皂作坊,然后放到几家老字号的铺子里寄卖。

肥皂分了好几个档次,最便宜的一块只卖五十文,用来洗衣服特别的干净,这价格一般老百姓也能买得起。

稍微贵一点是香皂,里面添加的有安宁用花汁调制的香水。价格从两百文到八百文不等,香味不同,功效也不同,老百姓一般买回去是洗脸洗头。

名门贵族则用它洗衣服,衣服晾干之后,淡淡的香气闻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而最贵的则是限量版的添加了牛奶、精油和灵泉水的牛奶皂,用它洗完脸,皮肤白嫩细滑,深受那些高门贵女的青睐。

哪怕小小的一块就需五到十两银子,她们也是趋之若鹜。但凡牛奶皂上架,很快就被蹲守在店铺外面的丫鬟、小厮们哄抢一空。

京城勋贵多如牛毛,有些人看到他的肥皂坊生意这么红火,眼红的大有人在。但一来顾家和许家都不是吃素的,再一个就是跟陈志豪合作的那几家铺子背后的主人也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儿。

他们也打过把秘方搞到手,自己独吞的主意,可惜秘方被陈志豪看得贼严实。

安宁把秘方给拆解成流水线的模式,核心的环节,用的全都是安宁买的签了死契的小厮。安宁花了一个积分,买了一打忠心符,贴上之后,这些人是绝对不能把配方泄露出去的。

安宁刚开始也没想到这生意能这么的赚钱,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比谁都懂。在她的提点下,陈家四兄妹各占一成股份,剩下的五成,给顾家和徐家各一成,剩下的三成给了皇后。

安宁从房山庄子回来的路上,碰上了被人刺杀的太子容灏,顺手把他救了。后来皇后召她进宫,赏赐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容庆帝御笔一挥,安宁还有了正五品的诰命。

雍朝有规定,正五品的官员才能给生母和妻子请诰命。而陈志远只不过是从六品小官,还没资格给安宁请封呢。

他这边憋着口气,想拼几年,给安宁请个诰命回来。没想到安宁自己就把诰命给挣到手了。陈志远有些小失落,他这个做儿子的太没用,连诰命都得他娘自食其力。

安宁有了诰命,又被皇后召进宫几回。安宁给她带了自己做的牛奶皂和护肤品。皇后用了之后,脸嫩白细滑,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

女人哪有不希望自己变得年轻美丽的,尤其是皇后,她虽然跟容庆帝是结发夫妻,感情算是比较好的。但容庆帝后宫佳丽也不少,人老珠黄的她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的容貌。

安宁带给她的护肤品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容庆帝歇在她宫里的时间明显多了,她对安宁那真是感激的很。

当安宁提出要把肥皂坊三成的盈利献给她时,她还不以为意。直到一个月后账本和银票送到她宫里,她才知道安宁那个小小的肥皂作坊有多赚钱。

背靠皇后和太子,陈志豪的肥皂坊生意越做越大。他还和苏杭江浙一带的商行签了协议,把货卖到了南方。

时间过得飞快,陈志远三年后以优异的考核成绩,顺利留职翰林院。因为他出色的表现,和上官的推荐,他从从六品的修撰升为正六品侍读。

陈志远的官职看似没多大的提升,但这侍读可是个美差。如果不是徐瑾的照拂,这好事可轮不到他。要说这侍读是干嘛的,其实说白了就是陪皇帝读书、讲学问的闲官。

没什么权利、没什么油水,但是时不时的就能见到皇帝,刷个脸熟。这书要是讲的好了,让皇上高兴了,升迁之路那可是指日可待。

陈志远给容庆帝讲书的时候,不卑不亢。讲的一点儿都不枯燥,颜值还抗打,不得不说,其实皇帝才是最大的颜控。

看他后院就知道了,歪瓜裂枣他根本看不上啊。就连招人讲书,都得找那赏心悦目之人,这个是翰林院心照不宣的规矩。

陈志远出身农家,农桑水利之事那是信手拈来,说的有理有据,他以前可是天天下地干活。

以前读书的时候,安宁时不时的也会说几句自己的见解跟看法,虽然都是只言片语,但她新颖的观点有时候会让陈志远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就比如对于如何治理河堤之事,安宁就把现代的做法简单说了几句。清理河道的淤泥沙子,河堤上多植树等等。

陈志远给容庆帝讲书时,容庆帝时不时的会问一下他对于这篇文章或者这段话的理解和看法。

陈志远一般都会联系实际,言之有物,比之前夸夸其谈的更令容庆帝满意,这样一来容庆帝就经常招他去南书房讲书。

安宁又开始忙了,陈小抠要参加这次会试了。要说起陈小抠,绝对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

首先他如今已经连中四元,要知道他如今可还不足弱冠之年。再者就是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他大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最后就是这家伙就是个财神爷啊,那个肥皂坊就掌握在他手里,他两个哥哥也不过是干拿分红罢了。

有钱还不算,这家伙简直就是柳下惠在世,从未去过秦楼楚馆,家里也没有通房丫头。这样的标配那绝对是勋贵世家眼里最佳的女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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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忙忙碌碌的给陈小抠准备考试用的东西,他自己却优哉游哉的照样去肥皂坊巡视。对于考试,他不说十拿九稳,但也是成竹在胸。

当然如果皇帝眼瞎了,不选他,他也没办法。再说了,他师父说状元不状元的一点儿都不重要。顺其自然呗!

至于秦楼楚馆和通房丫头,哪一样不花银子?据他的某个狐朋狗友说,那啥啥也是很累人的。他又不是脑子有病,干嘛要花钱找累受?

陈小抠踌躇满志的拎着考篮进了贡院,三天后,别人都一脸菜色的踉踉跄跄的出了贡院。只有他个大奇葩,是欢蹦乱跳的拎着考篮走出来的。

至于别人都吐槽抱怨的吃食太差,就馒头加清水。在他看来,不花钱给你馒头和清水已经不错了,用他娘的话说,还要啥自行车啊?

回家歇了两天,继续上考场。三场考试结束,陈小抠还是贡院里最活蹦乱跳的崽。跟那些或是被扶,或是被抬出来的考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直接在里面睡了几天。

放榜的时候不出所料,这家伙又是会元,这下子真是轰动了,就连容庆帝都忍不住把顾准叫进宫里,打听陈小抠。

不打听不行啊,他闺女静乐早就翘首盼着了,这闺女是一点儿都不死心,这几年容庆帝给她选了几次驸马,都不了了之。

皇后和太子也拗不过她,加上这两年皇后时不时的就召安宁进宫聊天。对于安宁的性子也是知道的,最起码不会是那种坏婆婆。

就算是皇帝金尊玉贵的闺女嫁出去,那也得孝敬婆婆。虽然说没人敢欺负皇帝的女儿,可要是遇到那不讲理的恶婆婆,暗地里使绊子,也是挺膈应人的。

顾准没听出来容庆帝的意思,但是他把自己的意思跟容庆帝表达了。他的意思是,前几年已经出了连中六元的状元郎,这祥瑞已经有了。

陈志豪还年轻,最好能压一压他的锐气,长得那么好看,风流探花郎舍他其谁。

容庆帝一听也是哈,自打他登基以来,这几科的探花模样都有些差强人意。都说陈志豪长得好,殿试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能有多好看,让静乐一眼就相中了,好几年了都念念不忘。

参加殿试那天,陈志豪一袭青色长袍,端的是如玉君子。容庆帝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看了他的文章更高兴了。当场就点了陈志豪做探花郎。

回去后还特特去跟皇后说:“陈志豪那小子真不错,长得可好看了,朕一看他就觉得欢喜。要是静乐嫁给他,等以后咱们的小外孙肯定跟小玉人儿似的好看。”

皇后的好奇心也被他勾了起来:“听陛下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位陈探花。不过其实要说起来,他长得好看不意外,他的母亲郭氏就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也就是守寡打扮的老气了点儿。要是她盛装打扮起来,陛下这后宫里的美人,都不一定有她好看。”

容庆帝没有见过安宁,听皇后这么一说,再想想陈志豪换上女装的模样,突然觉得下回皇后再召安宁进宫时,他可以来看看。

当然他可没什么绮丽心思,纯粹就是好奇。谁说皇帝就不八卦的,他整天在这宫里闲的快发霉了,不八卦八卦怎么打发日子?

陈志豪打马游街时一袭红袍,头戴玉冠,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挑,薄唇似笑非笑,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知迷倒了多少高门贵女,

就在她们羞羞答答跟父母表明心意,期望能嫁给风流探花郎为妻时。容庆帝一道赐婚圣旨将她们的少女心,打得是支离破碎。

唯有静乐高兴的合不拢嘴,倚在皇后怀里撒娇。皇后看着天真烂漫的小闺女,心里不禁软软的。当初那个小小的胖团子,竟然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

看着女儿明显对那个陈志豪情根深种的模样,皇后不禁有些担心,希望那个陈志豪是个好的,不辜负静乐的一片深情。

陈小抠接到圣旨并没有多开心,等传旨的太监走了之后,他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

陈志远逗他:“咋滴啦小三儿?都说人生三大喜,你这马上要占了两样,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陈小抠瞪了他一眼:“皇帝的女儿多难养啊?这么费钱的媳妇你娶你开心啊?天呐,这得准备多少彩礼啊?要疯了!”

安宁笑的头都快掉了,就知道这小子会是这种反应。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在他眼里那就是麻烦、花钱的代名词。

筱雅和柳氏捂着嘴笑的都快岔气了,陈小抠烦躁的把圣旨放在一边,抓了抓脑袋:“哎呦,你们别笑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娘啊,该咋办啊?我不想娶花钱精!”

陈志远幸灾乐祸的拍拍他的肩膀:“这可由不得你,皇上说的话那可是一言九鼎,这圣旨都下了,是不可能收回的。小三儿啊,你就认命吧!”

陈志豪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滚,你幸灾乐祸的嘴脸真是太难看了。今年的分红没你的份儿了!”

安宁笑着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小三儿,其实娶公主也不完全是件坏事,你听我说,你现在没有喜欢的姑娘对不对?那你娶谁其实都无所谓,我说的没错吧?”

陈志豪翻翻白眼:“太有所谓了,公主多难养?我就想娶个好养的媳妇,最好不花钱的那种。”

柳氏和筱雅噗嗤一声,又笑了。真不愧是小抠,娶媳妇都得好养不花钱的。

安宁咳咳两声,强忍着没笑出声,继续给陈小抠分析:“你别光说人家公主难养啊,其实不用你养。这公主出嫁嫁妆多的,别说养她一个了,就是再养十个八个也足够。她还有自己的公主府,将来,你不想买房子了,还可以去蹭着住嘛!”

陈志豪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有咱给皇后那三成分红,以后也不用给了呀!我都娶她闺女了,她要是再收我分红,这也说不过去对吧?”

安宁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分红给都已经给了,要是半路不给了显得多难看啊?

偏陈志豪觉得,你以后都是我岳母了,都是一家人了,还想收我的银子?做梦去吧!

安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不送就不送吧,皇后看在静乐公主的份上,也不会拿陈小抠怎么样。爱咋咋滴吧,她不管了。

这皇帝嫁闺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书六礼每一步都是格外隆重。她可是中宫皇后的嫡女,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静乐的公主府修建的是美轮美奂,大婚当日,婚房是在公主府。隔天一大早,陈志豪领着静乐来给安宁请安了。

安宁从来都不是那种拿捏儿媳妇的恶婆婆,送的见面礼非常的厚重,对静乐的态度也是很亲近。

静乐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大婚之夜,陈志豪对她很好,但是她却能看的出来,陈志豪并没有多高兴。

在这场婚姻里,从头到尾投入感情的都只是她自己。筱雅对静乐这个三嫂也是很亲热,在她看来,能喜欢自己三哥的可都是牛人,就他哥那样的小抠,能娶到这么漂亮温柔的公主,真是积了大德了。

好在陈小抠虽然没有多喜欢静乐,但他从小在安宁耳提面命下,对自己的妻子那绝对是没的说。

静乐是个很单纯、乖巧的小姑娘,陈小抠慢慢的对她也有了感情。虽然说不上深爱吧,但他作为丈夫,比两个兄长都要合格。

其实这也不奇怪,其实陈家这四个孩子里面,安宁虽然总怼陈小抠,但其实要说教导啊还有关心呐,其实母子俩感情是真的要比陈志远哥俩深。

毕竟安宁来的时候,陈志远哥俩都已经成亲了,安宁很注意避嫌。跟他们反倒还不如两个儿媳妇亲近。

倒是跟两个小的母子关系更近一点儿,跟陈小抠颇有点儿相爱相杀、相互拆台的感觉。而对于筱雅那就是疼爱了,这古代女子本就不易,要说起来也就是在家做姑娘时能有几天舒服日子。

等嫁了人,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疼爱兄妹,还得侍候相公,这日子过得忒惨了点儿。每当想到这里,安宁总是忍不住想多疼小姑娘几分。

陈小抠成亲后,安宁的任务条也快走到了尽头,她估计等筱雅嫁人之后,她就要离开了。

筱雅的婚事必须得慎重,虽然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但安宁花了一个积分让七七去查了一番后,发现那些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些勋贵世家的公子,有的早就纳了妾室,有的虽然没有纳妾,但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或者有通房丫头的,都被安宁给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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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宁四处打探寻摸人选的时候,顾家请媒婆来给顾准的堂侄求亲来了。

安宁委婉的给推了,不是她不顾两家的情分,而是这顾睿年龄比筱雅大十岁不说,还成过一次亲,实在不是好的良配。

要说这顾睿在这京城那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太子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不过是而立之年就已经是从一品的刑部尚书。

非常牛掰的大佬级别人物,换了别人估计会觉得能跟,前程远大的顾睿结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安宁不是别人,她听说过顾睿很多传闻,其中所有人都公认的一点儿是,他不拘言笑,素有铁面阎罗之称。

而且据说说他的第一任夫人,正是受不了他的冷酷无情,跟他和离。安宁怎么可能把自家娇滴滴的小闺女嫁给这样一个冷面阎罗。

她本以为这婚事推了就算过了,没想到之后一段时间,接二连三有人上门保媒拉纤,保的正是顾家这门亲事。

安宁忍不住挠头,这怎么还没完没了?按理说顾睿没有跟自家筱雅见过面啊,为什么要执着于这门亲事呢?她都给拒绝好几回了,怎么还不依不饶?

安宁借着拜访顾准夫人的机会,委婉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家小门小户的,实在高攀不上,像顾大人这等龙章凤姿一般的人物。

自家闺女一没学过规矩,二没学过管家理事。没想过把她嫁到高门世家,家世普通,疼惜她就行了。

顾准夫人拉着她的手:“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也不瞒你了,顾睿那孩子是真的看上咱家筱雅了。

我也问过了,就上次老爷过寿,筱雅来。就一眼睿哥儿就看上了。这些日子一直牵肠挂肚,坐卧不安的。

我还是头一回见那孩子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我说这话呢,其实也是想让你再考虑考虑。我嫂子那人,你放心绝对不会是恶婆婆。”

安宁一脸郁闷的回了家,晚饭都没吃就躺床上了。七七蹭了蹭她的脸:“宁宁别难过了,有我陪着你呢!”

安宁摸了摸它的脑袋:“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难道他顾睿有权有势,看上我闺女了,我就得感恩戴德的同意?他再有能力,我也看不上。万恶的古代强权至上,其实究根结底,还是我太弱啊!人为刀俎我为人肉,所以就只能憋屈的同意?”

安宁发愁了几天,还没想出好法子把顾家给摆平,那厢皇后亲自保媒,给顾睿赐婚了,而这赐婚的对象正是她家筱雅。

安宁气的当时眼前一黑就晕了,陈志豪吓得手脚发软,回头看静乐那一眼,让她忍不住心惊胆战。

等到安宁悠悠转醒后,陈志豪转身就要进宫请皇后岳母收回成命,筱雅把他给拦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嫁谁不是嫁啊?哥哥别去,不就是顾家嘛,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嫁就是了!”

静乐公主冲进宫跟皇后大吵大闹了一场,皇后也有些无奈,她也是一番好意,陈家的底蕴到底是差了些,要是能跟顾家联姻,对太子、对静乐都有好处。

郭氏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在女儿的婚事上反倒拎不清了呢?那顾睿年纪轻轻就是从一品的刑部尚书,她们家姑娘能嫁给他,那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怎么一个个反倒责怪起她来了呢?

静乐公主叹了口气,倚到皇后怀里:“母后,您是觉得顾睿前途无量,可在我婆婆看来,他是个鳏夫,您又不是不知道,顾睿被称作冷面阎罗。换了您,您会舍得把养的娇滴滴的闺女嫁过去啊?”

听静乐这么一说,皇后也有些后悔,可懿旨都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有些担心的摸了摸静乐的头:“你婆婆没有迁怒于你吧?”

静乐摇摇头:“没有,只不过婆婆打从接了圣旨就病了。”皇后咂咂嘴,现在说啥好像都有点儿晚了。

她只能安慰静乐:“其实这也不是坏事,这婚事是顾睿亲自求了你哥,母后才帮忙的。你哥说,以顾睿的性子,若非对你小姑子一见钟情,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举动。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静乐能怎么办,只能铩羽而归。回去后把事情跟陈志豪说了一遍。陈志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去会会那个顾睿。”

尽管安宁再不情愿,皇后的懿旨谁也不敢抗旨。该准备的嫁妆还是得准备起来,这些年她没少给筱雅攒嫁妆。

陈志豪跟顾睿倒是见了几次,跟他聊了之后回来对安宁说:“娘,顾睿那家伙也没传的那样不堪,事已至此,您就别担心了。我跟筱雅谈了,她说左右自己也没喜欢的人,嫁谁都一样。”

安宁打起精神操办筱雅的婚事,等到陈筱雅出嫁那天,真真是十里红妆。等到筱雅上花轿的那一刻,安宁的任务进度条也走到了尾声。

她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因着婚前这一遭,她跟七七商量了之后,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怎么着也不能让几个孩子心里生了芥蒂。

尤其是筱雅和陈志豪,要是安宁现在倒下了,他们俩的婚姻就真的是完了。筱雅跟顾睿,陈志豪和静乐的夫妻感情肯定得有芥蒂。她就是对顾睿再不满,可嫁都嫁了,还是闺女的幸福更重要。

好在她现在衣食起居都有丫鬟服侍,又有前段时间刚病了一场做借口,可以安心静养。

三天回门的时候,看着筱雅一脸波澜不惊,而顾睿这个人称冷面阎罗的刑部尚书一脸柔情的看着筱雅时,安宁的心都提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陈志远哥仨陪着新鲜出炉的妹婿在前院吃,安宁拉着筱雅的手询问她在顾家可还好。

筱雅搂着安宁的胳膊笑了笑:“娘,我可是您教养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过得差?您不是经常说,男人嘛,就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既然是调剂品,只要他听话、对我好,嫁谁不是嫁?您就放宽心吧,我有分寸。”

安宁之所以会反对这门亲事,就是怕闺女嫁给顾睿受委屈,现在一看,怎么好像自家闺女更像渣男啊?她不由得有点儿心虚,早知道以前就不信口胡说八道了!

看着筱雅说起顾睿那可有可无的态度,安宁忍不住为顾睿掬一把同情泪。但随即一想,管他呢,反正这媳妇是他死活要娶的,那就受着呗!

都说在婚姻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安宁是个自私的人,她也懒得劝筱雅真心换真心了。这可是能名正言顺纳妾的古代,筱雅守好自己的心,不爱上顾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安宁这一病就一直缠绵病榻,陈筱雅和陈志豪兄妹俩对各自的另一半,心里的芥蒂怕是难以消除了。

不过他们兄妹都是戏精一般的人物,把内心的想法掩盖的非常完美。不但顾睿和静乐没有看出来,就连安宁也被他们给骗了过去。她以为跟陈志豪和筱雅恳谈之后,他们是渐渐想开了。

皇后虽然心里有些恼怒安宁不给自己面子,但为了闺女,还是派了宫里医术最好的王御医来给她诊脉。那御医诊完脉之后,神情自若的开了方子。

回宫复命时,皇后顺口问了一下安宁的病情。王御医有些沉重的摇摇头:“陈老夫人的病很严重,都是年轻时烙下的病根,如今病入膏肓,臣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开一些温补的药,熬日子罢了......”

皇后跟容庆帝面面相窥:“这么严重?”王御医点点头:“已经回天无力,臣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缓解老夫人的疼痛。”

王御医退下去之后,皇后叹了口气:“我好像是好心办了坏事,你说要是陈老夫人真的就这么去了,静乐跟志豪之间会不会有芥蒂?”

容庆帝怒道:“他敢,朕砍了他的脑袋!”皇后瞥了他一眼:“那你就去砍吧,砍了他再给你闺女找个好的!”

容庆帝被她噎得一脸郁闷的歪在软榻上:“那怎么办呢?都怪顾睿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怎么会闹成这样!还有容灏那个臭小子,他跟着顾睿瞎掺和什么呢,把亲妹子都给坑了。”

事实证明王御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安宁喝着他开的药,虽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再恶化下去。

安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药苦了,她必须的熬下去,哪怕浑身难受。就这样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七七严厉警告安宁,让她必须尽快离开,要不然会损伤她的灵魂。

安宁把一切都做了安排,又跟陈志豪谈了一回,才放心的含笑而终。

陈家四兄妹哭的是撕心裂肺,尤其是陈志豪,头天晚上他明明看着安宁睡着才回去休息,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天人两隔了。

安宁的死被兄妹俩记到了各自另一半的头上,婚后顾睿对陈筱雅极好,随着她怀孕生子,夫妻俩的感情看似渐入佳境,但陈筱雅知道,终其一生,她都不会爱上顾睿,

她永远都忘不了,安宁接完圣旨就晕倒的那一幕。她只跟陈志豪说过自己的心里话:“哥,娘曾经说过,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求而不得。因是他们种的,那么这个果,无论是苦是甜,他们就只能受着!我希望你别心软,想想娘.....”

陈志豪摸摸她的脑袋:“我有分寸,哥想说的是,记住娘的话,她希望你活的开心、活得快乐。一生平安喜乐!”

陈筱雅粲然一笑:“我很开心、很快乐呀,只不过我的开心和快乐里没有他罢了。哥,我不会让娘担心的,你也别让娘担心。”

陈志豪跟静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无论他的官做得有多大,却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容庆四十年冬,容庆帝崩,继位的不是当了三十年储君的太子,而是年仅二十五岁的十皇子,这其中大半都要归功于陈家兄妹。

十皇子的正妃正是陈筱雅的嫡长女顾念宁,十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封顾念宁为正宫皇后,追封安宁为超一品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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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换地图了,这个小地图换了好几个结局,最终还是选了这个O(∩_∩)O哈哈~顶着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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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回到鹅鹅农场,七七没有像往常那样跑过来,亲热的蹭她的脸。

看见她哼了一声,扭着肥屁股背对着她,那小模样一看就知道气的不轻。

安宁把他抱起来:“哎呦七七,怎么还还生气着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一点事儿都没有!”

七七气呼呼的怼她:“什么没事啊?你的灵魂差点就受损了,知不知道?早就跟你说了,这不过就是个任务,她们其实就是你玩游戏中的NPC,你干嘛那么较真呐?”

安宁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明知道他们不是,我跟他们好歹也是母子一场。相处了这么些年,别说是真实存在的人了,就是养条狗,这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哪能不管不顾给他们丢个烂摊子就走了?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七七,我走后,他们可都还好?”

七七晃晃大脑袋,避重就轻的说道:“都好着呢,顾睿对你闺女好着呢,你亲外孙女是下一任皇后,陈小抠是国公爷,户部他一手遮天几十年,仍不改小抠本色。雍国的国库因为他的抠,都快塞不下了。陈志远内阁大学士,陈志斌封疆大吏,都好的不能再好了!”

安宁挠了挠头:“哎,不对啊,我外孙女怎么可能是皇后,太子可比她爹年龄都大呢?”

七七摆摆手:“太子没当上皇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历朝历代有几个太子能熬到登基当皇帝的?反正他当不当皇帝,陈家日子过得都不差不就完了嘛?”

安宁点点头:“这倒是也是,几个孩子过得好就行,那什么,那我就不看了,你把我的感情抽离吧,我不喜欢告别......”

七七见她没有再往下追问,就赶紧把她的感情记忆部分给抽取掉,安宁那份伤心难过减轻了许多,却多了一些怅然若失......

七七才不想告诉她,陈志豪和陈筱雅兄妹俩成了黑化的大佬级人物,陈家兄妹权倾雍朝数十年,后来两任皇帝都不过是他们的手里的傀儡罢了。

他怕安宁会因此自责,把熊孩子给养歪了。其实要他说那兄妹俩干的真是太漂亮了,顾睿和静乐一个两个都太自以为是,仗着自己家世好,就可以摆布别人的婚姻。

结果被反噬,落到那样的田地也是咎由自取。一个一辈子爱而不得,一个郁郁寡欢。果然他家宁姐养出来的崽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睚眦必报是他们最大的特点。

安宁这次的任务完成度,令委托人非常满意。她是真没想到安宁能把四个孩子培养的那么优秀。主系统给评的等级也不低,完成任务的积分和功德都是三百,除此之外额外的奖励是二百积分。

安宁的农场升到了三级,七七也跟着升了一级。安宁在农场里种了几天菜,放松一下心情之后,又进了任务。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她忍不住把七七给喊了出来:“统啊,咱这任务的条件咋一回不如一回了?你瞅瞅,七十年代,被抛弃的女知青,还带个小拖油瓶,你还让我活不?”

七七挠挠头:“这地图我说了不算,都是随机抽的啊,那啥,你再委屈委屈,下回我看看能不能跟主系统申请一下,给你换个好的。”

安宁抓了抓脑袋:“那也只能这样了,这家里可真破啊!头一回碰上这么邋遢的委托人,这是手吗?爪子都比这干净!还有这脸,是多长时间没洗干净了?”

七七摸了摸鼻子:“姐,咱忍忍,其实也不是原主邋遢,实在是她太忙太累了。要跟其他知青一样下地干活,还得养个两岁的孩子。还有她也是故意的,在这个时代,美丽有时候就是一种罪过!”

安宁又仔细翻看了原主的记忆,叹了口气:“怪我没有好好翻看她的记忆,这姑娘也真是不容易,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已经成既定事实了,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原主顾安宁,京市人,父顾昱,母安卿,响应号召回国报效的归国华侨。WG开始被下放到西北农场劳动改造。15岁还没高中毕业的顾安宁插队到东山屯接受再教育,七三年19岁的顾安宁嫁给了同为知青的郝勋,七四年生子取名郝欣。

七六年八月也就是上个月,郝勋答应了一直爱慕他的知青唐佳的示爱,跟顾安宁离婚,在唐佳的帮助下办了回城手续,一去再也没了音讯。

顾安宁受此打击,一病不起,熬了半年后,带着儿子郝欣改嫁屯里的二流子陆军。

其实要说陆军对顾安宁还真不错,但顾安宁一直郁郁寡欢,七七年五月父母去世的消息,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疯了。

陆军可不是什么长情的人,他看顾安宁疯疯癫癫,很快就又有了个相好的,把顾家母子赶出了家门。

顾安宁整天神志不清,郝欣小小年纪既要想办法养活自己,还得看顾母亲。为了填饱肚子就经常跟着比他大一些的孩子,行那偷鸡摸狗之事。东山屯的老少爷们怜其年幼,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年纪大了,郝欣的胆子也变得更大了,东山屯的人都把他当做害群之马。他跟一帮整日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聚在一起,搅和的整个红旗公社都不得安宁。

八十年代严打的时候,这家伙被人举报,抓起来吃了枪子儿。顾安宁疯了半辈子,直到去世前才清醒过来。

回首这些年噩梦般的生活,她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亏欠的就是郝欣这个儿子。虽然他在别人眼里人见人打的二流子,但在家里却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好孩子。

顾安宁疯了那么多年,却没受过多少委屈。小的时候,郝欣就算是自己饿着肚子,也会把讨来的,或偷来的食物喂顾安宁。

顾安宁舍弃自己投胎转世的机会,用顾家累世积攒的所有功德跟主系统做了交换,希望任务者能照顾好郝欣,护住她父母的性命。

七七对安宁说:“姐,我听说委托人这回出的价码非常高,咱这次任务要是能让她满意,农场连升三级不是梦。你可得加油啊!”

安宁给睡的香甜的郝欣掖了掖被子:“我会尽力的,这其实是个好孩子,他的所有出发点都是好的。就冲他这么孝顺,我也得拼尽全力。其实要说这任务也不难,熬过这两年,就是海阔天空。”

“你去帮我查一下原主的父母现在在哪?对了,去给我租一个家政小机器人。我的天呐,这屋子太脏了,得彻底清理一遍。”

安宁从农场里拿出一套新的灰棉布被褥,把脏的拆了,棉芯晒到院子里,外面的被套泡到盆子里,等明天白天抽空洗了。

她住的这个破院子离村里比较远,原来是一个猎户盖的。后来那猎户被野猪给拱死了,那猎户无妻无子,这房子就空了下来。

他的房子院子盖的都挺结实,用的是石料。就是离村里太远,离后山太近。不太安全,所以也没有谁想要。

安宁跟郝勋结婚后就从知青大院搬出来,每年交给村里五块钱,算是把这个院子给租了下来。

安宁得庆幸原主搬出来住了,要是在知青大院里,你打扫个卫生都不敢这么大张旗鼓。一个积分也不是白花的,小机器人把整个房子内部打扫的一尘不染。

安宁也不敢刷大白,太显眼了。还是刷那种透明的纯天然涂料,小机器人刷好之后,安宁瞅了一圈,基本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屋子打扫的很干净。

那猎户建房子时也是花了心思的,地上铺的是大块的青砖。安宁让小机器人把上面厚厚的污垢和泥土给清理干净,涂上透明的万能涂料,方便以后打扫。

安宁从农场里找出一把软尺,给郝欣量了量尺码,找了一块自己加工的灰色细棉布,连夜给他做了两套衣服和两双小布鞋。

怕新衣服招人眼,故意整了几块小布丁,但由于心思巧,看上去就是衣服破了,缝补时把补丁特意做成小口袋模样。还用浅色的软和的细棉布给他做了几套内衣内裤。

一直忙到天蒙蒙亮,安宁吃了一颗大力丸,然后端着盆子蹲在院子里揉搓被里被面。她农场里存了很多自制的肥皂、香皂,里面掺了自己种的皂角汁液。

去污效果那绝对是没的说,她的力气大,很快就把被里被面给搓洗干净了。拎着木桶跑到厨房,来来回回摇了好几桶水,才把被里被面都漂洗干净,拧干之后,晒到院子里的麻绳上。

他们东山屯这疙瘩冬天都特别冷,所以水井都是打在厨房里,是那种摇井,也有的是拉的,出水不慢,除了有点儿费力气,没别的缺点。

安宁又摇了几桶水把厨房给擦洗干净,因为烧柴火,所以厨房到处都熏得黑乎乎的,她让小机器人用灰膏抹了一遍。

灶台是石头砌的,刷洗干净之后,有石头的纹理,也挺耐看的。原主力气小,砍不动大块柴火,只能捡那些小树枝烧火。安宁从门后找出一把斧子,三下五除二劈了一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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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这是一个先苦后甜的小故事,没有CP,这个孩子我觉得是个很悲情的孩子,他是个好孩子,虽然后来长歪了,可那也是事出有因。这个脑洞来源于我小时候常听长辈说的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挺悲伤的一个故事,就像开头那样的结局,但现实可能更惨一些......感谢在2020-04-25 12:38:02~2020-04-26 11:5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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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把劈好的柴火,挪到厨房角落里,整整齐齐的码好。还别说,吃了大力丸之后劈柴,真是太爽了。

除了刚开始没有掌握住力道,木柴忽大忽小,等熟悉那种手感之后,劈着能使人上瘾,她一个没忍住,劈的好像有点儿多了。

安宁洗手,刷锅,从农场里拿出半袋米,点火熬了大米粥,又给郝欣炖了两个鸡蛋羹。放了很少很少一点儿盐,没敢放多是因为她以前听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盐。为了提味儿,滴了香油。

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安宁把火给堵上。喝了一碗粥,从农场里拿出以前屯的包子,啃了仨才勉强填饱肚子。估摸着小家伙该醒了,就端着加了糖的米粥和鸡蛋羹进了东间卧室。

郝欣宝宝醒了之后不哭不闹,自己乖乖的坐在床上玩原主给他缝的娃娃。安宁把碗放到桌子上,抱起郝欣亲了亲他的额头:“崽崽醒了?”

郝欣搂住她的脖子喊了一声妈妈,安宁指了指桌子上的米粥和鸡蛋羹:“妈妈给崽崽熬了甜甜的粥,咱们洗洗手、漱漱口吃饭好不好?”

郝欣点点头,安宁抱起他,给他洗脸洗手。然后给他倒了一口加了灵泉的漱口水,让他漱完口,又抱起他回到屋里。

拿着勺子喂他吃饭,一口稠米粥一口蒸鸡蛋羹,郝欣宝宝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吃完安宁把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擦干手之后,给郝欣宝宝换了身自己做的新衣服,兜上从商城里买的纸尿裤。

然后把伪装成狗狗的七七塞到郝欣的怀里:“崽崽,妈妈要去上工干活,你跟狗狗玩好不好?”

郝欣抱着七七高兴的点点头:“妈妈再见,崽崽乖!”安宁亲了亲他,点点七七的小鼻子:“七七乖,要照顾好崽崽知道吗?”

七七翻了翻白眼汪了一声,安宁差点没笑喷,这声汪一点儿都不像狗狗发出的。傻七七,装狗狗都装不好。但为了不让七七恼羞成怒,她还是别提醒他了。

安宁换上布鞋,把院子的大门锁上,从商城里买了一罐易容养颜膏,把自己故意给整的黑了儿,丑了点儿,这种易容膏不伤皮肤,还能滋养美容。

然后拿上白线手套,扛起锄头,拎着小铲子,往大队部走去,路上遇到了相熟的村民和知青,时不时还得跟人打了声招呼。

等到人齐了之后,大队长开始分派任务,秋收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安宁和其他知青被分去刨土豆。

知青们都不咋会用锄头,刨土豆和红薯又是个对技巧和力量很有要求的活,所以每当收秋时,这些知青们都是叫苦连天,包括原主,刨不到半天功夫,手上磨得全都是血泡。

经济条件好的,像原主这样,一般都会准备两双白线手套。安宁戴上手套,拎起锄头开始刨土豆。

刚开始掌握不好力度,一连刨烂了好几个,惹得周围的知青一阵哄笑。小组长一连瞪了安宁好几次,都照她这样刨,那土豆还能要不?

安宁心虚的摸摸鼻子,小组长非常尽职尽责的过来,给她示范,教她怎么控制力道,从哪里下锄头。安宁练了一会儿,慢慢掌握了技巧,刨出来的土豆也不是四分五裂的了。

小组长满意的点点头:“就照这样刨吧,再敢刨烂,就把那些烂的全都分给你!”安宁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哦了一声,弯着腰努力刨土豆。

他们每个人分了一亩地的土豆,今天上午要把这些全部刨完运到地头,才算是完成任务了,能记七分工。如果刨一亩半是十分,两亩是十二分。

听上去一亩地的土豆好像不算太多,但残酷的事实是,知青们,包括那些男知青,一亩地的任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勤快能干的一上午还能拿四五分,那种特别磨叽的,能拿三分都是队上照顾她们。

安宁抡着锄头,刨的很起劲儿,还别说,一锄头下去刨出好几个圆溜溜的土豆,挺有成就感。继劈柴之后,安宁又成了刨土豆小能手。

安宁越刨越来劲儿,很快就刨了半亩地。然后扔掉锄头,把土豆都扒拉到簸箕里,拿着小铲子把没刨干净的土豆都给挖出来。

等簸箕满了,就端着跑到地头,倒成一小堆,然后再回来继续干。一上午的时间,虽然安宁刻意压制速度,她还是知青里最早刨完土豆的。

面对知青们谴责的目光,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就不配各位了哈,家里就崽崽自己,我放心不下。没办法,只能拼了命的刨了。”

众人一想,对啊,顾安宁家里有孩子,她肯定不能跟自己一样慢悠悠的干。刚才看她确实蛮拼的,哎,真是可怜呐,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干活就没得吃。

啧啧啧,听说以前是资本主义家的小姐,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怜见儿的。这么一想,众人心里都平衡了,一个个甭管心里咋想,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催她赶紧让小组长检查。

安宁跑到地头喊来小组长,让她检查之后,在公分记录本上记上七分,然后拎着锄头和小铲子飞快的往家跑。

小组长高婶儿长叹了口气:“小顾真是太不容易了,现在瘦的一阵风都能刮走了。郝勋那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倒是拍拍屁股爬走了,把小顾给坑惨了。带着个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大姐边往架子车上装土豆边说:“可不咋滴,郝勋那个鳖孙真是丧了良心,小顾以前多水灵的姑娘,现在都被磋磨成什么样了?婶儿你给大队长说说,给小顾派些轻松的活吧,她累到了,家里的那个娃子怎么办哟?”

高婶儿点点头:“行,过两天我跟大队长提提,小顾可是个好孩子,咱能帮就帮!你看看她刚才刨的土豆多干净,我检查的时候就没发现漏掉的。刨的速度也不慢,这孩子就是太拼了。再看看那群懒货......啧啧啧......”

王大妈在一边插刀:“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狠心的,还威胁人家小顾,说要把刨烂的土豆全分给她呢?多狠心的人呐!”

高婶儿老脸一红:“王翠花,你给老娘滚!我那是跟小顾开玩笑的懂不?那叫,对那叫什么默来着?”

安宁一溜小跑的回到家,郝欣宝宝捧着个奶瓶正喝着呢。七七蹲在他怀里,看见安宁就伸着爪子指了指奶瓶朝她邀功。

安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忘了给崽崽准备点儿吃的了,小孩子饿得很快的。

她把弄脏的外套脱掉,沾了泥土的鞋脱掉,换上自己做的软拖鞋,到院子里洗了手,然后回来揉了揉七七的脑袋:“谢谢七七,是我疏忽了,崽崽今天有没有乖乖?”

郝欣宝宝一听安宁说崽崽就知道是问他的,松开奶瓶,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回答:“乖、崽乖。”

安宁抱起郝欣宝宝亲了亲他:“崽崽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趁着小崽崽对自己的名字还没有印象,她得给宝贝改个名字。

什么郝欣太难听了,她养大的儿子跟姓郝勋那个贱人可不能扯上关系。安宁想了很久,小家伙跟着自己姓顾。叫什么好呢?起名废的安宁想破了脑袋,决定,就叫顾瑾瑜。

顾瑾瑜喝完牛奶很快就打起了瞌睡,安宁抱起他拍了拍,等他睡熟之后,给他盖上小被子。

自己也懒得做饭了,进农场啃了两个水果,又啃了俩包子。泡了一会儿温泉,泡的浑身酥软才从浴缸里爬出来。出来看看小包子还睡得很香,就让七七看着他,自己又进了农场。

上回农场升级后,安宁花了五个积分,从商城买了一整套厨房用品,她发面蒸了一些松软的奶糕,烤了牛奶小蛋糕。

她现在一去上工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整一些点心,小瑾瑜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又煮了一锅牛奶,装在保温壶里,等瑾瑜饿的时候,让七七给灌到奶瓶里,反正孩子现在还小,也不怕穿帮。

然后又给自己蒸了一锅米饭,炖了只肥母鸡,炒了几个菜,据说秋收得忙十来天,她还是给自己备点食粮吧,总啃包子也不行啊。

忙完出去,小包子醒了,安宁就给他包了点儿小馄饨,煮好之后喂他吃了半碗。

安宁看他吃饱了,就把他从炕上抱下来,瑾瑜倒腾着小短腿,跟着七七在屋里转圈圈。

安宁把外面晒干的被面和被里收进来,把农场里自己加工的新棉套拿出来,坐在那里把被子重新缝合。旧的棉套撕烂,准备烧锅的时候引火用。

缝好的被褥铺到炕上,这火炕有点硬,多铺一层才不会觉得硌得慌。刚缝好,上工的铜铃声又响起来了。

安宁把瑾瑜的鞋脱掉,把他放到炕上,四周用被子围一圈,然后把七七塞到他怀里。

瑾瑜很懂事的跟她挥挥手说再见,安宁跟他摆摆手,穿上脏外套,换了鞋子,扛起院子里的锄头,锁好门又继续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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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安宁干的更加卖力,一亩地的土豆刨完,用的时间比上午还早了半个小时,让小组长检查了之后就往家赶。

晚上安宁烧了热水,花了一个积分,让机器人把屋里的炕和火道给改一下,东山屯的房子都是有夹墙的,改了之后,烧炕和夹墙是分开的。

点着火不一会儿,屋里就暖和起来,安宁把院子里洗衣服的大盆子拎到屋里,给瑾瑜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把头发擦干,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安宁一拍一哄,他很快就睡着了。

小家伙好带,安宁也省了心。她现在也是没办法,她身上资本主义那啥的帽子可还没摘呢。在外面人家都喊她狗崽子,也就是东山屯离红旗公社和乐安县里都远,屯里民风淳朴,她才免了被□□、被欺负的命运。

她要是敢不下地干活,那几个自诩是进步青年的知青,绝对会第一时间举报她。所以白天她就只能跟原身一样,把小瑾瑜围在炕上。

她记得自己以前听奶奶说过,说她爸小时候没人给看孩子。下地干活时,就把她爸用被子围到床上。

等忙了一上午或者是一下午从地里回来进家门时,迎接她的通常都是她爸的哭声。当时安宁听了觉得特别难以置信,那孩子围在炕上一上午、一下午,他不渴不饿,不那啥吗?

她至今都记得,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奶奶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当时她不懂,怎么就没办法了?不去上工不就完了吗?挣钱哪有孩子重要啊?

真正身处这个时代了,你才能感同身受、才能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想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在别人看来就是你懒,逃避干活,是要被批判的、是要被教育的。

所以就真的是没有办法,你说爷爷奶奶在家里照顾,他们也得上工干活,也得挣工分,要不然就得饿肚子。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弟兄好几个,有的岁数就间隔特别大。有很多做婆婆的,她的小儿子、小闺女,比孙子孙女还小呢。她自己的孩子还管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给你带孩子。

就这样小小的孩子被围在床上,大人去干活一上午、一下午。孩子饿了、渴了、拉了、尿了、哭了,没人知道,甚至有的孩子会从床上掉下来磕着。

当你忙的筋疲力尽从地里回来,打开门看到孩子脸上挂着泪珠,在那儿嚎啕大哭的时候,那种崩溃,真的是难以言喻。

等到三四岁,孩子会跑了,就让他们在院子里、屯子里随便跑、随便疯。等家长下了工,就在大街上吆喝着找孩子。

这样放养其实也是很危险的,小孩子呢,好奇心都很强。尤其是夏天,成群结队的跟着大一点儿的孩子跑到池塘里去洗澡。每年屯子里都要出好几起溺水事件......

可你没办法,这个跟后世不一样,有了孩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争着抢着给你带。这个时候谁不下地干活?你不下地干活就没有公分,没有公分你就吃不饱。所以你再舍不得也只能狠下心,委屈孩子。

还有那种几个月的婴儿,他们都是被母亲背在肩膀上,一起上工。母亲干活时,就把他们放在田间地头,蚊虫叮咬的孩子满身都是包。

原主有时候就会把瑾瑜给带到地头,安宁之所以不带他是因为家里有七七,孩子饿了,七七可以给他热牛奶。真要去了地头,吃的喝的你什么都没法给孩子带。

安宁给瑾瑜解下纸尿裤,烧水给他洗了屁屁,换上柔软的睡衣。实在是累的不想做饭了,就给他煮了牛奶,喂他一块奶糕。自己从农场里拿出饭菜对付几口,就完事了。

晚上七七把查到的原主父母的信息给安宁说了一遍。安宁托着下巴有些犯愁:“离得这么远,怎么才能想法子照拂一下呢?去西北,现在也不现实啊。该咋办呢?”

安宁其实本来以为这任务挺容易的,熬过这两年就行了。但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两年它还真是不好熬,带着个两岁的孩子,得天天下地干活,这都不是事儿。

关键是远在西北的父母,那才是真的鞭长莫及。这事儿吧,你还真是急不来。现在跟后世可不一样,不是你想去哪抬脚就能走的。你出门要有单位或者集体给开的证明,你才能买票。

大西北啊,那么远,她又不会插翅飞,肯定要坐火车。所以摆在她面前的现在是两个需要克服的大难题,一、开出门证明材料,二、大队要准假。但就目前而言,哪一种都是奢求。

安宁想不出来法子,只能把这个念头暂时搁置,好在从七七调查的情况来看。她父母虽然吃了不少苦,但眼下却是安全的。她只能多写信,寄东西了,就是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收到。

安宁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锻体术给捡起来,她放了一个仿真智能机器人在外面守着瑾瑜。

自己在空间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锻体术,累了就躺在瑜伽垫子上歇一歇继续,直到筋疲力尽再也爬不起来。她需要赶紧强大起来,最起码在武力方面要强大起来。

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孩子,还带着顶走资派狗崽子,东山屯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但总有那一小撮心思不正,好吃懒做,娶不上媳妇的害群之马。

原主上辈子故意扮丑,最后撑不下去改嫁陆军,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安宁一向信奉一向信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一力降十会。你武力值强大了,就有什么都不怕的底气了。

尤其是在农村,更是如此,你强就没人敢找你麻烦。所以安宁给自己设定的路线是摒弃原身那种弱不禁风的小娇花,转而走食人花路线。

东山屯靠山,等她把锻体术给捡回来,上山打一头野猪,保管那什么二流子、老光棍儿之类的统统知难而退。

现在她还有一点儿,就是发愁自己学个什么谋生的技能,以前会的那些现在都排不上用场。

英语,她会,原主也会,这个不用学。但现在用不到,而且她也不敢说啊,都被打成黑五类狗崽子了,再说英语那不是找死吗?

刺绣这会儿还是封建糟粕,用不上还净给自己添麻烦。做衣服她倒是也会,可眼下谁还不会做件衣服?

毕竟农村嘛,谁买得起成衣,都是攒上一段时间的布票,逢年过节做件新衣服,然后老大穿完给老二、老二穿完给老三......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呢?其实刚开始听说这句话时,安宁特不理解,为什么一件衣服能穿六年,小孩子长得很快啊!

还是她奶奶给解惑了,这个六年不是准确数,意思就是说这件衣服穿的时间很长,能穿好几个孩子。

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提倡的是人多力量大,所以一般来说孩子都挺多的。两个三个不算啥,四个五个很正常,七个八个也不嫌多。

所以做衣服挣钱也行不通,而且私人也不让做小生意啊。想了这么多,安宁悲哀的发现,她现在还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工干农活。

按理说她高中毕业,进村小学、镇小学当个老师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惜资本家狗崽子的身份,注定她没戏,人家还怕她教坏小孩子呢。

安宁也想过去黑市卖点儿东西,挣钱,但转念一想,钱和票她其实是不缺的。就她如今的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折腾了。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小瑾瑜,护住父母,熬到明年平反,就能苦尽甘来了。就他们家被没收的财产,随便还回来几样,加上瑞士银行存的老底儿,都够他们一家四口这辈子吃用不尽了。

安宁记不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这样一段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好好的活着,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再多的荣耀、再大的成就、再显赫的家世、再多的金钱,一旦生命没了,就全部化为乌云,烟消云散。

所以哪怕生活无情,生命温情荡然无存,也要坚强活着,同生活抗争,不妥协,不让步,不认命。”

就像原主,面对生活的残酷,采取的方式其实就是一种逃避的态度。要让安宁说,她疯了还不如那啥了呢,最起码小崽崽只需要想办法养活自己就行了。

她自己糊涂了半生,倒是没了痛苦。可让孝顺母亲的孩子成了她逃避的最大牺牲品。当弥留之际她清醒的那一刻,那种无边的悔恨和愧疚,终于使她坚强了一回,不顾一切,去跟主系统做交易。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安宁到来的头一个月,就跟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似的。

前半个月,她是天天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刨完土豆刨红薯,刨完红薯还得去掰玉米棒,等掰完玉米棒还得薅玉米杆子和棉花杆儿......

到后来吃了晚饭也不能闲着,要搬着小板凳坐在屯广场上,撕玉米棒、剥棉花。总之在冬小麦种上之前,你就别想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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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直埋头干干干,终于熬到种上了冬小麦,想着终于能猫冬了。结果啥呀?还是闲不着,要进山采摘山货,镇上的收购站会统一来村里收山货。

这个时候那是男女老少全家出动,小孩子挖野菜、捡松果、女人们三三两两的挎着篮子采药材、打松塔、榛子、野核桃......

要是赶上下场雨,就约着一起采蘑菇、木耳,晒干后存起来,冬天炖菜放一些,味道别提多鲜美了。

男人们则是在大队支书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进深山打猎,野猪、傻狍子、兔子、野鸡......既是想过个肥年,也是减少野猪的数量,顺带把它们往深山里赶,省的冬天下山祸害屯子。

安宁也是每天都跟着众人采摘山货,不过她不是为了卖,她想屯着冬天吃。她农场就巴掌大的地方,可没山,最多就是养了一群鸡、两头牛和几只猪。

这样无公害纯天然的山货,她可不能放过。再说了别人都上山,她躲在家里偷懒也会被人说的。

她还用一包从镇上买来的糕点,跟着一位老猎户学了怎么挖陷阱,下绊子。偶尔还能捡只野鸡、野兔回家打打牙祭。

等到收完山货,打猎的队伍都回来之后,屯里的鱼塘里的鱼也该捞了。安宁抱着小瑾瑜也跟着站在河堤上看热闹。

起了两天鱼塘,村里就开始分过年的肉和鱼了。安宁这段时间公分攒了不少,虽然没法跟村民比,但在知青中算是分的比较多的。

她把分的几条鱼养在厨房角落里的破水缸里面,滴上几滴灵泉水,准备慢慢养来吃。肉就直接挂到西间,东山屯的冬天滴水成冰,根本就不用担心肉会变质。

村里的知青,已经在琢磨请假回家过年的事情了,安宁听到这个消息时,灵机一动,她也可以趁着年关请假,然后带着孩子去西北看父母。

她来了之后从来就没有请假回去过,给村支书送些礼物,应该能请到假,开到证明。

安宁把原主留下的东西扒拉了一遍,最后决定送一块上海牌手表。她把手表揣兜里,抱起小瑾瑜去了村支书家。

村支书媳妇朱婶儿对安宁的印象很好,尤其是这段时间,安宁时不时就送她一只自己套的野兔或野鸡。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本来对安宁印象就不差,现在是越发的好了,平时干活关照不要太多哦!

朱婶儿一看见安宁就亲热的很,接过小瑾瑜还抱着亲了几口。小瑾瑜现在被安宁教的特别嘴甜,一声奶奶喊的朱婶儿笑的合不拢嘴。

安宁跟坐在炕上抽旱烟的支书打了招呼,掏出兜里的手表推过去。村支书王东摆摆手:“小顾这是做什么,赶紧的收回去!”

安宁笑了笑:“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您也知道,就我现在的身份,留着这个就是个祸害。倒是叔您经常要开会啥的,戴块表要方便很多。王叔,您就当是帮我个忙吧!”

王东有些心动,这手表可是稀罕货,他早就眼馋很久了,可那价格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安宁又说:“王叔,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爸妈在大西北,虽然偶尔也会写信来说一切都好,但究竟是什么个情况,日子过得怎么样?我这边实在是心里没底。就想趁着过年带着孩子去西北陪他们二老过个年,您看......能不能?”

王东一听是这事儿,立马就拍着胸脯保证:“这没问题,你来到咱东山屯就没请过年假,想去看看父母也是合情合理。就是这么冷的天,你带着孩子,这往大西北,那么远,是不是有点儿......”

安宁忍不住苦笑:“我这也是没办法,只能让孩子受点儿罪,主要是我爸妈那边,他们年龄大了,我不去看看,为人子女的实在是放心不下。”

朱婶儿捅了捅王东:“咱老大他们厂不是能开出差证明吗?让他出个证明,就说派小顾去西北出差,这样能买卧铺、能住招待所,也能少受点罪。”

王东想了想就同意了,安宁喜出望外,说了好多感激的话,然后抱着瑾瑜就赶紧溜了,就怕王东把手表给退回来。

安宁走后,朱婶儿拿起手表,咂咂嘴:“这小顾什么出身啊?这么贵的表,眼眨也不眨说送人就送人了?”

王东磕了磕烟斗:“我听县里的人说,这顾家可不得了。比咱县那个李百万可富贵多了,她父母那都是留洋归国的华侨。只可惜......”

朱婶儿叹了口气:“造孽啊,咱们屯儿住在牛棚里的那几个老人,听说都是牛掰的大人物......”

王东嗯了一声:“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当初可都是咱们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谁敢说以后就永远不能翻身了?所以能不得罪,咱还是别得罪他们。”

朱婶儿也是深以为然,她虽然没什么学问,但是对知识分子天生就有一种敬畏感。

她和王东都是那种与人为善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贪点小便宜,但坏心是一丁点儿都没有。这也是安宁敢拿着手表来请他帮忙的原因。

王东这个村支书在东山屯声望很高,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东山屯在他的管辖下,是乐安镇难得的一方净土。

王东的行动力那绝对是杠杠的,没有几天就把安宁出行所需要的的材料都给办好了。

安宁给他拿了钱,他让自家老大帮着给安宁买了卧铺票,还跟一个乘务员朋友打招呼,让路上多关照一下安宁母子。

安宁投桃报李,从农场里拿出一块银质长命锁,送给了王东大儿子王浩宇。他家刚刚添了个大胖小子,安宁送的长命锁做工精致,寓意又好。

王浩宇两口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收安宁这么贵重的礼物,但安宁把长命锁塞到孩子襁褓里,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他们俩也就顺水推舟收了。两人商量着往后从其他地方多帮衬安宁,好还上这份人情。

安宁这几天一直就没闲着,趁着天晴,她进了趟山。有七七这个作弊小能手,她收获了两支野山参,找到了野猪群。

仗着自己力气大,打死了两头野猪,揣着两支野山参,就这么下了山。

她这一壮举震惊了整个东山屯,尤其是当众表演了把村里那个磨盘给拎起来的戏码。那些原本打她主意的老光棍和二流子,啥龌龊心思都没了。这姑娘杀伤力太大,他们还想多活几天,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安宁打得这两头野猪,王东给做主给她卖一头,另外一头归屯里,杀了分肉。

安宁没有任何意见,她打猎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震慑那些对她图谋不轨的人,不是为了吃肉。王东提出帮她卖一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安宁打的时候选的是两头最肥最大的野猪,赶上收购站最近任务比较重,给的价格相当高,卖了将近二百块呢。屯里分肉时,她作为大功臣,还多分了几斤肉。

安宁把自己采的野山参,让智能仿真机器人卖到了黑市里。买家没有那么多钱,问能不能用票代替。

安宁巴不得呢,她正淘换各种票呢。一只百年老山参,换了几百斤全国粮票,还有油票、糖票、布票等等。尤其是布票,厚厚的一沓。

安宁觉得这个中年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过,各种票据都到手了,其他的事儿,就不是她该操的心了。

安宁把粮票收到农场里,把那些票票能花的全都花了。回家后按照原主记忆里父母的身材,给他们各做了两套棉衣棉裤,棉鞋做了好几双,还在加工坊做了一套厚厚的被褥铺盖。

野猪肉掺空间里的猪肉做了腊肠和肉干,农场里的鸡和兔宰了几只,做成熏鸡和熏兔,这些都能放的久一些。还从商城里买了和这个时代差不多的感冒药和消炎药,还花了五积分买了一瓶养元丹。

自己采的山货也都用布袋装好,还在加工坊做了很多手工面条,晒干之后切开,一把把的用棉布缠紧。为了装东西,她用帆布缝了两天特别大的行李包,想起什么就往里面塞什么。

这帆布包等到了西北,还可以用来给父母做劳动裤子。真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浪费。现在安宁觉得自己越发的会过日子了。

等王东把材料给她办好送过来时,她已经把两个大包塞得满满当当。安宁看了看是明天下午的火车,她连夜做了个跟背巾背带差不多的带娃神器。

到时候可以把小瑾瑜固定在自己怀里,空出双手拿行李包。想着在火车上得走很长时间,她给小瑾瑜准备了不少松软的点心,准备了个现在很流行的水壶。

她这个壶是从商城里买的,能保温。安宁在里面灌满了煮好的热牛奶,路上小瑾瑜就全靠这个补充能量了。她还买了袋奶粉,带了个茶缸,可以在火车上接热水给孩子烫奶粉喝。

她自己煮了十来个茶叶蛋,熬了瓶肉酱,蒸了几个大馒头。熬肉酱的时候想起来,这肉酱也能放很久,就用肉末和采的榛蘑,熬了一锅肉酱。装到小圆肚的坛子里,然后把口封严实,塞到了行李包里

她本来是想买罐头,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后来去了供销社才知道,人家数量有限,她就只能买了几个小坛子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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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安宁怀里揣着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号帆布双肩包,装的这一路上小瑾瑜的吃的、用的。双手各拎一个跟小山似的超大行李包。坐着支书家小儿子王浩哲赶着马车,去了火车站。

安宁把自己买的酥饼塞了一包给他,然后揣着小瑾瑜,背着双肩包,双手还拎着两个大包艰难的挤上了前往西北的火车。

真的是挤,现在上火车可不比后世,都排队啥的。这个时候你力气小一点儿都挤不上去。安宁觉得自己吃了大力丸,练了这么久的锻体术,等的就是这么高光的一刻。

她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挤啊,包都差点被人给挤丢了。要不是她拽的紧,帆布包又缝的特别结实,估计就别人给趁乱顺走了。

安宁买的是卧铺,王浩宇又托朋友多照看她,所以安宁被安排到了乘务员休息的卧铺车厢。安宁投桃报李,把自己带来的茶鸡蛋给她们分着吃了。

一路很顺利的到了西北农场,安宁把证明材料给农场守卫看了之后,然后打开行李包让他们一一检查、登记,然后才被允许进入农场。

安宁从包里掏出钱,每个人悄悄塞过去了五块,那俩人一看就知道没少收贿赂,把钱揣兜里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收了钱之后,说话也客气了很多,还跟安宁说了她父母的住址。

安宁道了谢,拎着东西,走进了农场。一路上走走问问,终于到了父母的住处。看着那破败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安宁忍不住红了眼圈。

从屋里端着盆子走出来的安卿,看着已经几年没有见面的女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扔了盆子就冲过来抱着安宁嚎啕大哭。

安宁受原主的影响也哭的稀里哗啦,夹在她们俩中间的小瑾瑜被挤得吭吭哧哧。

安卿赶紧松开安宁,把瑾瑜从安宁怀里抱出来:“这就是我大外孙吧?哎呀宝贝儿,外婆都想死你了!老顾、老顾,赶紧出来,宁宁来看咱们了。”

顾昱一听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看见安宁又黑又瘦的模样,眼圈立马就红了。安宁扑过去抱了抱他:“爸爸!”

顾昱手足无措的哎哎哎,要拎起安宁扔在地上的包,安宁赶紧给拦了:“这包很重的,爸爸,我来吧,您赶紧把棉鞋穿好。妈妈,咱们进屋里吧,外面冷!”

进屋之后,安宁把行李包打开,把给二老做的棉衣棉裤和棉鞋拿出来:“爸妈你们穿的太单薄了,这么冷的天,赶紧的把厚衣服换上,试试我做的衣服穿着合身不?”

顾昱和安卿看着针脚密实的棉衣和鞋子,眼泪止都止不住。宁宁以前哪会做这个啊,一看就知道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学会了这么多。

他们穿上之后,觉得心里都是暖和的。什么绝望、什么颓丧都一扫而空。他们要好好活着,为了宁宁也得好好活着。

看到安宁左一件右一件掏出那么多东西,顾昱和安卿真担心这孩子是把东西全都带来了。安宁指着那些东西给她们介绍都是怎么来的。

当他们听说安宁挖了一根百年老山参换了很多票票时,才松了口气。安宁可没敢说自己打野猪的事儿,她说的是东山屯的人都很好,这些都是村里打猎队打回来的野味,她这一年很能干,工分挣得多,分到的可多了。

为了让父母放心,她还把自己送支书一块上海表的事儿,跟他们也说了。顾昱和安卿这才放心,原来人家照顾闺女是有原因的。这样他们就放心了,一块表而已,他们在瑞士银行里存的财产多得是,别说一块表,就是十块百块都送得起。

安宁陪着顾昱和安卿在西北过了个热闹的年,在此期间,她用钱、粮票和野味、肉酱把农场里大小头头都给贿赂了个遍。

那些人收了好处,连连保证过完年分给顾昱和安卿分配的都会比较轻松的活。安宁偷偷的在饭菜里放灵泉水和养元丹给父母调养身体。

虽然现在是猫冬,地里没什么活了,但农场里还是歇不着。尤其是他们这些被下放来的,那就是劳动改造来了。

冬天也不能让闲着啊,干啥?挖河。这可是个能累死人的活。原身不知道父母去世的原因,也没给这段的记忆。其实顾昱之所以去的那么早,跟这次挖河有很大的关系。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他,从小家里丫鬟小厮成群,他就从来就没吃过苦。后来去康桥读书,那过得也是名流的生活。安卿家也不简单,她们家的亲戚大多都移民海外了,她跟顾昱是在康桥读书时认识的。

后来顾昱响应号召归国,她也跟着回来了。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他们俩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在农场里干活早就熬干了身体。

这个冬天农场组织挖河,顾昱是晕在河道里的,后来被人背回来,却也烙下了病根。

哪怕安卿想方设法给他调养身体。可缺医少药的,熬了几个月,到底还是去了。安卿哪受得了这种打击,也跟着一起去了。

现在安宁来了,这挖河的事儿,自然就由她代劳了。顾昱和安卿刚开始都不同意,但安宁执意要让他们俩在家呆着看孩子。

安宁力气大,活力强。农场自然也愿意她顶替顾昱。安宁早出晚归跟着农场的人挖了半个月的河,刚开始确实觉得挺苦的。那淤泥装了满满一筐,得有好几百斤重。

既没有吊车、也没有机械,就靠人抬肩扛给弄到岸上。大西北虽然没有东山屯冷到滴水成冰的地步,但刺骨的寒风凛冽,站在水里挖淤泥,那滋味真是谁去谁知道。

要是壮小伙子还好一些,那些年龄大的和女知青,真是冻都能冻死,但你却不能停下来,因为有人看着呢。不到点儿你就不能停,但凡被逮着偷懒了,是要挨□□的。

当然也没有硬性规定你要挖多远的距离,所以安宁也就不像在东山屯那样拼了。就跟着众人,不紧不慢的挖着。反正不到下工的时间,是不许提前走的。

晌午是不散工的,就在河堤上,有人专门做大锅饭。早上来的时候都带着自己的饭盒。中午发一个窝窝头和一碗野菜疙瘩汤。

那汤滋味难喝的要命,安宁喝上一口就觉得胃里往上翻。可你不喝还不行,那么多人看着呢,想自己偷偷开小灶填填肚子都不行。

她就只能捏着鼻子,苦哈哈的捧着野菜汤,就着窝窝头,跟吃苦药似的,细嚼慢咽硬吃下去。

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以前在网上看到那些明星啊、网红啊,一口面包嚼几十下是什么感受了,你根本就咽不下去。

但同时她也十分庆幸自己过年来西北了,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顾昱和安卿的身体急转直下,应该就是因为这次挖河事件。

这么繁重的体力活,真不是他们那个年龄和身体能够承受的来的。饶是安宁力气那么大,这么一天下来,她都觉得那什么,身体完全被掏空。

而且真不是她危言耸听,这才干了一周多,就已经有晕倒抬回去,据说已经病得起不来的,还挺不少的。还有几个女孩子,晕了好几回了,脸色惨白,真是看着挺可怜的。

而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八,农场领导才宣布,这次挖河任务圆满完成,大家可以回去歇歇准备过年了。

安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炕烧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她其实能进农场洗,但父母在呢,她又不能暴露农场,只能暂时就这么洗洗。

这过年也歇不着,要蒸包子、包饺子,安宁准备多包一些,到时候左邻右舍送两个。等自己走了,也好请他们多照顾一下父母。

她带来的腊肉、香肠和肉酱都能放很长时间,这个过年时她不准备动,留着让父母慢慢吃。她回去后还准备时不时的就寄一些吃的,粮食和肉食哪个都不能少。

这过年农场也允许外出买年货,安宁不但跑着买了很多年货,还跑到不远处的林子里去打猎,虽然都是野鸡野兔子,但是用来打牙祭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个冬天是顾昱和安卿这几年过得最开心的,女儿孙子都在身边,一家四口等于说团圆了。在安宁的照顾下,他们夫妻俩,只需要抱着孙子到处窜门聊天就行了。

安宁就忙成了个陀螺,她就没让自己闲着过,荤素包子、饺子不知道包了多少,冬天冷,冻上就不用怕化开,可以一直吃到出了正月。

没事的时候她就拉着架子车去林子里捡柴火,那些枯死的树枝都能砍回来当柴火的。安宁特别勤快,怕下雨把柴火给淋湿了,她还在厨房外面搭了个棚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满了劈好的木柴。顾昱和安卿烧两三个月都没问题,

跟顾昱一起下放到农场,关系不错的吕卫国、周红旗、杨国伟都羡慕的不得了。再想想自家,回家没少跟自家媳妇唠叨:“当初都笑话老顾没儿子,将来家产还不知道便宜谁呢。可现在看看人家闺女,再看看咱家兔崽子们,哎,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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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可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她现在忙着给父母做衣服呢。她来的时候给顾昱他们夫妻俩带了两套做好的棉衣棉裤,还带了一整套被褥。这冬天的衣服有了,开春还没得穿呢。安宁兜里有布票,也不缺钱。

她跑到供销社买了布料,还趁机把自己在加工的细棉布给掺进去。细软的棉布做内衣内衬。外面是黑灰的衣服,做的款式都是比较低调的。

为了不惹人眼,还故意给整了两块补丁。春秋穿的衣服和冬天罩棉衣棉裤的衣服做了好几身。鞋子加棉的、不加棉的又做了几双。就怕老两口受了委屈。

他们盖的褥子被子也都拆洗重新缝合,农场过年也发了年货,大白菜和萝卜。安宁用大白菜和萝卜做了好多泡菜,里面放的是灵泉水,用的是农场里的盐和调料。用坛子一个个的封好,可以放很长时间。

等到过完年,顾昱夫妻俩的身体基本上就已经养好了,他们也只是以为吃得饱、闺女在身边,心情好,人也跟着精神了。

对于安宁跟郝勋离婚的事儿,夫妻俩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要不是他们家落了难,郝勋那样的瘪三也配娶他顾家的千金?

离就离了呗,安宁给小宝贝改名字的事儿,夫妻俩高兴的不得了。他们就安宁一个孩子,瑾瑜姓顾,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过了正月十五,安宁就得回东山屯了。临走时她把身上的粮票和钱留下了大半,并跟顾昱和安卿说:“爸爸妈妈,我听村支书说,上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平反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努力活着。活下去就有希望,我可是还盼着您和妈妈帮我带孩子呢!”

安卿问:“他的消息可不可靠?”安宁点点头:“应该可靠,他有个亲戚在市里给领导当秘书。”

顾昱沉吟一会儿叮嘱安宁:“回去之后多看看高中的书,别把学习落下。国家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我有预感,这应该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不管什么时候,多学点知识不是坏事!”

安宁点点头,接过安卿怀里的顾瑾瑜,跟父母告别后,慢慢的走出了农场。

不能随便出入农场的顾昱和安卿,相携泪眼朦胧的送走了女儿和外孙,然后抹着泪往回走。碰到了跑步的谢尧。

谢尧停下来跟他们俩打了招呼:“顾叔和安姨是送安宁妹妹去了吗?”

顾昱点点头:“小谢又跑步呢,对了,我跟安宁提了,她说回去后打听一下,如果你爸妈在东山屯,你就放心吧,宁宁会帮着给安置好的。”

谢尧笑了笑:“那就谢谢顾叔和安姨了,天冷儿,你们赶紧回去吧!”

安宁坐了几天火车,一路哐哐哐的吵得她耳朵都快聋了。倒是顾瑾瑜这个小家伙跟没事人似的,整天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还挺乐呵。

下了火车,安宁除了随身的双肩包也没带什么东西。她趁上厕所的时候,从农场里拿出一个小被子,把瑾瑜给裹好,换上一双厚底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东山屯赶。

小瑾瑜在她怀里睡得喷香,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安宁力气大,抱着孩子走着也没觉得多费劲。就是路上雪太厚,走着打滑,不敢走太快,在雪地里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到东山屯。

回到家,安宁浑身都汗湿了。她把瑾瑜的被子给去掉,放到炕上的被窝里,就赶紧去点火烧炕。然后把火道也给点着,没多长时间屋里就暖和起来。

安宁收完秋进山的时候没少拾柴火,尤其是那种干枯的树,她拿着斧头砍几下就能砍断,拉回来劈成一段一段的,码在棚子底下。

随便熬了点儿粥喝了之后,她就搂着小瑾瑜早早的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把小瑾瑜围在床上,让七七看着,她顶着风雪去了支书王东家。

跟他报备之后,安宁随口问了一句:“王叔啊,咱们屯下放的那些人里面有姓谢的吗?”

朱婶儿快言快语:“有啊,有个老头叫谢诚,和他媳妇韩云是前年被下放到屯子里的。你住的地方离牛棚远,又不爱走动,所以没听说过也正常。听说那谢诚还是个大官呢!就是可惜老两口都病的快不行了......”

安宁心里一紧,对王东说道:“不瞒王叔,那谢老跟我们家是世交,我能不能悄悄的去看看他们?”

王东正发愁谢诚两口子怎么安置呢,牛棚昨晚儿上被雪压塌了半拉,没法住人了。总不能把人撂在冰天雪地里吧?可让他们住谁家,却是个大难题。他倒是愿意带头,可家里实在是住不开。

村里的人一来嫌弃他们的出身,二来老谢病的眼看就不行了,谁敢往家领?万一那啥了,岂不晦气?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愿意。他正发愁呢,安宁这枕头就递过来了。

安宁一说自家跟谢诚有亲戚,他赶紧就说:“牛棚被雪压塌了,他们正没地儿安置呢,小顾,你看......”

安宁毫不犹豫:“那让他们搬到我那里住吧,西面两间都空着呢。”王东很满意她的上道,从炕上下来,就喊自家俩儿子,让他们帮着把人抬去安宁家去。

安宁跟他又说了两句就往家赶,她得趁着人没来之前,把西间的火炕拾掇拾掇烧起来,还有被褥都也得准备。

她怕惹人眼,就把她拆洗干净的旧褥子铺到了西间炕上。被子拿的是新的,用的是粗棉布,看上去不惹眼。

刚收拾好,王浩哲和王浩庆就领着几个小伙子抬着门板来了,安宁赶紧打开西间的门,帮着把奄奄一息的老两口给扶到炕上。

王东对外说的是,安宁愿意服从屯里的安排,让谢诚老两口住在她家。再说了她带着个孩子,有人作伴也省的害怕。

村里人正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呢,那老两口眼看着就不行了,刚过完年,谁愿意找晦气啊。安宁愿意服从屯里的安排,他们真是松了口气。

等人走后,安宁倒了烧开的灵泉水,扔进去一颗养元丹,喂老两口喝了,摸摸他们俩都在发烧,就把自己在商城里买的消炎药和退烧药给喂了。

把瑾瑜哄睡之后,就去了厨房,她准备熬点儿米粥。正好家里还有点儿晒干的红枣,熬个红枣粥,加点儿红糖,等老两口醒了,让他们暖暖肚子。

谢诚和韩云本来以为自己这回是熬不过去了,没想到醒了之后他们竟然是睡在温暖的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安宁端着两碗粥推开西间的门走了进来,看见他们醒了,就赶紧把粥碗放到桌子上,走过去扶着他们倚在炕头。

韩云感激的笑了笑:“小姑娘,是你救了我们啊?真是多谢你了!”

安宁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是王支书送你们来的,我叫顾安宁,我爸叫顾昱,谢伯伯想必认识吧?”

韩云一脸惊喜:“你是安卿的女儿宁宁?哎呀,我上回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姑娘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再见面竟然都成了大姑娘了!”

安宁把桌子上的两碗粥端过来,递给他们:“我加了点儿红糖,天冷,谢伯伯和韩姨喝了暖暖胃。”

谢诚和韩云实在是饿坏了,他们也没跟安宁客气,端着粥很快就喝得一干二净。

安宁把碗收到厨房,又进来陪着他们说话:“我年前去了西北,在那里见到了我爸妈,他们和谢哥在一个农场。谢哥说你们被下放到了东山屯。我昨天下午刚回来的,今天一问,王支书说牛棚塌了,我跟他说这边还有地方,咱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韩云听说儿子的消息,忍不住有些激动:“尧尧可还好?”安宁点点头:“谢哥好着呢,就是有些担心伯伯和韩姨你们。这样,等雪停了,我就去镇上给农场发个电报,给他吃个定心丸。”

谢诚和韩云虽然对于麻烦安宁挺不好意思,但他们目前的状况,也只能劳累安宁了。

安宁看他们精神不太好:“谢伯伯韩姨,你们再休息会儿,我熬的粥还有,等会儿睡醒了再喝一点儿。药劲儿估计还没过,会觉得困得慌,你们再睡会儿吧哈!”

说完走出去带上了门,韩云有些哽咽的拉着谢诚的手:“咱尧尧好好的呢,老谢,我突然就觉得生活有了奔头,我们要活着,要好好活着,我还要给尧尧带孩子呢。”

谢诚搂住她:“对,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老顾养了个好闺女啊!我前些日子听村里人闲聊,说安宁这闺女遇人不淑,现在一个人带着个两岁的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

韩云义愤填膺:“哪个王八蛋这么丧良心?宁宁多好的孩子啊,他怎么就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啊?”

谢诚眯了眯眼睛:“听说是H城来的知青,为了回城跟一个造反派小头头的女儿搞上了,就跟宁宁离婚了。”

韩云叹了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顾家当初是何等的人家,他们家的姑娘,那可是金尊玉贵,现在竟然被欺负成这样了?”

谢诚拍了拍她:“黑暗只是暂时的,我相信黎明终会到来的。其实换个思路想想,早点儿看清那人的嘴脸,早点儿离了也不是一件坏事。我听说安宁给孩子改了名字,现在那孩子姓顾。顾家后继有人了,老顾绝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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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买的药,效果不错,加上养元丹的功效,谢诚和韩云养了两天,病就好的差不多了。

韩云病刚好就闲不住,非要帮着干活,安宁肯定不能让干啊。韩云拗不过安宁就跟谢诚轮流抱着小瑾瑜玩。

冬天一般没啥事,屯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爱拿着鞋底串门唠嗑。安宁不爱串门,孩子又有人帮着照看,她就缝衣服、做鞋。

还给她妈做了好几双缎面的绣花软底鞋,这个估计就要等到回京市之后才能重见天日了。

她上回淘换的布料还剩一些,加上在农场里加工的,家里的布料真是不老少。她给谢诚和韩云各做了一身棉衣棉裤,和两套外褂、裤子,还给做了厚棉鞋。

安宁屯了不少的山货和野味,炒菜也舍得放油,喝的是大米小米掺在一起熬的粥,吃的是掺了白面的玉米发面馒头。除了带孩子,他们俩啥都不用干,等到开春时谢诚老两口,脸上明显都长肉了。

谢诚年龄大了,王东也有些照顾他们夫妻俩,给他们分配的任务是放牛割草,打扫牛棚。安宁让韩云在家看孩子,她干活卖点力,提前收工,去帮着谢诚割草。

她力气大,农活也干的顺手了,弯着腰割上一个小时,比谢诚两天割的都多。到后来谢诚只需要打扫牛棚就行了,因为安宁割草的时候会顺带把牛牵出去,让它吃饱了再回来。

那几头老黄牛可听安宁的话了,因为只要它们乖乖的,安宁就会喂一点儿农场出产的牧草。它们聪明着呢,只要安宁领着它们出去,它们特别配合,在山坡上吃草,吃饱了,安宁连缰绳都不用拉,吹个口哨,它们就会跟着回来了。

韩云跟安卿一样以前都是京大教授,她领着瑾瑜在家闲着也是无聊,洗衣服打扫卫生,安宁自己就干了,做饭也跟安宁她妈妈很像,也不咋行。

安宁就宁愿自己受累点儿,也不愿意让她进厨房了。实在是她做的饭太难吃了。本来干活就够累的了,这么难吃的饭,安宁实在是下不去嘴。

韩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在家她不想闲着,打扫卫生,洗衣服她还是行的。然后就是给小瑾瑜启蒙,从三字经、百家姓开始教起。安宁觉得挺好,反正关上门谁知道他们教的都是什么。

她晚上有时候还会教瑾瑜英语,她这辈子又get到一个法语的技能,安卿的法语超棒,原主从小耳濡目染,法语听说读写都麻溜着呢。

要不是现在每天干农活,累的她实在是没精力再去学其他,她一定要选学法语。现在她整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晚上最多练几遍锻体术,其他的是真的顾不上了。

可别说什么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累了的话了,当她成为一个体力劳动者之后,她真想冲说这话的人呸一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累死了好不!

现在的农民实在是太累了,关键就是没什么机械,什么活都是靠人工。她现在也是能称为力壮如牛的人,但就是这样,一天下来累的你就没心思想其他的,就想泡个热水澡赶紧睡觉。

什么失眠,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她现在沾枕头都能秒睡,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你还有时间悲春伤秋,那一定是你还不够累。

以前总听说农民工日工资很高,真正愿意去干的却很少,因为太累了。而现在的农活比那工地上搬砖啥的可累多了。

地里的农活是永远干不完的,春天光一遍又一遍的锄草就能令人崩溃,麦收时拿着镰刀,一弯腰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割完麦子还要送到场里。

收完了麦子,就得赶着秋种了。种玉米和花生,现在真的是全靠人工。前面有人牵着牛拉着犁出小沟。后面的人挎着着个小篮子,隔不远点上两颗玉米或者花生,最后还有个人跟着用脚把土给封上。

乍一听很简单,当然确实也不算难。但难就难在东山屯地多人稀,让你种地种到怀疑人生。

安宁点种不咋滴,小组长给她安排了封土的活。这是个看似很轻松的活,安宁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点种的人多,封沟的人少,她等于是一天就这么来来回回在地里一直走、走、走......

一上午她能封十亩地的沟,她让七七给记了一下步数,十万步是只多不少的。这么一天下来她走了二十万多步,晚上那腿儿啊都肿了。

韩云心疼的给她烧了热水,让她泡脚,安宁看着自己明显粗了一圈的腿,苦中作乐的安慰她:“没事,韩姨,我就当锻炼身体了。以前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现在连村口那块大磨盘都能搬起来呢。”

韩云背过去身子眼睛就红了,他们反正是老了,能熬一天是一天,安宁和尧尧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要在这里干一辈子农活,当一辈子农民吗?

忙完了麦收秋种,总算是能松了口气。安宁跑了一趟镇上和县里的,花了几块钱,从废品站淘回来一整套的高中教材,就连传说中一书难求的数理化自学丛书都被她凑齐了。

她花了一个积分,让七七帮着翻印了一遍,自己把看起来跟原版一模一样的影印版留下,原版打包寄到了西北农场。

自打过完年,谢尧经常给她写信,他写的大多数都是顾昱和安卿的近况,安宁也经常收到父母的家书,在信里,顾昱和安卿提到,他们现在在农场的日子过得很好,让安宁不要担心,还着重提了谢尧对他们特别照顾。

安宁投桃报李对谢诚和韩云就更好了,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俩的关系也拉近了几分,在安宁眼里,他就像个邻家大哥哥。

安宁知道他想报考军校,就把书提前寄给他,并暗示他尽快复习。等到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时,安宁已经跟着模拟导师,将高中的课程重学了一遍。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更是一题不落,做了好几遍。

学习系统的尿性从来都是精益求精,不达完美誓不罢休。安宁等于是重新体验了一把高考生的感受,而且还是那种北青班儿学生的体验,每天除了刷题就是背书。

以她的成绩,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后世她冲刺京大、青大都不是梦。安宁打算报考京大医学院,她这辈子想学医。

其实刚开始她想报考外语来着,但仔细想想,学的都已经差不多,再烫剩饭轻松是轻松了,可其实也没什么乐趣。

反正这辈子她也没打算再来场恋爱啥的,倒不如点亮个新技能,会医术,将来不管走到哪里都吃香。趁着还没离开,她开启了漫长的学医之路。

先从博大精深的中医开始,第一步是背各种大部头医书和认药材。安宁在模拟导师的指导下,每天天不亮就上山认药材,顺便采药。回来后在模拟导师的指导下,学着炮制药材,然后卖到收购站换小钱钱和票票。

当然她卖的都是大路货,稍微难得一些的药材都被她妥善保管起来了。她对外说的是淘来一本医书,想跟着学学,等以后有机会报考医学院。

左右现在不忙,学习又是一件好事情,谢诚和韩云很是支持。顾瑾瑜现在都不用安宁操心,他们俩就给照顾的妥妥当当。

安宁每天早出晚归,期间七七提议说把农场又升一级。升级后出现了一个小山包,那上面被她种了各种药材。到后来农田里也被她征用了一半,用来种药材。

她仗着自己有农场,经常往深山里跑,采摘了不少好药材。当然她也不是那种竭泽而渔的人,她从商城里买了很多药材的种子,其中不乏珍贵的药材,走一路撒一路。

采药的时候,她会留下幼苗,浇上灵泉水,过不几年,那些幼苗和撒下的种子就会长大,等到有人进深山采药时,好药材已经能遍地都是了。

就现在而言,几乎没有什么人敢冒险进入深山,要知道她都不知道碰到过几回大虫和熊瞎子了。碰上狼群和野猪群更是家常便饭,要不是她有农场,又跑得快,小命估计早就玩完了。

其实看见大虫和熊瞎子时,她其实还是有过心动的。但转念一想,人家是保护动物,咱是知法懂法守法的好公民,虎骨熊掌啥的就别想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还是有点儿怂。那么大的块头,她就算是能从商城里买□□,但离得近了,那腿还是止不住的软,算了,就只当没那口福,还是老老实实的采自己的药吧。

安宁在采药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小片野山参。

她愣了一会儿,第一反应就是从农场里掏出几根红绳,把那几颗最大的野山参给拴住。

七七蹲在她肩膀上奇怪的问她:“宁姐,你干嘛拴着它们啊?挖出来不就完了吗,你干嘛弄得这么费劲?”

安宁流着哈喇子美滋滋的挖着野山参:“你知道啥,不拴着它们跑了咋办?”

七七笑的前俯后仰:“它们又没有成精,跑啥跑?你咋还迷信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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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小心翼翼的挖出一颗野山参,交给他:“去,找个背阴的地方,把它好好的种上。别把它的根须给弄断了。”

七七嫌她挖的太慢:“让小机器人出来,连土一起铲进去不就行了吗?你要是想给后来人留点儿,把那一小片地儿给留着,浇上灵泉水,不就完了。瞧把你费劲巴力的。我看你现在就是干农活干傻了......”

安宁歪着头想了想,好像她的思维现在真的有点问题,遇到事不咋动脑子了,就会埋头苦干了!

七七指挥着小机器人挖地三尺,直接把七七划定的一片地方连土一起搬到了农场里。安宁给整理好,浇上灵泉水。看着那一小片野山参,心里的满足感就别提了。

回来的路上,有七七这个挖宝小能手在,安宁还采了几朵紫灵芝。她还把那片儿长出来紫灵芝的土也让机器人铲到了空间,浇上灵泉水,看能不能长出更多的紫灵芝。

猴头菇和榛蘑及其他蘑菇,更是多不胜数。安宁把它们小心的种到了小山包上,浇上灵泉水,期盼来年结种子,然后能批量种植。

小山包看着不大,其实也能栽种不少东西的,安宁还在深山里找到一些名贵的树木。没舍得砍大树,她就把大树旁边新发的小树苗移栽到山包上,浇上灵泉水,不怕它们不成活。

1977年12月15日,安宁和谢尧都参加了高考。后来安宁听说这一年全国有570万人参加这次高考。整个乐安县共设了五个考场,分别是县一中、二中和三所小学。

安宁被分到县一中考试,托王浩宇的福,开了介绍信,住进了县一中对面的招待所。招待所里有食堂,但吃饭得用票和钱,安宁样样都不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别人两天考试下来,又冻又饿,早有准备的安宁穿的跟个熊似的,还从商城里买了一块暖玉,吃的饱饱,笑眯眯的进了考场。

拿到卷子之后她差点乐出声,这些比起她在模拟教室刷的题,简直是太小儿科了。安宁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惹得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在她旁边驻足。

她报考的是理科,考的是政治、语文、数学和物化。在这个年代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第一场都是政治。

安宁这场写的非常中规中矩,完全按照现在的思维,谨慎的很,这科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等到考语文、数学和物化时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除了考政治时,她一般都是做完就交卷子走人了。就算是不冷,她也不愿意傻呆呆的坐在教室里干等。

这一年的高考分数没有公布,就这样所有人都在忐忑不安中渡过了七七年的新年,七八年2月初,安宁的录取通知书被邮递员亲自送到了家里。

看着京大的录取通知书,饶是知道自己一定能考上的安宁,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谢诚和韩云也高兴的热泪盈眶。

就在安宁刚跑到公社给父母拍完电报,顾昱和安卿的电报就到了,只有寥寥数语“已平反尧考上军校吾与你母不日将到你处。”

安宁拿着电报喜滋滋的一路小跑回了东山屯,和谢诚和韩云分享了这份喜悦。晚上安宁从院子里树下挖出一坛去年酿的葡萄酒,三人围坐桌子边,边吃边喝。

谢诚和韩云到最后都哭了,无边的黑暗终于要过去了。就在前几天谢诚收到了老领导的信,信上鼓励他再坚持坚持,很快他就能平反回到部队。

等到顾昱夫妻俩和谢尧一起大包小包的到东山屯时,来接谢诚的吉普车也恰好赶到。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安宁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至于那些旧衣服、旧被褥、锅碗瓢盆什么的,就全部送给了这些年一直照顾她的几个婶子伯娘。

顾昱和安卿去公社买了很多点心和罐头,亲自上门拜访那些照顾过安宁的人家,跟她们一一道谢。并留下自家在京城的地址,让他们去京城一定要去坐坐。

临走时,安宁洗净了平日的伪装,清丽绝俗的容貌惊艳了整个东山屯。好多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安宁刚来东山屯时,小姑娘确实是很漂亮的,但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也没惹人眼。

后来安宁的相貌在繁重的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渐渐的泯然于众人,就很少有人关注了。最多也就是八卦的时候会说,小顾越长越没有小时候好看了。

说句不客气的,就连郝勋见到的都是伪装后的原身,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毫不犹豫的为了回城放弃原主。

不过东山屯的老少爷们见过安宁父母的盛世美颜,对于安宁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反倒觉得,这才正常。

谢尧本来就对安宁有好感,见到她的真实容颜后,傻呆呆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宁可不知道他的心思,安宁暂时没有再发展一段新感情的想法。

七七说过的话其实还是有道理的,她毕竟是来做任务的,投入太多的感情,对她也是一种负担。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两家人,坐着吉普车悄悄的离开了东山屯。

安宁倚在后座,看着渐渐远去的东山屯,忍不住百感交集。这一年多其实她在这里真的是跟着那些大娘婶子们,学到很多东西。磨豆腐、点豆腐脑、编竹篮......

虽然这里很穷,但是民风淳朴,考试那两天,她听说了很多八卦。有的屯子村支书坏事做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知青。

她特别感激王东这个村支书,在他的管辖下,东山屯就没出过一起祸害女知青的事情。

她也要庆幸原主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光芒隐藏起来,要不然她的日子怕是过得不会这么平静。

要知道屯里也不全是好人,有个叫徐燕的女知青就被屯里一个二流子王子庆给缠上了,最后名声被他祸害的一点儿不剩,不得不捏着鼻子嫁给了他。

他在徐燕洗衣服的石头上抹上油,故意害徐燕掉到河里,然后自己装作路过,救了她的命。接着又到处宣扬自己和徐燕是真心相爱,徐燕要对她以身相许。

当时屯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王东作为村支书也不能棒打鸳鸯吧?更何况王子庆跟他还是一个本家,他怎么可能会为徐燕出头,得罪王子庆一家?

遇到这样的,只要闹得不过分,霸王硬上弓什么的,他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的。毕竟谁也没有拿刀逼着徐燕嫁给王子庆,婚事是她亲口答应的。

安宁见过徐燕几次,那个原本爱说爱笑的姑娘,眼睛里从此失去了光彩,蒙上了一层阴影。哪怕婚后王子庆对她再好,也捂不热她那颗冰冷的心。

不管王子庆为她做什么,她就那么低着头冷冷的不说一句话,安宁上山割草的时候遇到她几回,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她看出了安宁的犹豫,主动冲她笑了笑:“我没事,你看我现在过得其实也挺好的对吧?不愁吃、不愁穿,还不用干活。

看得出你也过得很好,这就对了,人生苦短,我们干嘛要拿别人的错误来为难自己?我左右不了别人,反抗不了这个时代,难道我还不能左右我自己的心吗?我不开心,别人也别想过得痛快!”

安宁忍不住同情王子庆一秒钟,千万别惹毛了女人。否则她会让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徐燕这是明显跟他杠上了,但这她没法劝,没有经历过那种被人用舆论逼迫的绝望,是没法来评判徐燕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安宁只是塞给她三十块钱:“你跟王子庆如果没有办结婚证,这婚姻其实是不合法的,如果你想离开,可以去京市找我。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委屈自己,要开心、要幸福......”

徐燕苦笑了几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直到走出安宁的视线,她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才流了下来。这么久以来,安宁是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善意,鼓励她的人。

不像有些人,以前跟她姐妹喊的亲昵,自己出事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不说,还落井下石。说什么反正你清白都没有了,不嫁给王子庆还能嫁给谁?

还有的说,小姑娘家家的要知道感恩,人王子庆救了你的命,难道你还不该以身相许?

不要觉得自己是城市来的,就看不起农村人,农村人咋啦?没有我们农村人,你们城市人吃什么、穿什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家搞的鬼,王子庆那样的二流子,她看一眼就觉得恶心。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死也不想嫁给这个混蛋。

但她不能死,也不敢死,她要是死了,爸爸妈妈怎么办?她要熬下去,她要回家。她会把自己失去的全部讨回来,然后永远离开这个令人憎恶的地方。

结婚证?那么神圣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跟王子庆那样龌龊的小人领?他不配!王家不是盼着她早点儿生个孩子,好彻底拴住她的人吗?她偏就不如他们的意,王家这么恶心的人家,就该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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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昼夜不停往京城赶,两家人都是归心似箭,经过这几年的劳动改造,他们也都不再是那个吃不了苦的自己了。再说这点儿苦跟以前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吉普车缓缓进入京市,当那些曾经魂牵梦绕的熟悉建筑物映入众人的视线时,他们久久沉默不语。

当车子停到顾家老宅门口,顾昱激动的下车,抚摸着那扇饱经风霜的大门,失声痛哭,安卿哭的更是难以自抑。

安宁抱着顾瑾瑜,跟在顾昱和安卿的身后,走进了这座承载着原身最美好记忆的老宅子。

顾家老宅是三进的四合院,面积比起那些动辄四进的院子是不算大。但一家人住,其实已经不小了。

顾昱和安卿当初归国后,对老宅进行了彻底的大改造,从外面看还是京式老四合院,内部装修却更偏向欧式风格。

虽然有些显得不伦不类,但抽水马桶、浴室一应俱全,家具也是兼顾适用性和观赏性,住着更舒服。

只可惜顾家被下放的这几年,搬进来的住户并不爱惜,精致的花园被毁、垃圾乱堆、墙面乱画、到处都是污垢。

顾昱和安卿心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安宁把瑾瑜塞给顾昱:“爸爸,妈妈,这些都是可以清理干净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老宅一定能在我们手里重新焕发光彩。”

顾昱和安卿擦干眼泪:“对,我们找专业人士来修复,你关六叔就是干这个的,等安顿好了,我跟他联系。”

顾昱把顾瑾瑜交给安卿,谢尧已经和司机一起,把行礼从车上卸了下来。谢家也需要赶紧回去安顿,两家约好见面时间,司机就开着车离开了。

顾昱领着安宁打开暗间,他们临走时,把贵重的家具和东西全都放到了地下室暗间。安宁还从角落里拽出一把被遗忘了很久的扫帚。

从那堆古董里挑挑拣拣,找了一个看上去品相最不咋滴的盆子。从包裹里找出一块布,先打扫主院。

她把身上的钱和票都交给顾昱,把暗间里的自行车推出来,让他带着安卿和顾瑾瑜去采买东西,家里锅碗瓢盆现在是啥也没有。总不能都用古董吧?万一给打碎了,还不得把安宁给心疼死。

等他们走之后,安宁放出一只家政小机器人,让他把墙上的污垢能抹干净的都给擦了。自己拿着笤帚,把地面扫干净。把暗间里的家具都挪出来,摆回原位。

这时候力气大的好处就出来了,沉重的欧式衣柜,她很轻松的就能搬起来。等到安卿推着车子,瑾瑜宝宝高兴的坐在新买的车后座东张西望,顾昱拎着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时,安宁已经把主院给打扫的一尘不染。

安宁从帆布包里翻出新做细棉布的被褥,铺到擦的干干净净的床上。他们家这些家具都是顾昱从国外定制的,低调奢华欧式风格,比中式家具更符合安宁的审美。

至于安宁爷爷留下的那些价比黄金的黄花梨、紫檀家具,安宁觉得太贵重了,还是继续放在干燥的地下室里存着吧。万一磕着碰着,能把她给心疼死。

瑾瑜跟着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揉眼睛,安宁看他有些困了,就让安卿搂着他去床上睡一会儿。

安卿这段时间在西北熬得狠了,这一路上颠簸的难受,收拾院子的活,安宁不想让她劳累。安卿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帮忙也只会越帮越忙,就搂着瑾瑜去休息去了。

顾昱执意要帮着安宁干活,安宁就把扫帚递给他,让他去扫院子里的枯枝败叶。自己拎着他们买回来的锅碗瓢盆,进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家的厨房当初做的是全贴瓷片。安宁从包里掏出自己做的去污皂,又从商城里买了强力去污剂,用搬走的那些人留下的地锅烧了一锅热水,把去污皂和去污剂放到盆子里化开。

拿着顾昱买回来的刷子,把整个厨房彻底刷洗了一遍。够不着的就在桌子上放张椅子,就连墙顶她都找了一根竹竿上面绑了沾了强力去污剂的软布,擦拭了一遍。

最后拧开厨房洗手池的水龙头,拿盆子接了水,把厨房整个冲洗了一遍,把那些污水都顺着下水道给扫走。一连冲洗了几遍之后,用干净的毛巾把墙面整个擦拭了一遍。

顾昱就在院子里打扫卫生,安宁也不敢再放出小机器人,只能自己爬高上低、上蹿下跳的清理厨房。

顾昱看她爬高上低的费劲,心疼的不得了。安宁爬在窗户上,边擦玻璃边笑:“这算啥啊,比起之前在东山屯,这些活轻松的很。”

顾昱叹了口气:“是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宁宁,我跟你妈不打算回原来的单位了,这几年你妈受了不少的罪,这身体得好好调养。瑾瑜年纪又小,你安心去上学吧,我和你妈在家给你带孩子。”

安宁嗯了一声:“不回去也行,爸您的身体也得好好养养,我这些年在东山屯,跟着朱婶儿她们可是学了不少。我的厨艺您和妈妈也是知道的,前段时间我还淘换回来一本医书,医圣留下的,采了不少药材呢,等我给你们做药膳吃。”

顾昱笑的很开心:“行啊,咱们家祖上也出过御医,等回头我把那些医书都给你找出来。你唐二伯是国医界的大拿,这回下放我们在一个农场。跟我们一起被平的反,现在估计也已经回到京市了,等过两天我领你去拜访他。”

安宁一听那敢情好,把厨房收拾完,把那个脏兮兮的地锅也刷的一尘不染。要是以前,顾昱不定有多嫌弃那个丑兮兮的地锅,但在农场这些年,他烧惯了地锅,看着丑啦吧唧的地锅还觉得挺顺眼的。

安宁拍拍那个地锅:“这锅灶挺好用的,就是模样丑了点,回头我用灰膏给刷一下,把这两口生锈的锅给换了,再买俩锅盖。做饭用着还是挺顺手的。不过蜂窝炉子和液化气灶还是得买。”

顾昱点点头:“咱家的宅子是还回来了,那些抢走的东西早就不知道弄哪去了。不过没事,明天爸爸去取些钱,拿外汇劵去友谊商店买。咱家的家底都在瑞士银行存着呢,他们抢走的不过是仨核桃俩枣,你想要什么,爸爸都能给买得起。”

安宁乐不可支:“那行啊,我往后就做个啃老族了,毕业之前估计就要靠您和妈妈养着了。”

“我女儿,我养我乐意!”顾昱和安卿就喜欢安宁跟他们不客气,这些年他们在西北,对唯一的女儿只有浓浓的思念和深深地愧疚,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孩子面前。

收拾完厨房,顾昱盘算了一下缺的东西,骑着自行车带着钱和票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

买了两口带锅盖的中号铁锅,这个要固定在地锅的灶台上。又买了一口能放在煤炉子上熬汤带蒸笼的铝锅和炒锅。烧水的铝壶、保温暖壶和煤炉子也是不可或缺的。多花了两块钱,卖蜂窝煤的就能负责把煤球给直接送到家。

回来之后,安宁把锅洗干净,把地锅上的那两口旧的锅给揭掉,换上新锅。

安宁从商城里买了水泥和灰膏,装作从一个杂物间找出来的。用水调匀之后,把接口的地方给抹住,又把灶台也用水泥重新抹了一遍。

虽然不咋匀称,但总比原来露着砖头,坑坑洼洼的要好看的多,尤其是等水泥干了之后,安宁又给抹上一层白色的灰膏,显得很干净。

安宁把铝锅刷干净,她们从东山屯回来的时候,因为吉普车后面能塞很多行礼,安宁就把没有吃完的粮食给带了回来。

她淘洗了半碗米,切了两块红薯,洗了一把红枣。这红薯是她调换了空间出产的,熬汤又糯又甜。等汤滚起来之后,把煤炉子下面的风口堵住一半,转小火,把带回来的馒头和包子摆到蒸笼上馏一下。

等汤熬好之后,安宁炒了个青椒炒腊肉,白菜炒香肠。吃饭用的碗和盘子都是顾昱从暗间里拿出来的欧式宫廷套装。

刷干净盛汤和菜,看着就挺赏心悦目。安宁把吃饭的桌子擦洗的干干净净。客厅还没收拾好,他们一家四口就坐在院子里吃了回京市的第一顿饭。

吃完饭安卿去刷锅洗碗,顾昱领着吃撑了的瑾瑜在院子里溜圈,边走边琢磨怎么把院子好好收拾收拾。

安宁把客厅和自己的房间都给打扫干净,把家具归位。忙到天蒙蒙黑,才把东西都给收拾好了,他们家的那些吊灯也都被毁了。好在还有灯泡可以照亮。

安卿催着安宁去睡觉:“你自从回来就没闲着,赶紧回去歇着去,瑾瑜今天跟我和你爸睡,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安宁也确实累了,就没跟安卿矫情。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住门之后,进了农场,泡了个热水澡缓解了浑身的酸痛之后,又进了模拟教室继续学中医。出来之后往被窝里一钻,沾着枕头几乎是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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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日快乐!!今天双更呦,时间也提前了呢O(∩_∩)O夸我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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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顾昱就去找了相熟的关六。两人叙旧之后,关六很快就领着一帮工匠上了门,忙碌了几天,把整个院子收拾的妥妥当当。

那些难看的灯泡都换成了奢华漂亮的吊灯或者落地灯。窗户上的玻璃七零八落的,看着实在难看的很,全部都换成了新的那种磨砂的不透明的玻璃。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原状,但大部分还是照着原来的样子给修复的。

关六三教九流认识了不少人,还给找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干活很是麻利,花了几块钱,她们就帮着把剩下的房间给打扫的一尘不染。

安宁拍拍脑袋,她真是在东山屯干活干傻了,回到京市都改不过来。自己昨天累死累活半天才收拾多少,明明花几块钱找人就能搞定的事儿,她还把自己给累了个半死。

等家里卫生都打扫干净之后,一家四口去了友谊商店。现在进友谊商店可不容易,他们只接待华侨和国际友人。

而且在里面RMB不好使,人不收,只收外汇券。顾昱在楼下的R行取了钱,他们家存在瑞士银行里的可都是米金。

现在米金跟RMB的汇率是1:1.5,顾爸爸取了两万米金,按照汇率就是三万RMB,银行工作人员给他三万块之后,又递给他三万外汇券。

顾昱和安卿手挽手走在前面,安宁抱着顾瑾瑜跟在后面。傻呆呆的看着父母就跟过境蝗虫似的,看见什么买什么。衣服、鞋子、瑾瑜的奶粉、奶瓶、小蛋糕、大白兔奶糖、小推车......

不过小推车确实得买了,顾瑾瑜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沉了,偏偏你要是带他出来,他走不几步路,就会伸手要抱。

安宁力气大还没啥,顾昱和安卿抱他一会儿就觉得吃力。安宁经常跟他们俩说,顾瑾瑜都三岁了,让他自己走,别动不动就抱着。

可顾昱和安卿仿佛要把缺失的那几年亲情给弥补回来,对小家伙溺爱的很。安宁劝了几句还会被训:“孩子还小呢,你这个当妈的也太狠心了吧?”

无奈的安宁只能随他们去了,准备等过完暑假就把小家伙送到幼儿园去,让老师好好管教去吧。

很快安宁就觉得,把小家伙放到小推车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顾昱接过小推车,安宁就被安卿给拉走了。

在女装的柜台,她一口气给安宁买了十来套衣服,工装服、经典的圆领白衬衫、牛仔裤、灯芯绒......但凡她能看得上眼的,几乎一网打尽。

其中那种夹克轻薄的羽绒服买了两件,那价格贵的让安宁咂舌,她当初打的那一头野猪,也就够买一件羽绒服。

羊绒衫买了三件,还又入手了两件羊绒开衫,一件羊绒衫一百五十三,五件羊绒衫啥价格,安宁都不敢算。要知道在东山屯,一家人整年的净收入都没有这么多。

意大利纯手工小牛皮鞋,一买就是好几双。顾昱和安卿但凡看到什么适合安宁和瑾瑜用,那就一个字“买”。

其实安宁本来想说,就那种回力的布鞋穿着也挺舒服的。别买皮鞋了,安卿轻描淡写的对售货员说了句:“把那两双回力鞋也给我装起来。”

等买完才回头对安宁说:“意大利的小牛皮鞋,穿着一点儿都不累脚。回力布鞋虽然穿着舒服,但在家里穿穿也就是了,上学穿不太适合。”

安宁哦了一声,反正母上大人说啥就是啥吧。要她说咋会穿不出去呢?多好看了,几十年后还不过时呢,便宜还实惠。当然要说舒服又实惠顶数自己做的鞋。

但看母上大人的意思,她还是别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其实她明白安卿为什么会这么说,安家和顾家的出身在哪摆着。

想当初她和安宁爸爸在康桥上学时,出入都是小汽车、吃的是西餐、喝得是香槟、穿的是礼服。

虽然在大西北这几年落魄了点儿,但底蕴还在。而安宁呢,上辈子就一农妇,后来有钱了吧,陈小抠整天在她耳边嘀嘀咕咕,浪费啦、奢侈啦......

这辈子呢,又在东山屯精打细算过了两年,已经习惯了节俭过日子。猛不丁的突然就过上了上流社会的生活,她其实还真是不习惯。

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她从一个打扫卫生请保洁的懒蛋,变成了不干活就不习惯的勤快人,也挺令人感慨的。

友谊商店对归国华侨服务特别周到,愿意送货到家。这下子顾昱和安卿更有理由买买买,床上用品也不放过,安卿还给安宁买了一辆新的24女式自行车。

安宁推着瑾瑜跟在他们俩后面,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一个又一个柜台扫货。有些担心的问顾昱:“爸,我觉得差不多了吧,再买你带的钱估计就不够了!”

安卿摆摆手:“不可能,我让你爸取了两万米元,给的外汇券足足三万块呢,怎么可能不够用?宁宁,你喜欢什么尽管买,不够待会儿让你爸去取。”

安宁瞠目结舌:“你、你们俩这是准备把商店搬回家啊?不用这么夸张吧?”安卿指着柜台里的丝绸对售货员说:“把那块缎子拿出来我看看。”

然后扭头对安宁说:“你妈我都好几年没有逛过街买过东西了,可不得过回瘾?你别管了,他们商店说了能帮忙送回家。国内不允许买私家汽车,要不然我真想给你买个小甲壳虫,那个特别好看。”

柜台的售货员悄悄抬眼看了安宁一眼:“长得漂亮,父母又那么疼爱她。打从她们进了友谊商店,花钱就跟流水似的,真是好羡慕啊!”

好不容易等到安卿说逛累了,安宁颇有一种逃脱升天的感觉。结果顾昱说了,反正来都来了,把家用电器也给置办齐了吧。

好么,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挑选。好在现在电器品牌少,其实也啥可挑的,一般都是从脚盆鸡家进口的。

安宁看着挑售货员一脸骄傲的介绍脚盆鸡家的电器有多好多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国家的电器,也不光是电器,还有其他,华国制造这四个字将在世界遍地开花,等着吧,总有一天脚盆鸡啥也不是!”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售货员立马就怼回来了。安宁一家可是大客户,又是归国华侨。她心里再多的不乐意,也只能憋在心里。

顾昱拍了拍安宁:“说的好,我也相信。不过现在咱还是先把脚盆鸡家的东西买了吧,过日子还得用不是?”

他们选了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和空调,然后又转了转,烤箱什么的也都给买了。安宁还买了一个非常精致小巧的石磨,准备回家自己磨点儿豆浆。

付了钱,跟商店送货人员约好了上门的时间。安宁他们三个推着小推车,出了商店,打车去了崇文门的便宜坊。一般外地人来京市都喜欢去全聚德吃烤鸭,但老京市人,却更喜欢去便宜坊。

安宁现在的饭量那真是见涨,比一般的男的吃的都多。她自己啃了一只烤鸭,京酱肉丝、葱爆羊肉......还吃了一碗炸酱面。

顾昱和安卿怕她再给积食了,一个劲儿的劝她:“宁宁啊,等会儿咱回去时,多打包两份,回头放冰箱里慢慢热了吃。你慢点儿,别撑着了。”

安宁擦擦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爸爸妈妈,其实呢,我啊是前几年跟屯里一个大爷学了类似于五禽戏那种,反正我也说不来是什么。但是练了之后,力气慢慢大了,身体也好了,但也变得特别能吃。回头您和妈妈也练练呗,我觉得还挺有用的。”

顾昱听了挺高兴,赶紧给她又夹了几筷子菜:“那行,能吃是福,我让他们再上两道菜。”安宁赶紧拦了:“饱了、饱了,爸爸,别点了,再点就浪费了!”

安卿边喂顾瑾瑜吃肉羹边催顾昱:“老顾,你去多点几个菜,咱打包回去。要两只,不三只烤鸭,京酱肉丝、葱爆羊肉......还有那个锅巴肉片宁宁都爱吃,你让他们都打包两份,回去咱可以放在冰箱里。哎,这没有车还是不方便,啥时候咱添辆车?”

顾昱嗯了一声:“回头我问问老谢,看他能不能帮忙搞一套手续。那个甲壳虫估计还得等等,先看看能搞到什么开着,宁宁从学校回家也能方便一些。”

安宁有些汗颜,老爸老妈太牛掰,现在哪有开车上学的。她觉得今天自己买的那辆自行车就够惹眼的了,没想到她妈还看不上。

吃完饭,拎着一大堆饭盒。提溜着太惹眼,就把饭盒放到了瑾瑜的小推车里,安宁把他抱在怀里。顾昱要接过去,安宁没让,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重了,在家抱一会儿倒还好,走路还是自己抱着吧。

吃的有些撑,回家也没啥事,他们一家四口索性不打车了,溜溜达达步行往家走。路上遇到百货大楼,安卿又忍不住拽着安宁进去转了一圈。

又买了一堆东西,要不是小推车放不下了,安卿绝对能继续扫货。安宁看到柜台里的那种浅色柔软的洋棉布,就买了不少。准备回去给父母和瑾瑜做睡衣和内衣。

安卿还要买几双软拖鞋,被安宁给拉走了。她以前在东山屯时没事,做了很多软拖鞋,上面还绣的有图案呢,在家穿再舒服不过了,这种又贵又不好看的拖鞋,她才不想要呢。

好不容易才走到家,安宁把小胖墩放下来,小家伙就跑到花园游廊那里坐他的秋千去了。顾昱和安卿都陪着他玩,给他推秋千架,顾瑾瑜高兴的嘎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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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其实啥事都怕习惯,抠唆勤快习惯的安宁有一点点不适应新生活也很正常吧O(∩_∩)O双更送上,我勤快不O(∩_∩)O要夸我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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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刚把买来的东西归置好,就听到了敲门声。跑过去打开门,是友谊商店送货的车到了。

安装师傅和司机来来回回抬了好多趟,才把东西都给搬到屋里,安装调试后连口水都没喝,就开着车离开了。

安宁把拆开的那些箱子整理好拿到储物间,又把今天打包的熟食打开饭盒晾凉。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把冰箱里面清洗擦拭干净,插上电源。

等有冷气儿了,就把菜放了进去。把那个石磨也给清洗干净放到厨房新打的橱柜里,从东山屯带来的黄豆找个小盆儿泡上。

中午她们吃的有点晚,还吃撑了,晚饭熬点杂粮粥喝喝,明天早上磨豆浆喝。安宁觉得她现在一天到晚净琢磨着吃了。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很快,安宁开学报道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她报道那天,谢诚找了一辆车,谢家和顾家全家出动,把她送到了京大医学部。

她们住的寝室条件不算太好,但由于报考京大医学部的人数较少,寝室是六人间。是很早以前的楼房了,墙面有脱落的,床看着也挺破的,看得顾昱和安卿直皱眉头。

安宁却觉得还好,寝室嘛,也就是晚上睡觉的地方。虽然晚上没有多少自由时间了,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克服克服就行了。

再说了,这京大条件已经算不错了,上床下柜,就是几十年后也就这条件了,顶多床新一点儿。

安卿可不这样想,她扭头对顾昱说:“要不你去打电话问问老李,看宁宁能不能回家住。”

安宁赶紧拦了:“没事,就当重新熟悉集体生活了,再说了我周五下午就回家了,其实一周也就住四天。”

顾昱和安卿虽然嘴上没有再说,但心里还是决定问问医学部的老李,就算不能回家住,那也得给找个好的教师宿舍,他们愿意掏租金。

安宁来得早,其他同学还没有来,她选了个挨着窗户的床铺,拿了块抹布,端着盆子跑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接了一盆水。

把床和柜子都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把床垫、褥子、床单一一铺好。被子枕头从帆布包里掏出来,叠好放在床尾。

墙皮脱落的地方,被她用白纸给糊了一遍,她前些天用浅色窗帘布给自己做了个床帐。来的时候拿了工具,谢尧敲敲打打,很快就把床帐给她挂好了。

安宁上面还缝了两个漂亮的大夹子,白天把床帐往两边一固定,进出非常方便,晚上把夹子松开,床帐放下来,就成了一个私密的小空间,不用害怕别人打扰。

柜子擦干净之后,里面也用白纸糊了一遍。然后用衣架把衣服挂进去,鞋子放在最下层。她每周都要回家一趟,所以也没带多少东西,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鞋。

谢尧忙完了床帐,又跑去帮她办各种注册手续,领书、领东西。等忙完,安宁锁上柜子,他们两家出去聚了餐。

谢尧考上了军校,马上也要去报道,他说到了学校就给安宁写信,安宁也没多想,随口就应了下来。

吃完饭跟谢家告别后,一家四口打车回了家。晚上安宁就在家里住,她这些天忙着蒸肉包子、素包子,还包了很多饺子和馄饨冻在了冰箱里。

安卿做饭那是真不行,顾昱也不咋地。安宁这一住校还真有点儿不放心。安卿怕她在学校担心,就说:“你别担心家里,我跟你妈商量了,找个保姆,让你韩姨帮着寻摸个可靠的。你谢叔他们部队后勤好像有这方面的部门专门办这个,你别管了,等会儿我就给她打电话。”

安宁一想也行,这么大一个院子,光打扫卫生就挺累的,找个勤快又会做饭的保姆,倒也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吃过早饭,安宁穿了一件羊绒衫,外边套了件红色轻薄的夹克羽绒服,下身黑色灯芯绒裤子,脚蹬软面小牛皮鞋。挎着自己做的小包包,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她这一路上都是引人瞩目的存在,长得比画报上、电影里的女明星还要漂亮的。身上衣服的款式也洋气的很,要不是在校园里,他们还真以为是电影明星来了呢。

还有她骑的那辆自行车崭新崭新的,精致小巧看着就舒服。跟满街乱窜的那种二八杠的大自行车明显是不一样的,他们在商场里就没有见到过这种。

安宁把自行车骑到锁到寝室楼下,锁在了楼道里,背着自己的包包上了三楼。

五个室友都已经到齐了,安宁从包里拿出洗好的水果,每人塞了一个。六个人啃着苹果,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

她们寝室最大的杜丽是豫省的,今年32岁。老二叫赵静,海市人,28岁;老三高媛,26岁,辽宁人;老四何洁,25岁,黑龙江的;老五是安宁,23岁,最小的是京市的王琳,20岁。

王琳啃着苹果,摸了摸安宁的羽绒服:“宁子,你这家伙牛掰啊,这是在友谊商店买的吧?天,你这一身是不是都是在友谊商店买的?”

安宁掀开灯芯绒裤子,示意她看看里面的秋裤:“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王琳砸吧砸吧嘴:“你这一身,都赶上我爸妈半年的工资了。你这羊绒衫我表姐买了一件,一百五十三,我的天呐,我妈三个月工资不吃不喝才能买一件。”

安宁笑了笑,没吭声,她就知道穿成这样来学校,肯定少不了被人围观。她想低调点儿来着,可她妈说了,年轻小姑娘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至于别人说什么,不重要。

安宁能说什么,那就穿呗!好在她们寝室里的室友们,条件还都算可以。看着也都挺好相处的,再说了,就算是不好相处,远着点儿就是了。

几个人收拾收拾课本,就下了楼,准备去教室。刚走到楼道口,王琳指着安宁那辆车说:“这车子好漂亮,我在友谊商店看见过,就是太贵了,比市面上的自行车贵一倍还多呢!”

安宁摸摸鼻子没吭声,王琳瞅了瞅她:“这个不会也是你的吧?”安宁笑而不语,王琳叹了口气:“宁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么漂亮的自行车,待会儿必须让我试着骑一下。”

安宁点点头:“行,没问题。回头放了学,你想骑多久骑多久。”王琳跑过去摸了摸车子,那猥琐的模样,逗得她们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杜丽年龄最大,以前还是她们厂的公会干部,咳咳两声:“行了,快要上课了,赶紧走吧!”

安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再对照一下课表:“咱们可得赶紧的,不能开学第一课就给迟到了,剩最后十分钟,啥也别说了,跑吧!”

几个人赶紧抱着书在校园里狂奔,赶在上课的最后五分钟跑进了教室。悄悄从后面进去,发现班导还没到,她们都松了口气。

前排坐满了人,她们几个就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安宁把挎包放到桌肚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然后看了一下班里的同学,年龄大多都不算小了。理科班嘛,男多女少,除了她们六个,也就是前面有零星几个女同学。

她们刚坐下没多久,班导就拿着花名册从前门进了教室。安宁暗自庆幸她们跑得快,要不然第一堂课就迟到,实在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班导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让她们一个个的上台做自我介绍。安宁在台下听着,她这一届同学年龄可都不小了。就像刚才她们寝室自我介绍时,了解到老大和老二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上学。

老三高媛和老四何洁,虽然还没有结婚,但她们也都是要么有未婚夫,要么就是有正在谈的男朋友。老三高媛未婚夫在隔壁青大,老四何洁男朋友考上了海市的大学。

好像她们寝室也就剩她和老幺单着了,但她又跟老幺不一样,人家还是小姑娘。她都是离过一次婚,带着拖油瓶的妇女了。

其实安宁这也是自我菲薄了,就她这长相和家世,这学校里对她一见钟情,想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

虽然她有个儿子,可学校的同学都不知道啊。不过碍于她平时穿衣打扮的实在是太出众,明显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养的出来的。

这一点儿真的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毕竟他们谈恋爱的目的是奔着结婚去的,就安宁这种千金小姐,明显是他们养不起的。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想法还是很淳朴的,而且大多数人都特别有傲骨。当然这也跟现在的社会风气有关系,虽然说WG已经结束了,可前些年对走资派抵触的思想已经在他们的思想里生根发芽了。

看到安宁这种,他们首先想的不是攀上能得到多少好处,而是考虑她这种娇小姐的做派,家里人能否接受的了,结婚后能不能养的起她。

安宁没想到,她妈妈非让穿的这么时尚,反到误打误撞,给她减少了很多麻烦。对于最怕感情纠葛的安宁来说,如果她知道穿成这样可以挡桃花,那么她完全不介意再穿的更豪横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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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代人对于来之不易的大学,真的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的。学习的劲头高涨的让安宁都忍不住咂舌,太拼了。

凌晨四五点钟,走廊上、操场上到处都是拿着课本小声背书的学生。

晚上十一二点还舍不得睡,晚自习是八点半放学,刚开始学校保安得来来回回撵好几遍,一直到十点半之后,教学楼里的学生还不肯回寝室呢。

后来学校被逼无奈,规定十点教学楼熄灯楼道门落锁,这才算是把学生都撵到了寝室。

到了寝室也挡不住他们那颗爱学习的心。十点半寝室熄灯,他们就继续点着蜡烛,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继续学习,直到深夜。

还有的怕影响寝室里的同学休息,就到走廊尽头的大卫生间,就着昏暗的灯光背书。

因为这个还闹出过笑话,有个女同学半夜起来上厕所,然后因为睡得迷糊,眯着眼打着哈欠往卫生间走。

快走到走廊尽头时,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披头散发的人在那晃吓得嗷的一声响彻整个楼层:“哎哟我妈呀,鬼呀!救命、救命啊!”

其实那是一个熬夜背书的女生,她正背的认真,突然就听见有人喊有鬼,吓了个半死,也跟着嗷嗷叫。

她们俩一起嗷嗷叫,在寂静的寝室里不亚于扔了一颗炸弹,整个女生寝室都轰动了。

宿管阿姨差点没被这俩不靠谱的姑娘给气死,可看着这俩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能把到嘴边的国骂给憋回去,强忍着怒火,轻声细语的安慰她们俩。

有趣的是,本来这是场误会,结果传来传去,到最后竟然传成了女生寝室“闹鬼”,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很多人相信是真的闹鬼。

就算是嘴上说不相信的人,晚上上卫生间一定会呼朋唤友,甚至有的竟然是整个寝室一起出动。

就是在这种学习氛围下,哪怕你就是有偷懒的想法,一般都不会表现出来。人就是这样,当你周围的人都在拼尽全力的学习时,你都不好意思歇着。

安宁本来就很勤快,在这种没有最努力只有更努力的学习氛围下,她也只能比以前更加卖劲儿的学。

医学生的学习本来就特别紧张。安宁等于说白天排满了课程,晚上还有中医课程要上。厉害的是晚上她们寝室里的室友,几乎个个都是点着蜡烛、打着手电筒学习到半夜。

她们都不睡着,刚开始安宁还真不敢进农场去学习。而且她们不睡,安宁也不好意思先睡,她也只能陪着一起熬夜学习,然后再进农场。这样搞的她休息时间严重的不足。

后来七七就说,这样下去不行,你不能每天都是熬到半夜再进农场吧。于是每天晚上安宁放下床帘之后,就放出来一个智能仿真机器人。

这种机器人的容貌可以设定,七七把它跟安宁调的一模一样。而且她是仿真智能人,不管是从外表还是举止谈吐中,一般都认不出来。不管是躺在被窝里看书还是装睡,还真就没有人发现不是安宁。

安宁真正接触医学了才知道,为什么总说医学生是最苦的。学海无涯苦做舟,那就是为医学生量身定做的。很多人都觉得大学课程相对轻松,平时放松,临考前头悬梁锥刺股死命学就可以了。

可能其他专业是行得通,但医学生不行。尤其是她们北医,那教授很多不按教材上来,讲什么他就考什么,你平时稍微不努力,可能下节课你就听不懂了。

而且现在这会儿可不是后世,什么六十分就万岁了。这个时候你学习不努力,考试成绩不理想是会受人鄙视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的教授跟后世还不一样,后世你学习全靠自觉。现在的教授对学生要求格外严格,尤其是安宁。教她的好几个导师跟她爸她妈关系都不错。

安卿被下放到西北前是是京大外语系的教授,安宁考上北医之后,她特意上门去拜访那些以前老同事、老朋友,希望他们能多照顾安宁几分。

这其中北医李教授,跟安宁爸妈在大西北是过命的交情。

现在所谓的照顾跟后世生活上、学习上处处通融还不一样。现在导师对你的照顾,那就体现在学习上对你要求更严、更苛刻。给你开小灶,多传授知识,布置更多的作业。

李教授就是其中的翘楚,他当初被下放时,妻子跟他离婚,子女也跟他撇清关系。在大西北的时候他差点命都没了,是安宁爸爸顾昱救了他。

他对安宁可谓是倾囊相授,真的是把毕生的医术都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了安宁。

一来是为了报答顾昱的救命之恩,二来是他觉得安宁特别有灵性,是那种天生适合吃中医这碗饭的人。是他梦寐以求的衣钵传人。

这一点儿,让李教授欣喜若狂。他以前的想法可能还是更多倾向于女儿或者是儿子,接他的衣钵。但因为这场运动,让他彻底对亲情失望了。

他原本对收个关门弟子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没想到安宁出现的时机正好,还很有天赋。

其实哪有什么天生就适合吃中医饭的人啊,全都是努力来的。

安宁之所以有他所说的灵性,其实也是在模拟教室跟着导师一遍又一遍学习的结果。

她现在晚上几乎全部都泡在模拟教室里了,七七给她买了个带舒缓疲劳按摩效果的沙发床放在模拟教室。

安宁学习实在是累的撑不住的时候。就跟导师喊暂停,然后躺在那里直接睡,醒了就继续。

模拟教室的时间几乎是无限的,当然她的精力还是有限的。七七看她都快学习疯魔了,就给她设置了一个上限。

等于说,她每天晚上最多能在模拟教室学习外界正常时间十天,达到这个上限,她就会被送出来。

当然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比别人多了十倍的学习时间。这其实也是很恐怖的。所以她的学习成绩,在整个北医都是最棒的那个,没有之一。

她不这么拼也不行啊,主要是学习系统的评判标准实在是太苛刻。她如果达不到神医级别,就算完不成学习任务。

所以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到最后她的任务是完成了,而这个学习还没达到系统的要求。

到那个时候,她就真的惨了,任务完成就得走人,而学习任务没完成,你还走不掉。

最可怕的就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继续学习了,可你还必须得继续学习。这时候怎么办呢,就会出现你这次任务所有的积分和功德值被扣完不算,还有可能会被倒扣。所以她必须努力更努力。

她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刚开始是全科,后来还能分专攻哪一科。可系统中就不行了,你必须是全科都得学。跟中医有关的都得全部精通,安宁有时候也会后悔她当初为什么会选中医方向。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选的路,能怎么办?硬着头皮跪着也得走下去。其实安宁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大半了,但原主对自己的人生其实也不是不遗憾的。

她虽然没有说,但安宁能感觉的到,她原本有大好的人生,最后落到那个地步。不甘心总是有的,安宁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替她孝敬父母、养育儿子,让她的人生璀璨耀眼。

要不然还真有点儿对不起人付出的代价,她可是听七七说了,原主付出的功德值是前几位的好几倍。所以她一定要努力让她的人生不平凡,这样估计才能拿到更多的功德值和积分。

医科生一般都是五年制,安宁她们刚开始就是基础理论课,忙忙碌碌的半学期很快就过完了。

暑假里,安宁跟顾昱和安卿商量着给顾瑾瑜找幼儿园的事情,刚开始安卿不同意,在她看来,她和顾昱给小瑾瑜启蒙比上什么幼儿园都要好。

再说了孩子还那么小,上幼儿园,谁知道老师能不能照顾好。安宁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他们俩勉强同意,

但紧接着去哪家幼儿园又成了难题,要安宁说,就这附近,随便选一家都差不到哪里去。幼儿园嘛,重要的其实不是孩子能学到多少东西,而是让瑾瑜这孩子提前适应集体生活。

在家里,安宁她爸妈实在是太溺爱他了,这么下去,安宁觉得不咋行。但这话她还没法说,她要是敢说,她妈绝对怼她。

上回她就是无意中稍微透漏出这么个意思来着,她妈就开始怼人了,还净拿她小时候来举例子。

什么你小时候我们也是这么养的,怎么没有见你长歪啊?你带孩子时间长,还是我带孩子时间长?说的自己好像多有经验似的。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边儿去,啥也不懂,净瞎指挥!

这话安宁还真是没法接,她咋接?他们的方法养歪了吗?其实确实养歪了。

可安宁敢说吗?打死她也不敢,她要是敢说养歪了,她妈绝对能拿鸡毛掸子撵着打她。

别看她妈妈平时优雅又端庄,一旦牵涉到顾瑾瑜的问题,完全变了一个人,各种胡搅蛮缠不讲理。

一句话,她孙子哪哪都是好的、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不对,请参考前两条。

安宁终于体会到了人家所说的隔辈亲,到底能有多亲了。你跟她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她和顾爸爸那就是有了外孙这个贴心小棉袄,闺女就成了可有可无的破外套了。

能怎么办呢,这是亲妈。讲道理讲不通,还不敢惹母上大人生气,只能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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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好呀,今天提前了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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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挑挑拣拣,选了离家有点远的一家私人幼儿园,收的学生不多。是一位女海归开的,就在她自己家。收费挺高的,主要教舞蹈画画和礼仪。

顾昱和安卿去试听了两节课,回来都说不错。顾瑾瑜小朋友也喜欢去,说是小朋友很友好,老师很亲切。安宁也就没啥意见,当然也没人问她的意见,虽然她更倾向于去普通幼儿园。

但这些日子她看父母给顾瑾瑜教的那些东西,估计将来是希望这孩子出国。其实想想也对,安家和顾家的亲戚大多都移民海外了。

别的不说,安宁的几个伯伯姑姑,舅舅小姨要么在米国,要么在英国和瑞士。他们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安宁也没有非得把孩子留在国内,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到时候还是主要看顾瑾瑜小朋友自己的想法,他想留在国内,那就留。他要是愿意出国,那安宁也是支持的。

就这样母子俩都开始了自己的上学生涯,比起安宁的一天恨不得掰成几天用,顾瑾瑜的幼儿园生活那是丰富多彩。

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外公外婆拉着他的手,一起把他送到学校。中午他和小朋友一起在幼儿园吃饭,下午放学的时候,走出大门,外公和外婆就在大门外等着了。

虽然妈妈忙的不到周末看不见人影,心大的顾瑾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其他小朋友说起来,自己的父母也是要每天忙着上班呢。

夏天和秋天的时候还好,走路或骑车送顾瑾瑜上学都完全没有问题。冬天天太冷了,安宁就准备跟顾昱和安卿商量,是不是让保姆王阿姨去接。

结果刚到家,她爸爸就请谢伯伯搞了一辆八成新的吉普车。挂的是京大的牌子,这个还是谢伯伯帮忙给特批的。

她爸妈下放前都是京大的教授。这次回来补了这些年的工资,跟其他教授仍然愿意拖着病弱的身体回校园继续发光发热不同,他们俩是直接办了病退手续。

但还是算京大的职工,找关系的话,还是能把车子的关系挂靠到单位的。

安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费那么多事儿搞辆车就是为了接孩子。真的就是接孩子,因为安宁试探性的问一句,最近天儿挺冷的,要不我开车去上课。

她妈毫不犹豫的就给拒绝了:“那不行,你把车开走了,你爸怎么去接崽崽?反正你一周才回来一次,周五让你爸开车把你接回来,周日下午把你送学校就得了。”

安宁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虽然早就有失宠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儿小失落,说好了您永远爱我呢?

买了车之后,顾昱和安卿周末也不在家了,带着瑾瑜开着车到处跑,而且通常都是不带安宁那种。

这天安宁又失落的蹬着自行车回了学校,把自己烤的点心放到寝室桌子上,招呼她们赶紧趁热吃,自己坐在那里长吁短叹。

王琳边吃边问她:“咋回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还一脸小失落?是不是叔叔阿姨又带着你家小瑾瑜出去玩了?”

安宁瞪了她一眼:“吃还堵不住你这张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朋友。”

杜丽她们几个笑的是前俯后仰,高媛插刀:“叔叔阿姨这回带着小崽崽去哪玩了?”

安宁叹了口气:“去香山了,一大早就走了,完全都没问我去不去。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一听要去爬山高兴的很,昨天指挥我忙活半天,烤点心、做蛋糕,哼,干活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去玩儿的时候他们仨谁也没想过喊我一声。”

杜丽笑了笑:“那你今天还有晚自习呢,就是问你,你也去不了。”安宁怏怏不乐的歪在椅子上:“哎,这忙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看我爸妈现在日子过得多舒服,好羡慕啊!”

王琳又拿起一个蛋糕,一边啃一边吐槽她:“短期时间内你是不用想了,听说咱们从第三年开始就要上实际操作课了,有时候还会去医院。听说周六周日都不得闲。”

还真让王琳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她们的功课从大三开始明显的更重了。顾瑾瑜两年幼儿园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关于他去哪个小学去上学,安宁已经佛了,反正她的提议最后总是被否决。提了也是白提,那就干脆不提算了。

她的想法一直都是选公立学校,普普通通就好。而顾昱和安卿的想法正好跟她想法反着来,他们认为顾瑾瑜从小就应该接受与众不同的精英教育。

所以选的是京市最有名的私立国际小学,那个学费让安宁又一次咂舌。这才八零年啊,一年的学费就跟后世那些所谓的贵族小学也没差多少。

而现在RMB的购买力还是挺抗造的,按照其他的物价作参考,起码是后世的十几倍,实在是太贵了。就一般的工人的工资,不吃不喝要攒上好几年才够小家伙一年的学费。

安宁的这个想法当然没敢在父母面前表露出来,这几年安卿和安宁都在一直试图扭转彼此的消费观念,但好像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在安宁看来,衣服、鞋子只要穿着舒服就行,不用去刻意追求款式和牌子。而安卿的想法是自家又不是没有能力穿更好的,干嘛要穿那些便宜普通的呢。她觉得过日子就得要有仪式感,要精致、优雅。

当然以前安宁也是这么想的,生活过的贼小资。但现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劳动改造,她已经活得很糙了。完全就是穿的了华服,也穿的了麻衣那种。

不讲究穿,吃的方面作为一个吃货,她还是比较挑剔的。但她这种挑剔和安卿又完全不一样。

安卿是那种非常精致,喜欢优雅的坐在餐桌旁,听着音乐、拿着刀叉吃着西餐,喝着红酒。

安宁就属于红烧肉、烤鸭、烧鸡等等无肉不欢,就是做一大桌子菜,可劲儿造的那种。

顾昱和安卿觉得孩子下乡的时候还小,在乡下那么多年,养的那种小家子气的性子好像就掰不过来了。没办法,他们也只能放弃。但顾瑾瑜这孩子,绝对不能让他跟安宁一样长歪。

安宁亏得不知道父母的想法,知道了肯定郁闷死,她这么一个努力、勤劳、勤俭持家的好孩子,在父母心里竟然是长歪了,这上哪说理去?

所以这其实也是出身和从小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所导致的生活、消费观念不一样。但好在安宁是亲闺女,顾昱和安卿只会更心疼她那几年在乡下吃得苦太多,导致了这种小市民的想法。要是换了儿媳妇,呵呵......

不过人家国际学校收费贵确实有贵的原因,顾瑾瑜自打上了小学,礼仪方面那绝对是满分。小小年纪出去就很绅士,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顾昱和安卿也是非常讲究的人,他们一家四口出去,反倒是大而化之的安宁显得有些另类。也不是说她粗鲁,而是她是属于比较鲜活那种。

而且一般她都是穿比较方便的休闲装,就算是正式场合,她也是穿小西装,很少穿那种特别淑女的裙子礼服啥的。

安卿给她买了很多淑女裙,但都被她束之高阁的。她每天上课在校园里跑来跑去,还是平底鞋和休闲装穿着更方便。

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穿非常简单的白衬衫配牛仔裤和回力鞋,普普通通,很符合她学生的身份。关键是方便,头发随便绑个马尾辫,妆都不用画,就能走起。

你要是穿淑女裙,要化妆、要梳头发、要搭配高跟鞋。对于时间紧任务重的安宁来说,实在有点儿太麻烦了。

大四下学期就是实习期了,李教授在北医坐诊,安宁就直接跟着她去了北医。刚开始就是充当他的小助理,现在的人感冒咳嗽更多的可能喜欢去看西医,因为那个效果来的更快,而且更便宜。

来找李教授的大多都是那种慢性病,而且都是那种非常严重的,西医要么没什么好法子,要么就是需要手术切除,但负担不起费用的,就想来寻求保守治疗。

而李教授通常采取的是中药加金针治疗方案,自打安宁给他做助手开始,施针这事儿就彻底交给安宁了。

安宁的金针渡穴术是跟他学的,但经过学习系统的改良之后,看上去手法跟他差不多,但效果却是更好。

安宁在模拟教室了练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头一回给病人施针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紧张。但针真的扎到病人身上之后,她一直紧张不安的心反倒是放下来了。

就这样熟能生巧,她的九转金针术越练越纯熟。原本对她抱着怀疑态度的病人渐渐的就指名要找她扎针。

等到毕业后,李教授建议她读研究生,而且是出国读,主修西医心胸外科。因为在这方面,国内还是个短板。安宁对此也没有意见,她现在中医基础已经全部学完了,缺的就是大量的病例练习。

而学习系统这个时候出现了西医方面的知识,原来她以为自己选的是中医方向,就不用学西医了。但学习系统给出的答案是还是要学。

她回家把李教授的提议跟顾昱和安卿一说,他们俩立刻就拍板,那就出国。全家都出去,他们早就想出国跟亲人团聚了。

至于顾瑾瑜,他的外语现在听说读写都完全没有问题,转到国外继续上小学就是了。

现在办出国手续其实还是挺困难的,但顾昱有自己的门路。安宁所要做的就是考托福,然后申请国外的大学。李教授给的推荐是米国的几个医学院,但顾昱和安宁却更希望安宁能去他们的母校康桥。

安宁觉得去哪里无所谓,于是就选了康桥。顾昱特别高兴,辗转联系上了他几个留校当教授的学长。

于是等安宁托福成绩出来后,发过去的申请很快就被批下来了。安宁一家四口,带着简单的行礼,踏上了前往康桥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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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晚了,罚我双更好不O(∩_∩)O起晚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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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真的是一所非常有魅力的大学,难怪顾昱和安卿几十年后还对曾经的母校念念不忘,并为能成为康桥的学生感到骄傲。

安宁在这里主修临床医学。通过顾昱学长的介绍,她在通过考试之后,跟随康桥医学院最知名的梅利森教授主攻心胸外科。

安宁体能好,练了这么多年的锻体术,她无论是手指灵活度还是身体协调度都非常适合做外科医生。如果说刚开始学习理论知识时,梅利森教授是因为她的刻苦、努力,非常满意。

那么等到实际操作时,她拿起手术刀快狠准稳的那股麻利劲儿,让梅利森教授觉得特别的惊艳。他经常跟人夸,安宁是他带过的学生里,最有天赋、最优秀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安宁从研二开始就跟着梅利森教授开始上各种手术,刚开始是打下手。后来她考取了医师资格证之后,梅利森教授就有意识的开始锻炼她,多数都是他掌控全局,让安宁动手来做。

等到安宁研究生毕业时,她已经成了康桥医学部最优秀的学生。梅利森教授极力挽留,希望她留在英国。

顾昱和安卿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很悠闲,他们俩在康桥镇买了一栋小别墅。他们的亲人、朋友和同学大多都在英国。所以他们已经不准备再回国内了。

但安宁想回去,她学了这么多,可不是打算为国际友人服务的。虽然说医学无国界,但她还是更希望回到国内。用自己学的知识去帮助更多的华国人去解决病痛。

当然就跟她尊重父母的选择一样,顾昱和安卿也尊重她的想法。但就顾瑾瑜的去留问题,产生了分歧,安宁是希望顾瑾瑜跟着一起回国,回去读初中。

而顾昱和安卿的想法是,瑾瑜在国外读初中、高中然后读大学才是最合适的。安宁在询问了顾瑾瑜的想法后,自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顾瑾瑜想留在国外,他这些年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西式教育,对按部就班的读书反倒没多少兴趣了。安宁听了他的话,也没觉得不能接受。

相反她还松了一口气,她的任务进度条已经快走到尽头了,这证明原主对她的选择还是很支持的。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去用自己的医术回馈社会,让更多的人记住顾安宁这个名字。

而顾瑾瑜从小跟着外公外婆一起长大,跟他们的感情比对自己浓厚,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安宁最后是要离开的,而且从任务进度来看,她可能留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有顾瑾瑜这个外孙承欢膝下,也能慰藉顾昱和安卿失去女儿的痛苦。这让安宁也能走的更安心一点儿。要不然她还真不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昱和安卿跟安宁约法三章,回去后要留在北医,不准去其他城市。他们是怕安宁跑到乡下去,因为之前安宁曾说,其实她更想去那些偏远的城市,那里的医疗水平才是更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他们真是怕安宁想一出是一出,好在安宁也只是说说,也没有说一定要自己去。

第二就是每天都要打电话,每个月要回英国看他们一次,每年都要陪着他们在英国住两个月。

这个安宁也同意,他们就是不要求,她也会打电话和飞去看他们,当然频率可能没有他们要求的这么高。

第三点安宁还真是有点儿麻爪,这个她就没法做到了。这几年她爸妈点亮了一个新技能,那就是催婚,各种花式催。

这也是安宁想逃回国内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实在是被催的没法子了。最最令人可怕的是,他们不但各种方式催,还经常给她安排相亲。

几乎每周安宁都会被逼着穿上礼服,陪着他们去参加各种聚会。而这种聚会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相亲宴,去的家长跟她爸妈一样,都带着自家单身狗。

她爸妈有时候开明的让安宁都有点儿受惊若宠,只要她看上了,不用顾虑什么国籍问题。其实那话外意思就是说,甭管你想嫁哪国人,都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愿意嫁出去。

而对于安宁一来是没那个心思,她也待不了几年了,干嘛还要去招惹人家。

二来她真的是get不到外国友人的帅。哪怕经常听朋友或是同学说起,某某某好帅啊,他们家怎么怎么样的,她看了却觉得辣眼睛。

那些国际友人一般胸毛、腿毛都长的跟大猩猩似的,咋看咋不舒服。而且外国友人小时候轮廓深,看着特别精致可爱。可自打成年了之后,他们就长的特别的着急。就那种一年不见,就能老四五岁的感觉。

明明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长的就跟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似的。那些个被人介绍来跟安宁相亲的小伙子们,跟安宁站一块,比顾昱还嫌老呢,就安宁这种重度颜控,怎么可能看的对眼啊?

在她看来,还是黄皮肤的华国男人最帅。她其实也不是排斥谈恋爱这事儿,而是没有遇到让她一见就心动的对象。再说了,整天忙的要命,哪有闲心去谈恋爱啊。

对于再婚她就更谨慎了,现在可不是后世。小两口结婚后大多搬出去住,公公婆婆也大多都开明。甚至有很多婆婆都是看着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

八十年代的华国,还普遍存在重男轻女的想法。要是遇到了好的婆婆倒也罢了,就怕遇到那胡搅蛮缠不讲理的,那就要命了。

结婚之后肯定还得要孩子......安宁觉得自己就不能想,越想越觉得再婚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明明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干嘛还得去自找麻烦呢?为了躲避父母不断地催婚,她就只能脚底抹油溜了。

还别说,回国之后她的日子过得那是特别逍遥。康桥硕士优秀毕业生的的身份,京市所有的医院的大门几乎都是向她敞开的。因为恩师李教授的原因,她毫不犹豫的去了北医。

这回她不是以实习生或助理的身份进的北医,而是以心胸外科主治医生的身份,拥有了自己的诊室。

进医院没几天,她就接手了一个非常棘手的病人。这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但失败了。这次是他唯一仅剩的机会了。

家属本来倾向于送国外手术,但现在国外就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知名的专家你也约不上。

他们家属曾经约过梅利森教授,梅利森教授给回绝了,因为半年内,他的手术已经约满了,他推荐了自己的学生安宁。

家属其实也是没法子,孩子的病已经没法再拖了,而在其他医院,手术成功的几率不足一成,他们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找到了安宁。

但其实当看到安宁时,说实话他们真的就已经绝望了。因为安宁实在是太年轻了,谁让她面嫩呢,看上去就像二十岁左右刚走出象牙塔的实习生。

但是当安宁看完了孩子的各项检查,又给孩子诊了脉之后,说出的话让他们燃起了希望。安宁告诉他们这个手术她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成功的希望还是很高的。

而且后期可以通过中药和金针调理,让孩子的身体恢复到正常水平。但你要说完全康复,也不太现实,剧烈运动是不能做的。

眼看着孩子已经没啥希望了,突然安宁这边给了这样的说法,家长毫不犹豫的就说,那这手术我们做了。

做好手术前各项检查、准备之后,安宁确定了孩子的手术时间。这样的手术她在英国时已经做了好多起了,虽然整个手术过程特别漫长,但安宁强大的体能,让她完全游刃而余。

而且她考虑到孩子的情况,没有用麻醉剂,而是直接上的金针。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她通过控制金针,既减缓了孩子的血液流动,又能保证孩子是绝对安全的。

让旁观的心胸外科及其他科室的医生们大开眼界,而她快狠稳准,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精准十足的手术动作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膜拜。这家伙真是妖孽啊!

十个小时的手术下来,旁观的医生光站着就累的不行了。而安宁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手照样稳得一批。等到缝合的时候,她手指翻飞跟绣花似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家属在外面越等心里越没底,尤其是孩子的爸爸妈妈,最后都快瘫在手术室外面了。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的时候,他们俩浑身都在发抖,既盼着医生出来,又害怕医生说失败了。

当有医生出来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等下病人会被推到加护病房时,孩子的妈妈直接就晕了过去。孩子爸爸搂着他爱人,眼泪刷刷的流,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这个孩子恢复的特别好,安宁的金针是特制的,她这些年练锻体术,能通过控制金针,把灵气渡给病人。哪怕只是少少的一丝,对那孩子的心脏都有修复的作用。

等他出院的时候,他父母带着孩子带着厚重的礼物来看安宁,被安宁给拒绝了。安宁给他开了调养身体的药丸,叮嘱家长孩子后期调养的主意事项。

那对父母对安宁的嘱咐,那是奉若圣旨,听得特别认真,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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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安宁刚打开房门,她家院子里被人从外面扔进来一堆礼物。不用想,肯定是这孩子的父母干的。

安宁没办法,给他打电话人不接。只能把东西收到了储藏室。好在都是吃的用的,也没啥真金白银的,收了也不犯啥忌讳。

但她真的吃不了也用不了,就找了个孤儿院。这些年,她仓库里堆积了大量的粮食和水果。她就捡着那些当季的水果装了几箱,大米和面粉都整个十几袋。和这些东西一起送了过去。

安宁在北医算是一战成名,一时之间她的手术预约爆满。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只能有筛选的去做,比如那些危重病人的手术她都是无条件的接受。

但那些普通的病人,其他医生完全没问题的手术,她一般是不接的。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助理,而且是两个人,就完全帮她安排这方面的事情。

院方下了死命令,要这两个助理,一定要完全听从安宁的吩咐,绝对不能徇私。就安宁这样的人才,其他医院可都虎视眈眈着呢,他们医院不管是花多大的代价也得把人给留住。

因为安宁的手术实在是太多,有时候遇到突发重疾的病人,安宁经常半夜也得往医院赶。她推了医院要她配司机的想法,转而让顾昱帮着她买了一辆小甲壳虫,挂在医院名下。

她自己会开车,要司机干嘛?再说了,半夜急着往医院赶,难道她要等着司机来接?

她家里安装了电话,为了联系她方便,医院除了配的有寻呼机还有大哥大,但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安宁拿着真是觉得太蠢了。

她保持着每天一次往英国打电话,十天半月都要趁着没有排手术,飞一趟康桥,主要是不放心父母和瑾瑜。

顾瑾瑜这孩子是个特别孝顺的孩子,他看安宁这么忙,一个月要当好几回空中飞人,就提出要回国读书。安宁没同意,顾瑾瑜在英国的学习已经步入佳境,回来反倒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适应。

为了安抚这孩子,安宁调整了自己的坐诊方式,她开始控制接收病号的数量,而且非疑难杂症不接,除了危重病号她很少接诊。

北医也没意见,他们医院有能力的医生多得是,只不过国人就是这样,看病总想找个更厉害一些的医生。

安宁这样调整了之后,她明显就没有那么忙了。她的手术都是提前一个月预约,每个月做手术的时间就那么几天。剩下的时间她一般都会待在康桥陪孩子、陪父母。

顾昱和安卿是最高兴的,随着他们年纪越大,越希望孩子能陪在自己身边。尤其是他们就安宁这一个闺女,说不想那是假的。

别看他们对外孙好像是更亲,但要说真心话,在安宁面前,其实顾瑾瑜还是得靠边站。

顾瑾瑜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初中和高中都跳了一级。大学考的是康桥大学化学与生物工程学院,五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提前修完学分,拿到化学生物工程跟商学两个硕士双学位。

说来也奇怪,安宁本以为自己这次任务能早早就结束,可任务进度条就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停住了。

直到顾瑾瑜毕业后,在顾家和安家这两大海外财团的支持下,创办了自己的研究所,安宁给他提供了不少已经失传的药方。

等到顾氏药业集团正式成立的时候,安宁的任务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尽头。

千禧年到来的时刻,就在人们都沉浸在世纪新年的喜悦当中时,央妈台在当天的新闻中播报了这样一条消息。

京市时间上午9点,从京市起飞,直飞伦敦的飞机因故障迫降XX机场,据悉机上受伤人员有XXX,XXX......其中北医心胸外科权威教授顾安宁女士因伤势过重......

这些年安宁手术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经她的手,不知道救回来多少病人。甚至有很多是在别的医院,甚至是国外知名医院被判死刑的危重病人。

她被北医乃至整个京市医学界成为活死人、肉白骨顾神医,她的同事、朋友和病人都知道,她的父母和孩子都定居在康桥。国外无数医院不知道多少回向她抛橄榄枝,但顾医生始终动过离开北医的念头。

这十多年来,她始终保持一个月飞三到五次伦敦。没想到一次飞机故障,唯一的死亡名单上,竟然是她的名字。

安宁的送别仪式是在京市办的,顾昱和安卿哭的昏死过去好几回。若不是惦记着外孙顾瑾瑜,他们夫妻俩恨不能随女儿一起去了。

顾昱和安卿不肯把女儿葬在国内,他们带着安宁的骨灰回了康桥,终其一生再也没有回过京市这个伤心之地。

一个月后顾瑾瑜的顾氏集团,正式改名为念宁集团。他们集团推出的第一款药剂——肝清口服液,上市后震惊整个世界。乙肝问题一直都是困扰各个国家的难题。

尤其是华国,某些省份因为卖血或是针头消毒不够彻底的原因,导致很多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感染了乙肝病毒。

然后通过母婴传播,在乙肝疫苗出来之前,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因为母亲携带乙肝病毒,而得了乙肝。

因为经济原因,很多人都没有接受规范的治疗。由于体内病毒在不断复制,跟免疫系统打架,导致肝细胞受损。尤其是男性,因为吸烟喝酒的缘故,三十到四十岁之后,很多人出现了肝硬化、肝腹水等等症状。

而乙肝通常被称为富贵病,是因为治疗控制它的药品大多都依靠进口,价格十分昂贵。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起,而且一旦服药,终身都不能停止。

顾氏集团的这款肝清口服液却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它服用后清除杀死肝细胞的同时,还能滋养被损伤的肝脏。

经过临床验证,它迅速风靡全球,成为乙肝患者的救星。顾氏集团因此一跃成为医药界新星。

就在全世界都虎视眈眈,想拿到顾氏集团的肝清口服液时,顾瑾瑜宣布在华国建药厂,优先以最低的价格把药提供给华国的乙肝病人。

在肝清口服液正式在华国各大医院上线的那一天,面对华国和全世界的媒体,顾氏集团董事长顾瑾瑜说了这样一番话:“我母亲顾安宁女士曾说过,无论你走到哪里,永远都不能忘了,自己是华国人。

她在成为医生的那一天曾庄严宣誓,必将以医圣为楷模,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这八个字为自己毕生的追求。我顾瑾瑜将继承母亲的遗愿,立志做华国老百姓都能吃得起的平价药,将老祖宗留下的中医发扬光大。

我们公司的肝清口服液,脱胎于医圣留下的中药配方,萃取中药之精华。经临床验证,副作用很小。此药将作为处方药,患者可在国家指定公立医院,凭身份证明,经医生确诊后购买。

我在此承诺,拿出此药在华国的盈利收益的百分之五十,全球收益的百分之十,以我母亲顾安宁女士的名义,成立念宁慈善基金,用来救助失学儿童、重大疾病看不起病的患者。

念宁慈善基金将每年向京市及附近的孤儿院和养老院各捐赠RMB一百万元。在这里也希望社会各界人士共同监督。”

顾瑾瑜这话一出,可谓是震惊了全国乃至全世界。肝清口服液的销量那真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而这笔收益将会是一笔特别庞大的巨款,就这样被顾瑾瑜拿来以母亲的名义做慈善了。

顾瑾瑜从小就经常听安宁感叹当年在东山屯的事情,他曾数次去东山屯,他小时候和安宁住的那栋石头房子还在呢,顾瑾瑜直接把那栋房子给买了下来。

顾氏集团后来又陆陆续续推出了几款药,无一不是重症患者的福音。而顾瑾瑜也因此频频登上华国富豪榜和全球富豪榜,

抛妻弃子的郝勋,后来厚着脸皮找了来。想跟顾瑾瑜攀关系,重续父子缘。被顾昱这种政客养大的顾瑾瑜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外公外婆和去世的顾安宁,至于郝勋......

郝勋这个卑鄙无耻的贱男人,仗着安宁已经去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安宁,在他的叙述里离婚后是顾安宁执意不让他见顾瑾瑜......

顾瑾瑜云淡风轻的听完他的谎言,笑了笑说道:“您实在是不该来的,您要是不来,我还想不起来您这号人物。您来了,我就想起来东山屯那些奶奶们说的一些事儿。您说我是好好孝敬您呢?还是好好孝敬您呢?

行嘞,您回去吧,我知道了,您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给您养老送终那是天经地义......我很快就会给您安排的。”

郝勋还以为顾瑾瑜是答应认他了,高兴的屁颠屁颠就走了。他家老小该结婚了,等回头让顾瑾瑜这小子给他买栋大别墅......

还没等郝勋高兴两天,律师带着人去了郝家。在说明来意,并给郝勋的两个儿子郝建、郝运一人十万块钱之后。

他们俩就拱手让律师把郝勋给带走了,自此后郝勋就在某个私人疗养院过上了养猪的日子。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幸福”的不得了。

因为日子过的“太幸福”了,郝勋跟吹气球似的迅速发福了。来看过他几回的唐佳和两个儿子渐渐也不来了,尤其是唐佳,看见他胖的跟个猪似的就恶心作呕。

这人啊一胖了身体就容易出毛病,郝勋也不例外,他光吃睡不锻炼,很快那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就找上了他。

半年后他“不幸”中风了,从此后就只能躺在床上,他那么肥,动一下都费劲儿。尽管顾瑾瑜给他雇了好几个护工,但他那么一大坨躺在床上,很快就得了褥疮。再后来就因为各种并发症......

熟悉郝勋的人都说,这家伙一辈子都没出息,跟富豪儿子相认了之后,胡吃海喝,肥成了一头猪,结果把自己搞的一身病。真是有福不会享。

而顾瑾瑜最后倒是成了孝子的最佳代表,因为他在郝勋去世之后,对两个异母哥哥经常帮扶。郝建和郝运逢人就夸他们这个异母哥哥顾瑾瑜有多好、多好。

顾瑾瑜在解决了郝勋之后,回了一趟康桥,在安宁的墓前静静地待了很久。

后来顾瑾瑜娶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给他相看的姑娘,夫妻俩感情一直很好。顾昱和安卿在外孙的抚慰下,也渐渐走出了那段伤心的记忆。

得益于前些年安宁一直用灵泉水帮他们调养身体,临走时还用前些年得来的人参和紫灵芝给他们做了养颜益寿丸。

顾昱和安卿极为高寿,直到顾瑾瑜的孙子出世,夫妻俩双双无疾而终,享年一百零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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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自己的爪子真是醉了,我竟然设定成明年了O(∩_∩)O哈哈~也亏得来评论时看了一眼感谢在2020-05-04 18:15:14~2020-05-05 14:2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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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回到空间,抱着七七见到了原主。原主对结局很满意,感激的给安宁鞠了个躬,再三道谢后慢慢化成光点儿消失了。

安宁叹了口气,无论怎样的告别方式最后都免不了会伤感。七七蹭蹭她的脸:“宁宁,别伤心了,你已经尽力了呀,他们比原本的结局好太多呢!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回咱们得到的功德值和积分超多哦。”

说完示意安宁看面板领取奖励,安宁打开面板,点击领取键,积分和功德值都是六百,系统给出的奖励是积分四百,功德值二百。

安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么多?这也太多了吧?这次任务明明并没有多难啊?”

七七高兴的跳了跳:“因为委托人的功德值高哦,顾家和安家都是积善之家,尤其是在那个年代的时候,他们在国外不断地寻求物资支援跟脚盆鸡家的那场战争,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呢!

而且你本身的功德值也高啊,还有瑾瑜崽崽,以你的名义做了半辈子慈善。就连他去世之后,顾氏集团仍然每年拿出大笔资金做慈善。其实我觉得主系统太抠了,给咱的有点少了都。”

刚说完,七七就被仿佛被电击似的,浑身发抖。突然就变成了一颗小黑炭。安宁赶紧抱起他,担心的问:“七七,你咋啦?”

七七哇的一声就哭了:“被主系统给电击了,它明明就很那啥,还不让统说.......哇哇哇......欺负统......”

安宁赶紧拍着哄他:“七七乖,咱不哭了哈,都是主系统不好,咱七七这么可爱怎么下得去那么狠的手。七七,咱这次得到这么多积分,你又能升级了呢,来来来,别哭了。”

这回积分实在是有点多,加上以前剩的还有好多。安宁为了哄好七七,让他连升两级,鹅鹅农场也升了一级,现在已经是五级了。

安宁抽取了记忆,歇了两天又进了任务里,接收完记忆后忍不住想来一句国骂。她能撂挑子走人不?

头一回见这么恶心的家庭,以前委托人都是父母,管教的都是子女,这回她成了上有老娘、下有弟弟妹妹的长姐。说起来这位委托人沈安宁啊,真是比那小白菜还苦呢。

首先来说说沈安宁所处的年代,“十里洋场一朝梦,百年风情永世传”,那个30年代的乱世上海滩。

光这个背景安宁就想捶墙,这TMD是人待地儿吗?还拖着一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吸血鬼!安宁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她把七七喊出来:“七啊,咱剩的积分和功德值够不够赔人家?够的话,赔了让她麻溜的去找其他人吧!你姐我这回可能真的不咋行!”

七七查了查摇摇头:“功德勉勉强强够,积分不够。姐,咱要不克服克服?”安宁挠头:“咋克服啊?那可是群魔乱舞的上海滩,更别提她还一拖三,带着三个吸血鬼呢!”

七七翻了翻原主的要求,笑了:“姐啊,其实很简单,咱这回不求多优秀,及格不就行了吗?原主要求其实也不高,也没让你跟那群吸血鬼相亲相爱,不让她们饿死就行了。”

“至于让她们体验一下生活的不容易,那还不简单?这你强项啊!姐,虐他们,使劲儿往死里虐,咳咳,当然,尽量别把他们给玩儿死了!”

安宁指了指其中一项:“那这个呢?成为大上海的头牌?不嫁给王彦军,救王亚桥。王亚桥谁啊?没听说过。救人嘛倒也不难,关键是,下面这是啥玩意?头牌啊?我去,舞女这职业咱没干过,没经验啊!”

七七劝她:“就当游戏人间了,就您这容貌、身段,往那一站,活脱脱就是妖精啊。保管那些臭男人个个把钱捧你面前,哭着喊着求着你收呢!”

安宁呵呵两声:“真谢谢你这么高看我,合着老姐我以后每天就得靠卖笑生活了?每天唱着那什么,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走就是一年多......,不对、不对,那个、那个,舞女泪是怎么唱来着?

七七很尽职尽责的给把歌词给调出来了,安宁尖着嗓子哀怨的唱了两句:“......伴舞摇呀摇,搂搂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

唱完她自己乐了:“我的天呐,这日子咋过啊,想想就不寒而栗,七七,这尺度是不是有点儿大哦?主系统这是搞什么?舞女都整出来了,下回说不定就是□□了......”

七七蹭了蹭她的脸:“没事,姐,咱卖艺不卖身。那什么,上海滩是危险了点儿哈,我现在就花积分给你买个神枪手的技能,你把大力丸吃了,锻体术练起来。还有你的金针术不但能救人,还能杀人呢!”

安宁翻翻白眼:“那我还不如当个黑帮老大呢,比起陪舞赔笑,我宁愿当个黑帮老大或者是杀手。”

七七语塞:“姐,你以前不是说过蛮喜欢旗袍的嘛,这回可以天天穿,保证每天都不重样的那种。”

不管心里是多么不情愿,但“爱岗敬业”的安宁,还是硬着头皮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捋顺之后,又忍不住骂了几句。

沈安宁,出生于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父亲沈璐生出生在中医世家,却更喜欢西医,留洋回国后在一家传教士开办的医科大学教解剖学。

母亲何氏是那种非常柔弱的菟丝花一样女人,嫁给沈璐生之后就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

沈家三个孩子,长女沈安宁今年十八岁,从小跟着乡下的祖父祖母长大,别人认字读是三字经百家姓,这娃是本草纲目。

12岁祖父祖母去世后,被父母接到海市读女中。上个月考上玛利亚女子医学院。沈家次女沈安华,十五岁,在女中读高一。老三沈安青,十三岁,国中二年级。

半个月前,沈璐生回来的路上遇到帮派械斗。被流弹波及的他,虽然被及时被送到医院,但最终钱没少花,命到底也没有保住。

何氏半辈子都待在家里,从来就没有出去工作过。沈璐生的工资不低,沈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花钱大手大脚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去过节俭日子。

沈家自从二老去世后,就没落了。现在又没有了沈璐生这个顶梁柱,可以说沈家的天都塌了。

已经过惯了小资生活的何氏根本就不愿意屈尊降贵做女工,又爱面子不想把现在租的大房子给换成小房子。在邻居红姐的怂恿下,把长女沈安宁送去做了舞女。

好在红姐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给介绍的这个舞厅算是上海滩比较靠谱的百乐门。

沈安宁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青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大学门,被母亲送到了鱼龙混杂的舞厅。她根本就接受不了,但是面对母亲朦胧的泪眼,兄妹哭哭啼啼的恳求。

这个从小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渴望母爱,善良又孝顺的好姑娘最终还是妥协了,于是沈家靠着沈安宁在舞厅卖唱、卖笑的钱,继续过着以前小资的日子。

令人讽刺的是,送沈安宁去舞厅当舞女的是何氏,求着沈安宁卖笑挣钱养家的是她的弟弟妹妹。但他们花着沈安宁挣来的血汗钱,却毫不掩饰的鄙视着沈安宁,嫌她脏、嫌她丢人,败坏沈家书香世家的清誉。

沈安华和沈安青过着大少爷、大小姐的日子,在外面却羞于让别人知道他们有一个当舞女的姐姐。何氏更是嫌沈安宁污了沈家的名声,在外面从来不提这个女儿。

沈安华大学毕业后嫁给了自己的初恋,成了名流人家的少奶奶。沈安青考上军校,后来成为政府高官。何氏嫌沈安宁丢人,逼着沈安宁嫁给了一个爱慕她的黑帮老大王亚桥的跟班打手王彦军。

虽然后半生王彦军对沈安宁也挺好,上海沦陷后带她去了港城,但沈安宁终究还是意难平。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她是为了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却成了家人嘴里的自甘堕落、自甘下贱的脏女人。

她死后倾尽所有跟主系统做了交易,希望任务者能帮她重活一回,她要看看,没有了她的甘于奉献,沈安华和沈安青拿什么去过少爷小姐的生活,拿什么去上大学,凭什么娶入豪门,娶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还有何氏,装的一副慈母相。其实最自私的就是她,原主希望安宁撕开她的真实嘴脸。他们不是嫌弃沈安宁是舞女,不敢让别人知道吗?

她沈安宁还就偏要成为上海滩最红的头牌,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自己自甘堕落做舞女,是被母亲逼着去的。

至于要求救王亚桥是因为王彦军曾说过他的一些事情,还说如果他没有被戴笠给杀了,那么以他的能力,不知道会有多少汉奸和特务死在他手里。沈安宁想把他救了,让他能继续为民除害。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安宁才知道这个王亚桥在上海滩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亨级人物,斧头帮的灵魂人物,控制着“上海劳工总会”10多万会员。他活着的时候,就连上海滩那三位大亨都得绕着他走。

安宁来的不算晚,她现在刚到百乐门,其实安宁先入为主对舞女这个职业有些误解,其实上海滩有好多名媛都曾经在百乐门登台演出。

舞厅在整个上海滩算是比较正派的那种,只要你坚持卖艺不卖身,不会有人强迫你。

加上百乐门现在由赫赫有名的青帮代为经营,这里又是租界,没有几个人敢在这地界儿闹事。倒是让安宁松了口气,卖艺她还勉强能够接受。要卖身那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回去,宰了家里那三只王八蛋。

百乐门的舞女也不是好当的,琴棋书画样样都得精通,吃喝玩乐啥啥都得会。安宁自打来了就非暴力不合作,被茉莉姐派人给关在了房间里,不给吃也不给喝。

安宁趁着没人,吃了一颗大力丸,然后开始练锻体术。一口气练了十来遍,趴在地上咬牙忍过那股酸麻劲儿,闻了闻身上的刺鼻的气味,安宁让七七把智能机器人放出来,自己进了农场洗了个热水澡,把衣服也给洗了,然后在加工坊给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换好衣服出了农场没一会儿,百乐门的领班茉莉姐扭着水蛇腰,打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安宁板着脸问道:“老娘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们百乐门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向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安宁抬头看了她一眼:“姐,让我干可以,咱们得先来个君子约定,否则你打死我,我也不干。”

茉莉姐被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给逗乐了:“嘿,你个小兔崽子,还威胁起老娘来了,行,我就听听你什么君子约定?先说好,我可没同意,我就先听听。”

安宁掰着手指头非常正经的跟她说:“第一,我卖艺不卖身,你得保证没有人敢都动我......”

茉莉姐撇撇嘴:“就你这干煸的跟柴火棍似的,卖身也得有人要啊!”

安宁瞪了她一眼:“第二,我的工资除了我谁也不能领,尤其是我家那群吸血鬼。”

茉莉姐翻翻白眼:“知道啦!都交给你行了吧?我亲自去给财务说。可以了吧?死丫头,总算没傻到家。”

安宁摸摸鼻子:“第三.....我还没想到呢,姐,等我想起来了咱再说哈!”

茉莉姐哼了一声:“谁是你姐?现在知道跟老娘攀关系,晚了!早干嘛去了?”

安宁赶紧自来熟的拉着她:“别啊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黄毛丫头计较呗。姐,我没地儿住,您看......”

茉莉姐戳了戳她的脑袋:“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你,行嘞,楼上我斜对面还有个小套房,你就住那吧!谁让老娘心软,看你可怜呢!”

安宁拉着她傻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茉莉姐是个嘴硬心软的,而且根据原身的记忆来看,她可是那位杜先生的红颜知己,如今整个百乐门都是她在管,安宁决定先把这个大粗腿给牢牢抱住。

茉莉姐摸了摸安宁的脑袋,心里不由得一软,看见安宁,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希望这孩子不要被百乐门的花花世界给迷惑了,在这里你必须牢牢守住本心,才能不被这表面的繁华晃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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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地图啦!!撒花??今天有随机红包掉落哈!!很肥的一章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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