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妖妖的风花雪月 涂涂的一千零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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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出演主角:涂涂</small>

<small>性格特征:温柔,善良。</small>

<small>青春至理名言:一千零一个愿望太多了,我只要实现一个就够了。</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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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排平房一直走过去,再拐个弯,到另一排平房,正数过去的第三间屋,有红色门窗的那个,就应该是季风的家。

涂涂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敲门。

开门的果然是季风的妈妈,她很白净,看上去也很年轻,很温柔地问涂涂说:“你是找人吗?”

“阿姨你好,”涂涂礼貌地她打招呼,“我是季风的同桌涂涂,听说他病了,我来看看他。”

“哦,快请进快请进!”季风妈妈微笑着请涂涂进屋。涂涂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左顾右盼,发现季风家的屋顶很矮,屋子里有些黑,家俱看上去都非常的陈旧和简单。而季风就躺在迎面的那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看样子,他睡着了。

“哦。”涂涂好像觉得更心安一些,呼出一口气说,“他睡着了。”

“是,刚刚睡着。”季风妈妈埋怨说,“这孩子就是不肯吃药,不然可以好得快些。”

“是这样的。”涂涂说,“阿姨你别着急,我们班同学都是这样的,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吃药。”

“什么叫最后关头?”季风妈妈奇怪地问。

“就是要死喽。”涂涂的话没遮没拦地蹦出来,这才用手捂住了嘴巴,朝季风妈妈伸伸舌头,这要是在家啊,妈妈非把她的耳朵拉成兔耳朵不可。

不吉利,不吉利,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季风妈妈只是温和地笑笑,然后招呼她坐下,还去给她泡茶。涂涂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报纸上说她有病,不过她看不出来她哪里有病。只是觉得她穿得很朴素,说话轻言轻语的,和自己的妈妈还有很多同学的妈妈都不太一样。

不好意思让她忙碌,涂涂赶紧说,“不用喝茶,我真渴了,还是白开水解渴。”

但季风的妈妈还是泡了茶来,她问涂涂:“我们季风很少请同学来家里玩,他在班上是不是有些不合群?”

涂涂笑笑:“有一点点啦!不过季风的成绩真的很好的哦。”

“你是班干部吗?”季风妈妈又说,“你成绩一定也挺好吧。”

“不是啊,不是啊!”涂涂拼命喝水拼命摆手说,“我的成绩很烂很烂的跟你们季风没法比啊,他全年级第三呢,我离他十万八千里!”

季风妈妈有些宽慰地笑了笑。

说完了这些,两个人坐着,就没有什么话了。

涂涂觉得空气有些紧张,于是自我介绍说:“阿姨我叫涂佳,不过我们班上的人都叫我涂涂,我们班女生的名字都挺好笑,比如猫猫啦豆豆啦妖妖啦,全是两个字的哦。”

“真好玩。”季风妈妈说。

说完这些,又没话了。

她的话真的不多,跟季风一模一样,看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点也不像涂涂的妈妈,涂涂最不喜欢的就是妈妈的这一点,要是有同学到她家去了,她妈非把人家问个底朝天不可,害得她都不敢带任何人到家里做客。又坐了一会儿,涂涂看季风没有要醒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这才想起来的正题,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贺卡来给季风妈妈说:“等季风醒了,请把这个给他,祝他早日康复,早点回学校上课。”

“谢谢你啊。”季风妈妈收下了。不过她看了涂涂一眼,眼光里有一些疑惑。

涂涂当然明白,女生送男生贺卡,总是让人想入非非的说。

避过那眼光跟季风妈妈说再见,涂涂出了门便走得飞快,生怕有人会从后面追上来。那张贺卡是用信封装着的,不过没有粘上,其实她不怕季风的妈妈看,其实是希望她快点看的,因为裏面夹着的除了贺卡,还有一百元钱。这是早上向爸爸要的,爸爸都没问她用来做什么就爽爽快快地掏了皮夹子,于是涂涂就后悔自己没有要两百,要是要两百,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给的,对于爸爸来说,钱实在是不算什么。

但涂涂知道,钱对季风还有他的妈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特别是季风现在生病了,看病更是要钱的,而且一定要不少的钱。

她实在没有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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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是上了初中才和季风做同桌的,不过在这之前,她就在报纸上认识了季风。她还记得那篇报道的名称是:寒舍里走出金状元。大意是说季风从小没有了爸爸,妈妈又得了病在家不能出去工作,念小学的时候他就常常舍不得吃午饭,也舍不得花钱坐公车,每天上学放学都要在路上跑一个多小时,一面跑一面背英语单词,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境贫寒的少年,以双百分的成绩考进了最好的重点中学。他的勤奋好学感动了某企业的老总,所以慷慨解囊助他上学等等。

那个某企业的老总,不是别人,就是涂涂的爸爸。

当时是爸爸把那张报纸带回家的。他跟涂涂说:“你要好好跟人家学习,你就是太娇生惯养了!”

“我们涂涂哪里不好啊?”妈妈说:“我觉得她一点也不比别的孩子差!”

“眼光短浅。”爸爸批评妈妈,“不给她压力她永远也不会成功的。”

“要成功做什么,女孩子乖乖巧巧的就比什么都好。”妈妈继续替涂涂辩护。涂涂朝着她挤眉弄眼。

爸爸住了嘴,每次母女同心的时候他都是很识相地收兵。但别看涂涂和妈妈好,其实在心理上我还是更依赖和欣赏爸爸的,她觉得爸爸挺能干,整个家都靠他撑着,而妈妈真的很舒服,不用上班挣钱,家里的家务还有钟点工做,可以天天出去打牌。

涂涂也不是有什么远大志向的人,但是她总想长大了也不要像妈妈那样,她希望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至于是什么事,她还没有想得很清楚。但是我一定要自己挣钱花,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花得心安理得痛痛快快。

缘份是很奇怪的东西,涂涂没想到上了初中竟然和季风成了同桌。季风很瘦,穿着一套很旧的运动服,不过他有很特殊的气质,最重要的是他成绩好,好到你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语文课上老师抽他起来读课文,涂涂还发现自己很喜欢他的声音,告别是尾音,听起来有些像那个有名的配音演员童自荣。

涂涂当然没有告诉季风她就是那个老总的女儿。

她也没跟爸爸说,怕他趁此又教育自己一番。

涂涂班上的女生都挺厉害的,相比之下涂涂就有些自卑。同桌季风很少讲话,常常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她只好扭过脖子跟后座的吴美美他们说话,说得脖子都发酸。有时说到很好玩的笑话,季风也好像听不见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吴美美附到涂涂耳边说:“哼哼,要说扮酷,谢霆锋都输给你同桌。”

涂涂怕季风听见,赶紧去捂吴美美的嘴,吴美美才不怕,索性大声说:“可惜啊,没人家长得帅哦!”

季风忽地一回头,看着吴美美说:“你是在说我吗?”

吴美美被吓老大的一跳,脸一板说,“说你又怎么样,成绩好就不可以被人说啊?”

季风看看吴美美,半天吐出四个字来:“你很无聊!”

吴美美岂是好惹的人物,气得呼呼直骂,噼呖啪啦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季风却再也不接招,趴到他的桌上看自己的书去了。

涂涂就觉得,真的是个很怪的男生呢。

再说有一次吧,涂涂有一道数学题怎么也想不通,有些忐忑地问他,他毫不推托地给她讲解,三下五除二,涂涂就弄了个明明白白。

“佩服佩服。”涂涂由衷地说,“以后要多多麻烦你呢。”

“没问题。”季风说。

“你为什么对叶青那么凶?”涂涂忍不住问道:“其实你人挺好的啊。”

“是吗?”季风看着涂涂说,“我人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生把涂涂弄得挺不好意思的,她从来没和这样的男生打过交道,但越是这样,却越是想接近他和了解他。就这样,涂涂开始默默地关注季风,除了盼着老师抽他起来读课文以外,还特别喜欢他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时有条不紊的样子,仿佛什么样的题目都难不到他。天生读书的脑袋,令人羡慕。

下课的时候,季风从来不到操场上玩。眼睛偶尔看着窗外,有些要了命的忧郁。后来涂涂下了课也不出去玩了,吴美美拼命拉她她也不去。更喜欢的就是和季风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装模作样的看书。季风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想季风真是太寂寞了,她一厢情愿地希望自己这么做能让季风的寂寞少那么一些。

其实涂涂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男生们都是要了命的狂从来不需要女生同情的。只有这个季风不一样。

季风总让涂涂觉得心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涂涂希望季风妈妈可以用那一百块钱给他买点好吃的。季风真的太瘦了,体育课上跑八百米,在那一组他落在最后的一个,经过涂涂身边的时候,涂涂忍不住喊了一声加油。季风的表情从涂涂的面前一闪而过,眼珠很黑很亮,好像还有一抹微笑,那微笑让涂涂怦然心动。

日记本里,也渐渐地多了季风这个名字,从季风家出来那天涂涂在日记里写道:“我真没想到季风的家会是那种样子,那种房屋在我们这裏几乎找不到了,很矮的砖房,像老电影里的那种。他睡着了,不知道我去看过他,我真心希望他可以早些康复,早点回来上课,没有他坐在身边,好象一切都空荡荡的呢!”

写完了,赶紧合起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看。有了心事的日记本,惦在手里沉沉的。将它小心翼翼地锁进抽屉里,涂涂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发誓一辈子也不恋爱不嫁人。

结了婚像爸爸妈妈那样整日吵吵闹闹的,实在是没有意思。

因为这个,她一直很讨厌男生,像出色的时漆和时常抽风的没稳定涂涂都非常不喜欢,但就无法做到讨厌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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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早晨的天空象一件温暖而平服的灰色衬衫。

涂涂喜欢起早,慢悠悠往学校里赶,在离校门口不远处,竟遇到了季风,他靠在单车上,好象在等什么人。

“嗨,”涂涂跳下车说:“你好了?可以上学了?”

“死不了。”季风沉着嗓子说,“昨天,是你来过我家?”

“是的。你们家真难找,我问了好多人呢。”

“那是贫民窟,不是你们这些阔小姐去的地方。”季风冷冷地说。

“干嘛呢。”涂涂被他的语气吓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才要问你干嘛呢,”季风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来,“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涂涂被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你别想那么多啊!”

季风把钱往涂涂手里一塞说:“谢谢你,不过以后请别再用这种方式侮辱我的人格!”说完骑上车就远去了。

涂涂留在原地,有些委屈的怅然若失,自己是想做好事,可是事情怎么到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季风的表情里,流露出对自己的那么多的不满,真令人垂头丧气。

整整一天,季风没有跟涂涂说一句话。涂涂当然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看得出来,季风的病还没有完全的好,课上到一半,就把头放到课桌上休息一会儿。不过涂涂可不想问候他,怕招来更多的白眼。

全班的物理测验都糟透了,偏偏物理课上还有几个男生捣蛋,老师气极了,放学了还一人发两张试卷,让不做好不准回家。吴美美捅捅我的后背埋怨说:“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呀!”

“可不是?”涂涂说。

题目真难。

何况物理一直是涂涂的弱项,她埋着头费劲地做,感觉到天已经慢慢地黑下去了,而且还开始下雨,秋天的天下一场雨就更凉一些,涂涂有些冷,有些心烦意乱,题目就更做不下去,头晕晕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试卷从她的边上悄悄送了过来。

是季风。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光示意涂涂抄他的。

所有的题目,他都已经做好了。

涂涂朝他笑笑,不动声色地抄起来,一边抄一边想,看来季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不可理喻呢。

就从那以后涂涂和季风之间有了默契。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涂涂感觉我和他之间是有一种很特别的关系的。这种关系说不出也不可说,涂涂很喜欢这种微妙的感觉。这让她枯燥的高中生活里多多少少有了一种乐趣,一种潜在的乐趣,一种让她想起来就觉得青春实在是有些美好的乐趣。

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以为她可以和季风做朋友。

不一样的朋友。

记日记依然是每晚必须的功课。真的很喜欢写日记,记录每一天里和季风之间的每一个小小的细节,生怕会漏掉些什么。

除了日记,当然没有人会知道涂涂的心事。

当然季风也不必知道。

也许这就是暗恋吧,傻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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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生活怎么可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呢,那天的日记只记了一半涂涂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涂涂冲出去,是妈妈。

妈妈砸坏了客厅里那个很大的鱼缸,那是爸爸最心爱的东西。水流得一地都是,美丽的鱼在地上可怜的扑腾,涂涂从来没见过妈妈那么没风度,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把铁椅子。用吓人的眼光盯住爸爸。

涂涂扑过去抱住了妈妈。

爸爸拿着西装就往外走。涂涂又喊爸爸一声,爸爸回过头看她一眼,眼光里有些无奈,但他还是义然绝然的走了。涂涂听到爸爸汽车发动的声音。听到妈妈在她耳边颤抖地说:“涂涂,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妈妈你别瞎说。”

“你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妈妈说完这些就再也没力气和我说话了,她进了卧室,留下涂涂一个人在一片狼籍的客厅里发呆。

那晚涂涂一直不停地打爸爸的手机。可是他一直关机。

妈妈不开门,涂涂我知道她在裏面一直一直地哭。

涂涂很害怕,她忽然很想念季风,想念他那种忧郁的眼神,那种眼神曾不止一次地打动过她,可她发现自己却是第一次真正地懂得它的含义。

虽然这些年爸爸妈妈吵惯了,可是涂涂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失去父亲。

第二天刚进教室的门,吴美美就夸张地拉住涂涂说:“涂涂涂涂你怎么了,像是一夜没睡觉呢。”

她说对了,涂涂是差不多一夜没睡觉。她在位子上坐下来,季风的眼光和她的对撞了一下,涂涂很快地避开了。

吴美美摸摸她的额头说:“你没事吧?”

“没事。”涂涂闪烁其辞。

上课铃响了,老师还没进来,全班一片喧闹声,就在那一片喧闹声里,涂涂却听到季风也轻声问她说:“你没事吧?”

“没事。”涂涂强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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